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喵大人別跑
吹著清冷的海風,我的臉看起來是恢複了些許平靜,但是內心仍然是忐忑不安。
閆山越也在沉默了許久之後,說道:“你好些了嗎?”
“啊?嗯。好些了······”我尷尬地回應著,臉上不免又升起一陣紅暈。
在快速觀察了我一眼之後,閆山越平靜地說著:“你是第一次?”
“啊?這個,這個。是。呃,不是!呃,是,是。”
我大聲回應著,企圖掩飾內心的不安,可最終還是沒有成功。我那容易暴露地聲音及說話方式,再次出賣了我。
他會怎麽回答?
我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
不敢再想下去的我,直接用手捂住了嘴,在指尖觸碰到唇尖的那一刻,仿佛又感受到了閆山越的溫度。
在我一番糾結的內心鬥爭及想入非非之後,耳畔聽到的居然是閆山越這樣的回複:“這隻是比賽而已。”
嗬,隻是比賽而已······
隻是比賽而已,隻是比賽而已,隻是比賽而已······
一句話一直在我腦海中不斷盤旋。
雖然隻是一個不到十個字的回答,雖然我也知道這是不對,雖然知道是不可能的。
但是聽到這幾個字從他口中說出,我的心情卻還是久久不能平靜,軀體開始變得僵硬,就連目光都開始變得抽搐。
閆山越卻十分熟練地撥回我的臉,正視著我的瞳孔。
一秒,二秒,三秒······
一段漫長的忐忑之後,我的唇尖再次感受到了熟悉的溫度。
像是寒夜後的一場丁香吐蕊,芬芳,幽若,迷迭。
他慢慢坐好,眼神靜靜地落在我的瞳孔上。他那隻捂住我下班的手慢慢張開,慢慢取起食指,慢慢在我下唇尖輕輕掠過,像是一隻要離開巢穴的燕子臨行時不舍的回顧。
一段輕柔得像海風般的聲音從他口中飛出:“現在,比賽時間結束了······”
風將他的話拂過我的臉頰,將它染紅;風將他的聲音吹入我的眼,將它模糊;風將他的話語傳入我的心裏,讓它迷亂。
“······不,不要。我······”我含淚拒絕著,而舌頭卻再次失去了說話的能力,它被包裹著,舔舐著,安撫著。
啪——
不知從哪裏生出來的力氣,讓我往閆山越臉上打了一巴掌。
隨著這一聲清脆地聲響,我更覺得害怕了。
原以為他會停止,然而他卻隻是暫停了一會兒,就變本加厲起來了。
噗通——
在閆山越使出的一股不知名的力量下,我倒在了沙灘上,細軟的沙子在我背上移動著,它們也感受到了施加在我身上的力量。
可是他又是那麽重,卻又那麽地輕。
重得讓你無法動彈,卻輕得令你覺得血液噴張。
趁著半秒的鬆懈與呼吸的時間,我快速喊叫一聲:“有人。”
“沒人。”閆山越快速低聲回應著,又貪婪著吞噬起來。
我推搡著,往閆山越身上一頓拳打腳踢。
不行,不可以,不要!
我瘋狂地拍打起來。
視線與閆山越碰撞交織在了一起。
這樣的視線,這樣的感覺。
啊,雙手!居然被閆山越單手合攏著控製了起來。
身體,開始被托舉著,雙腿,開始不受控製。
一股溫熱的暗流在我身上到處亂竄。
不要!
這個場景。
好像在哪裏體驗過······
袁浩,袁浩!
在陪酒前袁浩跟我模擬的場景在我腦海中再現了。
或許,可以。
我吐著氣,全身放鬆下來,放棄了掙紮。
閆山越的動作開始變慢,也開始沒那麽狂暴了。
從他的眼神中,我可以看出,他好像開始享用了。
就在他移開胯下,試圖把我的腿抬起的那一刹那,我猛地一踹!
他就悶聲跪了下去。
胡亂抓了一番之後,我撒腿就跑。
一定是我太得意忘形了,真是笨,真是笨。
瞧我都做了什麽。
小悠,對不起,對不起。
袁浩,你這個大壞蛋!
為什麽不來救我?為什麽不來救我?
我飛速地衝上一輛出租車,跑回了公寓樓下。
在猶豫了半小時之後,終於還是開門進去了。
現在是夜晚11點半。
在我推門進去的那一刻,袁浩從大廳火速飄了過來,緊緊抱住我,大罵:“笨蛋!你去哪兒了?你找死嗎?這麽晚才回來!你是不是想死?你死也要變成我身邊的鬼!聽見沒有?!”
袁浩劈裏啪啦地罵了一堆廢話,明明很開心,可是我卻哭了。
我抹著鼻子,擦在袁浩身上,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隻知道不停地打他。
你為什麽不來追我?
