第103章 珍惜眼前

  “等等。夢樓，他們不是壞人了。你不要害怕，他們是我的朋友。他們不會傷害我的。”婁映紅焦急地喊叫著，表情十分複雜，擔憂占了最主要的位置。


  看蘇夢樓的眼神，可知她是相信婁映紅的，尤其是婁映紅快速走到了她旁邊，跟她緊緊握住雙手。


  可她無法相信我們，對我們抱著很重的疑心，已經完完全全表現在了臉上。這種疑心，更傾向於一種防備，建立在受到某種特別大的傷害之後的。像是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繩般的小心堤防。


  她的身軀顫抖著，防備著，排斥著，眼神卻充滿著恐懼。


  我趕緊隨後附和道：“真的。我們······我真的是婁先生的朋友。”


  蘇夢樓突然回應道：“你······他也是鬼。”


  婁映紅聽罷，快速扭頭向我，擔憂著問蘇夢樓道：“孟樓，你說什麽？這裏還有別的？”


  蘇夢樓一驚，倉促回應道：“沒，沒什麽。映紅。我隻是擔心。她真的不會把你的位置說出去嗎？”


  “······不會。夢樓。相信我。這次誰也不能把我們分開。這次我哪兒也不去。一直在這裏陪著你。”婁映紅深情流露，雙手緊緊握住了蘇夢樓的手，信誓旦旦，像說出了多年前就應該說出來的話似的。


  蘇夢樓聽完，慢慢安定了下來，點頭相信了他。


  哎，感覺自己又被撒了狗糧。


  我咳了兩嗓子，打擾說：“那個。那我先走了。”


  蘇夢樓一聽，從陶醉中蘇醒過來，機警道：“你真的不會出賣我們。”


  “不會，不會。”我心虛道，心裏還不知道婁映紅給的聯係人能不能幫我解決困境。


  “你猶豫了······映紅······”蘇夢樓擔憂地說道。


  即使變成鬼了，她還是保持著女人超級靈驗的的第6感。


  我無奈地望著蘇夢樓與婁映紅的眼神及肢體語言交流。婁映紅把我如何卷入這件事情的經過告訴了蘇夢樓，還表明自己已經給我解決問題的辦法了，叫她不要擔心。她才對對我表示出一種同情，還放鬆了一絲警備。但同時也得知了婁映紅已經和蔣Tina結婚了的事實。


  蘇夢樓揪心問道：“是嗎？映紅。你們已經結婚了？”


  “是的。夢樓······這些事情已經過去了。”婁映紅承認了事實並意味深長地回應道。


  顯然，蘇夢樓對婁映紅暗示的那部分內容並沒有記憶，她的表情變得十分奇怪，唯獨在這點上，並沒有能和婁映紅達到同步。


  這其中一定有問題。


  我想婁映紅應該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他開始安撫著蘇夢樓，似有所思地說道：“夢樓。你還記不記得，我們最後一次相約，是在農曆四月初一的夜晚······”


  “四月初一？”蘇夢樓突然驚道，思索一番，焦急地反問道：“不是四月初十嗎？”


  婁映紅一驚，勉強鎮定道：“我在信上寫的是四月初一的夜晚，相約山頂教堂······”


  “不對，不對，我收到的信，上麵明明寫的是四月初十。啊——我們是哪裏出錯了嗎？為什麽？後麵的事情，我完全記不起來了。我記得我從月初就開始準備，我當時，我當時在，在做什麽······映紅，我記不起來了！”蘇夢樓驚慌失措道，越是回憶，表情就越是驚慌，情緒難以平複。


  婁映紅擔憂著抱住差點又失控的蘇夢樓，安撫道：“夢樓，夢樓，冷靜，冷靜。想不起來就不要想了，不想了。反正我們現在都已經在一起了，沒有什麽能把我們分開了，不要害怕，不要害怕。有我在，有我在。”


  蘇夢樓乖乖地聽著，像是一隻被馴的小鹿。


  我在一邊平靜地看著，內心波浪是一浪又一浪，感覺自己的電燈泡瓦數又提升了一個層次！

  直到袁浩一掌打下去，把蘇夢樓打暈了！


  我驚呆了，捂住嘴，盯著袁浩不敢說話。


  望著一臉焦急地婁映紅，我趕緊收拾屁股道：“婁先生，您不要擔心，不要緊張。她可能太過於激動，所以暈倒了。我看她臉色不好，可能身體比較虛。”


  當然後麵這句話是空話了。


  可婁映紅卻十分肯定，說道：“嗯。夢樓生前身體就比較弱。”


  這時，袁浩飄到我身邊，附耳說道：“喵大人。讓我上身。”


