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是婚禮，還是演戲
“是嗎？要結婚了呀！······嗯嗯！好的！收到了，收到了！······好，我一定到，一定到······沒關係，請假也會去參加的。不用在意······好的。你先忙吧。我也要掛了。拜拜。”
最後，我把聲音放低，快速地掛斷梔子的電話，假裝進入工作狀態。
真是的。
才剛好了一段時間的張曼芝，最近變得好凶。
我才剛剛接了梔子的一個電話，隔著二十米的距離還有一塊厚重的玻璃，她都能聽見我在外麵偷偷接電話一樣！
她的耳朵是雷達收音器嗎？
不管了。
反正今天有一件大喜事，為其他事情而上心，不值得。
下周五，梔子就要結婚了。
她給我寄過來請柬，昨天我就收到了。
可當時梔子的電話總是打不進去，可能是太多人祝福了吧。
就在剛才，她給我打來了一通電話。
地點就在西郊山頂的基督教堂。
出了主幹道路，走過一條蜿蜒的山路，就能到達了。
遠遠地望去，可以看見蒼翠掩映的叢林上，教堂高高聳立的屋頂，顯得格外的神聖，遺世獨立。到了雨天，水霧氣彌漫在叢林枝頭，仿佛織成了一層薄薄的麵紗。它就更像是一個沉寂多年，快被人遺忘的故事，等待著誰去解開。
教堂門前有一座平湖，湖岸邊上連接著一塊寬闊的草坪。草坪上可以供幾百人坐下來，非常適合戶外婚禮或者活動。
梔子的婚禮在下周五。
我果斷請了一天假。在我和小悠抱怨了一個下午之後，張曼芝居然批複了我的假期。
婚禮安排在白天，所以，袁浩是去不了的。心懷不滿的袁浩一直不同意我去參加婚禮。
很顯然。
白子淩說的話是真的。她給袁浩喝下的藥果然奏效了。袁浩已經把她忘得一幹二淨了！
但是袁浩到現在為止，還記得閆山越的事情。他還在為那張照片耿耿於懷！
白子淩啊，白子淩。你的孟婆湯熬得真是恰到好處啊！
我都跟袁浩解釋了很多遍了，他就是不相信。
所以，連請假這種事情，我根本就沒有跟袁浩提起。謊稱自己去上班了，其實是去參加梔子的婚禮。
轉乘了兩趟公交車，終於達教堂山腳下。望著蜿蜒曲折的山路，我腸子都悔青了！
千不該萬不該，我就不該穿高跟鞋！
幸好來得比較早，要不然被其他人看見了，就不好了。大概我是所有參加婚禮的人當中最窮的那個吧。封一個紅包，我都糾結了一個星期，在考慮是給300元呢，還是給500元呢這個嚴重地問題之後，我咬牙封了1000塊。
呼——
山路崎嶇，十八彎啊！
大約走到五百米這樣的距離的時候，一輛白色賓利在我前方大約50米這樣的距離停了下來。
司機快速搖下窗，按著喇叭，回頭衝我大喊：“喂——小妹妹。你也是去參加婚禮的吧？我載你一程。上車。”
哎？
這怎麽好意思。
我一驚一乍地，最終還是上了車。
原來，車後麵坐著的才是這輛車的主人——婁映紅。真是一個很特別的名字。
他長著一張中英混血的臉，額頭很高，很寬，後背式發型非常適合他的臉型。額頭上那一縷垂出來的劉海輕輕點在他的眉梢，高貴中帶著一絲絲爽朗之氣。完全看不出他已經是快50歲的人了！
我拿著婁映紅遞給我的名片，上麵除了婁映紅這三個漢子外，其他都是外語······
像“howareyou，Iamfine,thankyou.”這種日常能用到的外語，我還是能看得懂。
但是尼瑪這種商業用語，它們認得我，我可不認得它們啊！就算看懂半個單詞，也不能完全翻譯的喂！
“嗬嗬——婁先生，您好，您好。”我尷尬的打著招呼，手裏一直規規矩矩地拿著他給我的名片。
婁映紅不是一個嚴肅的人，他十分隨意地和我聊著天。他極少提起公司上的事情，全部都是一些生活瑣碎。原來，他是梔子的遠方親戚。25年前移民英國後，就沒有回來過了。這次回來，他都已經不認得這裏了，感覺很驚奇，也很陌生。回來之後，他想見見一些故人。那是他年輕時認識的一個朋友，已經很久沒有見到了，十分想念。他還告訴我，梔子也很不容易，她遇到了一個很大的麻煩。Jack是一個值得托付的人，雖然年齡相差大了一些，不過對於他們來說，未嚐不是一件幸運的事情。
