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五十九章 雷動
明軍,旗艦上。
“動了,動了!”
“大都督,俄人的騎兵動了,哈哈!”喧囂鬧騰的戰場上,俄軍犯下了大錯,左翼騎兵大隊忍無可忍,分出一部兵力翻身上馬,從側麵往激戰中的己方前沿陣地衝殺過去,意圖解決那些煩人的明軍散兵,這是一個無法挽回的重大失誤,這樣巨
大的錯誤讓明軍將領們歡聲雷動,喜形於色。俄軍騎兵實力本就不強,如今卻貿貿然分兵,隨著大批俄騎湧入中央戰線,俄軍左翼騎兵力量變的薄弱起來,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空隙。這對俄軍來說是一個無法挽回的巨大錯誤,騎兵掩護下的左翼戰線,
麵臨著開原鐵騎直接的重大威脅,這種戰機,馬城又怎會錯過。
馬城眼睛眯了起來,森然道:“給李平桂傳令,衝他娘的!”
傳令官一呆,方嘶吼道:“搖旗,大都督軍令,衝他娘的!”
“各艦落槳,抵近,轟擊俄軍右翼!”
“裝雙份藥包,轟他娘的!”在馬城粗魯野蠻的命令下,旗艦上頓時歡聲雷動,一艘艘戰艦紛紛落槳,槳葉翻飛首尾相連,往勒拿河上遊駛去。一門門十二磅長炮推了回來,汗流浹背的炮手將雙份火藥包填了進去,心中不免有些忐忑
。十二磅長炮能打多遠,後世有人爭論不休,這問題是毫無意義的。十二磅艦炮能打多遠,那要看裝了多少火藥,裝藥越多,炮口仰角越大自然便打的越遠。大明軍工的傑作,以印度富鐵礦打造的十二磅標準艦炮,裝雙份藥,最大仰角能打足足十二裏,裝三份藥包就打的
更遠了,自然對炮手和戰艦來說,那是很危險的一件事情。裝雙份藥包艦炮速射,屬於非常態化的射擊方式,也很危險,戰役打到這個份上誰也顧不上了。所幸,大明軍工在擁有了富鐵礦,吸收了西方冶煉鍛造技術的優點之後,以水力鍛造出來的炮管很堅挺,竟
硬生生扛住了。
轟轟轟!首尾相連的戰艦在河上走走停停,加大了裝藥量,射程猛增,對準了俄軍右翼便是一通狂轟濫炸,俄軍右翼防線瞬間便被炮火摧毀了,潰兵抱頭鼠竄,早被明軍戰艦犀利的炮火打的寒了膽,人力,野蠻,
暴戾在犀利的戰艦炮火麵前,竟如此脆弱。
咣當!
硝煙水汽彌漫的艙中,汗流浹背的炮手將通紅的大炮推回來,冷卻,河麵很快便被升騰的霧氣籠罩住了。
俄軍,後陣。
阿列克謝皇帝眼睜睜看著他的右翼,在明軍突然發動的炮火急襲中,頃刻間便被摧毀了。同時,左翼明軍騎兵動了起來,成群結隊的在曠野間小炮,顛簸,一團紅雲從他的左翼快速加入戰場。中央步兵還處於一片混亂中,右翼卻頃刻間崩潰了,左翼麵臨大股騎兵的威脅,戰役發起後不到一個時辰,人多勢眾的俄軍戰線竟搖搖欲墜。戰局惡化到如此地步,早已經超出了皇帝陛下的能力,他一個
二十歲出頭的稚嫩年輕人,指揮不了這樣的大戰呀。
在馬城豐富的戰場經驗,傑出的軍事才華麵前,這位年輕皇帝連出昏招,表現的就像一個一無是處的蠢材。
明軍,旗艦上。張永產舉著千裏鏡,看著俄軍隻有招架之功,毫無還手之力,心情從未如此暢快。艦上軍官們更是眉飛色舞,就是個傻子也瞧見了,勝利的天平正在快速向明軍傾斜。馬城倒是麵沉如水,心中亦是波瀾不
驚,戎馬半生早習慣了這樣的大場麵。軍國大事,行軍打仗,可不是士兵勇猛,一腔熱血,或者裝備精良,訓練有素就行的。打仗,是要將就戰略戰術,打的是中下級指揮官的戰術素養,打的是統帥的戰場經驗,判斷力,連心理素質都要算上
去。所謂蛇無頭不行,說的便是這樣的道理。
兩軍陣前,戰場西北方。李平桂披連身騎兵甲,挺著騎兵槍,照例率部衝鋒在前,一營鐵騎在曠野間加速,挺槍躍馬。瞧著俄軍前沿那些散兵,一個個倒在俄軍馬刀劈砍下,李平桂心中抽搐,那樣的百戰老卒,大明的驍勇之士就
這樣消耗掉了,在騎兵追殺下能逃回來的又有幾人。慈不掌兵,他前後左右盡是陷陣鐵騎,人人用鎖鏈將自己拴在馬上,人馬俱甲,不死不休,一往無前的陷陣死兵。後頭,便是正在展開橫隊,尾隨陷陣鐵騎衝鋒的大隊開原鐵騎。李平桂熱血上頭,大都督
亮出了家底,咱大家夥也不能丟麵兒不是。
最後看了一眼高高飄揚的日月戰旗,李平桂將麵罩拉下。
“喝!”一聲低喝,威武,壯烈,五百槍騎兵突然加速,一往無前,卷向俄人倉惶集結中的側翼騎兵。俄人騎兵稍顯慌亂,很快便仗著人多,馬多,稍一集結便紛紛打馬,成群結隊的與明軍騎兵對衝。一個個年輕
的騎兵翻身上馬,調轉馬頭,挺著長槍開始加速。曠野間,銃聲,炮聲夾雜著隆隆馬蹄聲,西北方側翼的騎兵決戰,很快成為雙方統帥矚目的焦點,騎兵決戰的勝負,對雙方來說便意味著一切,賭上國運的一切。一咬牙,皇帝陛下將他的兩千禁衛騎兵,
也忍痛派了上去,負責護衛皇帝的一個龍騎兵團,一個驃騎兵團,是他最後可以動員的精銳騎兵力量。
明軍,旗艦上。青澀的俄國皇帝將他的隨扈騎兵派上了戰場,張永產心中便隻剩下鄙夷,不屑,從這位皇帝陛下身上,他瞧見了南京那位皇爺的影子,都是一樣的瞎指揮,越指揮越亂。這會兒慌亂之中,竟然連最後的騎
兵預備隊都撒出去了,這一戰,豈非變成了滅國之戰。
遠處,曠野間,對衝的騎兵在不斷加速。紅衣紅甲的是明軍重騎,衝鋒在前,鐵馬精騎似乎重現了重騎兵最後的榮光,而出戰的俄軍騎兵,則是不穿甲胄的輕型槍騎兵,人人一身藍色軍服,全身上下也沒有別的防禦措施,這些獨特的東歐輕裝槍
騎兵,證明了東歐人在曆史變遷中的茫然,無措。戰馬交錯,一杆杆騎兵槍對撞,沒有甲胄護身的俄騎便如同下餃子一般,瞬間便被撞的潰不成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