  哎？

  等等，等······

  呃。


  袁浩已經上來了，我隻好乖乖地讓出了我的身體，任由他擺布。


  幸好聲音還是我的。


  袁浩幫婁映紅把蘇夢樓抬到由桌子拚成的塌上，有意地問道：“婁先生，你也感覺到了什麽異樣嗎？”


  婁映紅深情地望著蘇夢樓，幫她撥開粘在臉上的亂發，忽地回應：“嗯。你也感覺到了。的確。這次能再看到夢樓。我十分高興。但是她仿佛並不記得一些事情，尤其是我們最後一次相約以後的事情。那段時間裏麵她到底經曆了什麽？會不會跟······有關。雖然事情已經過去了，可我終究無法釋懷。嗬。真對不起。我們一大把年紀了，跟你說這些話，很奇怪吧。”


  “嗯，不止奇怪還很惡心。·······不奇怪。人之常情······您是說，這件事情，可能與您的夫人有關嗎？”袁浩借用著我的身體，借用著我的聲音，說著這麽直白的話，幸好我中途反抗了一會兒，不然，我的形象就都毀了。


  婁映紅聽完袁浩那麽直接的猜想之後，表情變得十分驚訝，但很快就接受了，笑道：“想必，你也知道了。她一直都請偵探跟蹤我。咳咳。”


  他的氣息好像有些不平穩了。


  “所以你才會把帶有定位的手機送給一個會在城市裏麵到處流浪的賣花女孩手上。”袁浩果斷地說道，真是一點情麵都不留，話都是這麽直白。


  婁映紅倒是不生氣，對做過的事情表現得都十分坦然。


  他釋然道：“難道說，你遇到那個賣花女孩，然後從她那裏得知我的位置？”


  袁浩對此表示肯定，繼續問道：“如果我用你給的辦法躲過了這次。那就表示我已經找到了你。就算我能躲過這次，也難保你夫人不會對我再做出什麽別的事情。所以希望你還是跟我回去吧。我覺得隻有你當麵解釋，你的夫人才會放過我。”


  “······你說的沒錯。隻是，我不能走，不能再離開她。她也離不開我。”婁映紅坦誠著，內心十分愧疚，呼吸變得越來越不平穩。


  袁浩急了，追問：“那你可以帶她一起啊。反正你夫人也看不見她。”


  “不行······蔣Tina祖輩幾代都是官員，祖宅得到庇佑，鬼是接近不了的。況且夢樓已經這麽弱了。”婁映紅擔心地解釋說。


  “難道你一點都不想知道，你的夫人對蘇夢樓做了什麽嗎？或許，正是因為這樣，她才會這麽弱。說不定，知道真相的時候，就能找到辦法了。”袁浩幽幽說道，誘惑著。


  婁映紅又思索一番，突然急促咳了兩聲，隨即環視了這間小木屋，搖手歎息道：“往事都隨風。最重要，是要珍惜眼前。咳咳。年輕的時候，總覺得時間還很多，不怕失去。反正時間還很多，遲早會相逢。可世事變幻莫測，誰知道再重逢時，還能不能相認。咳咳。時機一去不複返。過分執著糾結往事，就無法前進。對於我們這些苟延殘喘的人來說，最重要的，莫過於眼前。咳咳。對你的事情，我很抱歉。不過，我那個朋友真的能幫助你。咳咳。你走吧。”


  看著他決絕的樣子，袁浩從我身體中分離出來，不僅不願繼續和婁映紅談判，還直接飄到外麵去了。


  哎？奇怪。


  先不管袁浩，眼前的婁映紅看似很不妙的樣子。


  我趕緊去幫他順背，他連連咳了好一會兒，才恢複了平靜，連連對我表示歉意，連累了我。


  說道這份上了，我還能說什麽？

  “車到山前必有路嘛。你是不是感冒了？需要買些藥嗎？”我擔心地問著。


  可婁映紅並不需要我幫他買藥，而是拜托我幫他把剛才蘇夢樓不小心打落的裝著各種食物收回來。


  我小心翼翼地撿拾著，雖然掉在了地上，可是所有的食物都是用塑料袋包裹起來了，所以並不影響食用。


  之前粗略看的時候，隻發現有麵包，沒想到在塑料袋底部，還裝滿著已經熟透的各種海鮮食品。居然還有一罐飲料。


  莫不是，蘇夢樓去下麵施工隊聚會的地方偷過來的吧。


  還真是大膽呢。


  我笑著，把所有東西都收拾放在婁映紅指定的地方，跟他告別，走了出來。


  一出門，我就看見袁浩一隻鬼靜靜地靠在樹邊。


  他雙手抱著，右腿彎曲地撐著樹根，眼神似有所思地俯視著，還有些出神。


  就連我走到他身邊，他都不知道。


  “嘿！在想什麽呢？”


  我跳起來，一巴掌打在他的肩膀上，大叫著。


  袁浩如夢初醒，回望著我，像隔著幾個世紀的一次回眸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