當問及我有沒有伴侶這個問題時，我含糊著回答不上來。婁映紅似答非答地說：“且行且珍惜。”
我也似懂非懂地噢了一聲，沒有回答。
說話間，車已經到了婚禮現場。
現在人還是很少的。
看來我們是最早到的，婁映紅是這麽說的。
但是他並沒有直接去找梔子，而是到處去走走看看去了。
我則問著人，去找梔子。
也就是到了此時，我才發現，我出門忘記帶手機了！
幸好梔子還在化妝間裏麵準備著。
她周圍三三兩兩坐著一些打扮時髦，渾身金光閃閃地美女，我一個也不認識。
在躲避時無意撞到花瓶發出聲響之後，梔子也發現了我的到來。
她並沒有直接跟我打招呼，而是依舊和那些美女們談笑風生。
她們的話題，總是圍繞著梔子真是幸福，能嫁給Jack這樣出類拔萃的總裁，才智雙絕，你看這婚紗，都是香奈兒最新款，這脖子上戴著的鑲嵌著一朵梔子花的珠寶，去年拍賣價都是一千多萬，為了哄梔子開心，還一口價從收藏家那裏買回來了。婚禮過後，兩個人一定要去哪裏哪裏玩，度過一個浪漫的蜜月之類之類。
這些話題一直持續了大概十分鍾左右，在正好看見外麵一溜豪車上走下來的少男之後，她們開始喊著口渴，找著各種理由出去了。
咕咕咕咕——咚咚咚——
隔著一堵牆，我都能聽見她們奔跑時，腳下的高跟鞋與地板發出來的敲擊聲，是她們迫不及待要勾上一個高富帥的衝動。
“對不起，小樂姐。讓你等那麽久。”梔子抱歉地衝著躲在門外邊的我說道。
本來心裏還帶著一股股怨氣和無奈地我，立即打散了這些念頭，帶笑著朝她走過去。
梔子穿著一件香奈兒夏季新款婚紗，仙氣十足的粉色薄紗輕輕籠著她那對柔弱的香肩，馥鬱芳華，複古白色刺繡星星點點落在她粉色裙擺上，恬靜優雅。精挑細選的麵料，別出心裁的款式，修身地設計，隻為了見證她今日的幸福。
她迎麵對著我，害羞地站了起來，雙臂微微打開著，慢慢向我轉了一個圈，靦腆問道：“······怎麽樣？”
我慢慢打量欣賞著，點頭道：“好看。這是Jack選的？”
“······嗯。”梔子緩緩點著頭，有些羞怯。
看這樣子，梔子應該和Jack相處得不錯。不知道Jack對梔子做了哪些浪漫的事情，讓梔子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接受了他。就連原本選的婚紗，梔子也沒有用上。看來，對於梔子來說，Jack隻是年齡大了一點。
梔子把我帶到她身邊的沙發上坐下，拉住我的雙手，忽地靠在我肩膀上，淡淡說道：“奶奶走後，公司的問題越來越多，爸爸控製不了。好在有Jack幫忙，一切才剛開始好轉起來。以前是我太過任性了，什麽都不懂，總是以自己為中心。今天這場婚禮，是給其他競爭對手看的，也是給公司股東看的。Jack答應我，以後會補一個最真誠、最純粹的婚禮給我。不過，我還是希望你能來。小樂姐姐。我已經很努力了。可是，我還是會很害怕。我不喜歡那些交際，太假了。你能來，真是太好了。至少我不會覺得自己很孤單。”
“這是演戲？”我疑惑地問道。
沒想到，梔子開始辯解起來，認真道：“也不是的。我們是真的結婚。隻是這次是結給別人看的。Jack去忙別的事情了。在這裏，即便是私事，也是交際。Jack已經盡量幫我推開了一些。作為集團持最大股份繼承者，我也必須參與一些交際。小樂姐，宣誓的時候，能不能在下麵看著我。我想讓熟悉的人，幫我見證。”
我能聽得出來，梔子開始在意Jack了。而Jack也一直都在幫助梔子。兩個人雖然有著不可逾越的年齡溝壑，但也算是相互幫助著了。隻是連場婚禮，都是演戲，對於梔子來說，未免太過於可憐。
這是梔子的第一場婚禮。
這個世界上，沒有哪個新娘，希望自己的婚禮隻是一場演戲，一場做給別人看的秀吧！
但是既然梔子那麽為Jack辯護，我也不好多說什麽。這或許就是他們的生活，他們的世界，一個我永遠都走不進的世界。
或許，這也是我最後一次這樣和梔子聊天。她以後會出任公司重要崗位，會和Jack一起出入各種大型活動，商談，洽談。
會離我漸行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