你知不知道我在樓下等了你那麽久?
你以為你是鬼,就了不起了嗎?
你以為你是鬼,白天出不了門就了不起了嗎?
我一直都在樓下等你,你知不知道?
你怎麽都不追我?
你知不知道我經曆了什麽?
為什麽不來救我?
不是說好了要一直纏著我的嗎?
你這個壞鬼,說話不算數,不算數。
我在心裏不停念叨著,拳頭卻在一次又一次地拍打中逐漸失去了力氣。
越打,越傷心,越打,眼淚就流得越快。
為什麽明明是這麽難聽的廢話,飛進了我的耳朵,就變得這麽順耳了呢?
這也許就是鬼。
他們總是有一種神秘的力量。
你為什麽這麽傲氣,為什麽這麽壞,為什麽又這麽令人不舍?
袁浩隻知道緊緊地抱著我,罵罵咧咧地,聲音都可以把躺在墳堆裏麵的死人都喚醒了。
於是乎,隔壁開始破開口大罵:“大半夜不睡覺!吵什麽吵!神經病!要吵滾被窩裏麵吵去!秀恩愛死得快!”
我怔了一下,沒敢繼續放聲哭了,可是眼淚還是收不住。袁浩本來想去好好教訓一下隔壁,但是被我製止了。
我突然舍不得他離開我半步,哪怕一時半刻都不行。
不知道為什麽,這種感覺來得這樣洶湧。
是什麽時候開始的?
看著袁浩跑來跑去給我放熱水澡的樣子,我開心地向他走過去。
哎呀——
我咕咚一聲就摔了下去。
今天下午崴腳受的傷,又犯了。
袁浩啪一聲把花灑蓬頭扔了,直接飄出來扶起我,咒罵道:“你怎麽了?我看看。是不是腳崴了?你跑什麽跑?啊?一句話都不說就跑。還不讓跟上去。腳崴了吧。你坐著,我去拿藥水。”
雖然袁浩一直罵罵咧咧的,可是我覺得好溫暖。
原來他還是我的袁浩,他還是我的鬼。
這裏還是我的家。
是我和這隻叫作袁浩的鬼的家。
他還是關心我,擔心我的。
他是我的家人。
家人,這就是家人嗎?
我終於有家人了。
看著袁浩蹲下來,認真給我擦藥的樣子,一種喜悅從我內心深處油然而生。
我笑著叫了他一聲。
他快速地回應了一聲,不說話了。
我笑著,又叫了一聲。
袁浩低著頭,認真擦著藥,嘴裏又快速回應了一聲。
就這樣,我叫了他五遍,他也回應了我五遍。
袁浩,好好聽的名字。
過了一會兒,他才抬起頭,疑惑地問:“怎麽了?”
我立即轉過頭去,心虛地抓著臉,謊稱道:“沒事。”
擦藥完畢。
袁浩將我抱了起來,慢慢走到浴室中去。
他的手臂很結實,力道很小,不至於把我弄疼。他的胸膛很寬,冰冰涼涼的,十分舒適。
有了它,夏天也可以不用開空調,順便還能省電費呢。
而且,長得又好看,像是漫畫中標配的王子。
嗯?
撿到一隻鬼,真是太好了。
我心花怒放地想著,靜靜躺在袁浩的懷中,直到他把我放在浴室的小板凳上。
浴室的地板幹淨地蹭一下都能發出聲響來,沾染著淡淡的水汽,令人神清氣爽。
浴缸裏麵放著蒸騰著熱氣的溫水,各種洗浴用品都整整齊齊地列在旁邊。
一看就知道是袁浩的功勞。
“你可以走了。”我鬆心地說著,開始伸手去拿毛巾。
哎?
坐著還真沒有辦法拿得到。
我開始站起來,卻被袁浩按回了座位。
沉默了半晌之後,袁浩卻半蹲在我麵前,俯視著我。
在他的眼神中,我仿佛看到了一個不久前見過的那種炙熱。
它是一把火焰,迅猛地燃燒著,隨時都能任何靠近他的東西投入火焰中。
我下意識地回望,可是我早已經沒有了退路。
是的。
袁浩早就安排好了,這張小板凳是靠牆的。
隻要一坐下去,我就沒有地方退路可以走!
“你,你,你想要做什麽?袁浩。你,你不要······”我結結巴巴地叫道,內心早就亂成一團麻。滿腦都是閆山越的樣子。全部都是他觸碰過的痕跡。
如果是袁浩的話,如果是袁浩的話······
如果是袁浩的話,我······
我眼前的袁浩,正極其認真與我對視著,忽然說道:“喵大人,你這是說的什麽話?小的怎麽可以這麽離開。你受傷了,連毛巾都拿不到,一個人怎麽行?你需要我的幫忙。”
“可是,可是······”我慌亂地叫著,眼神飛到浴室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