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七章 長驅直入
第八百零七章 長驅直入
高迎祥所部與河南明軍十萬大軍,在山中激戰月餘早已疲憊不堪,眼巴巴的翻山越嶺撤至成都府就食,沿途縣府卻被張獻忠,李自成兩部搜刮個幹淨,十室九空,百姓逃散,隻剩一個個空落落的村鎮,連縣府都找不到半粒糧食。
好在秋冬之交,山中野豬頗為肥美,不然這一路不知要餓死多少人馬。
二十萬大軍以野豬,山鼠,野菜為食,磕磕絆絆湧到成都府,後隊還遠在五百裏開外與河南明軍大戰。偏偏此時劍門關被破,川中便門戶大開,李自成這一逃便將整個川中,徹底暴露在遼軍兵鋒之下,狠狠將闖王高迎祥坑了一把。
劍門以南便是開闊平坦的川西平原,極利於騎兵作戰的一片曠野。
成都以東,遂寧府。
三千遼騎越過了劍門關,長驅直入,輕騎先行切斷了重慶府張獻忠部後路,沿途收攏先行入關的奇兵隊精兵,兩日夜間連取三城,以一係列眼花繚亂的動作,將沿江布防的張部十餘萬大軍,退往川西平原的退路切斷,便分兵馳援成都。兩日夜間,近萬騎穿越劍門關進入川中,一時間,四川腹地盡是縱橫馳騁的遼東鐵騎。
遂寧府,距成都不足百裏。
李定國騎著一匹遼東馬,在馬背上顛簸起伏,混跡在大隊遼騎行軍隊列中,過了劍門關前路竟一片坦途,川中門戶大開,接連攻占了數座縣城,清剿了一些流寇亂兵,李定國立知李自成逃了,這一逃,便為遼騎創造了絕佳戰機。
崇山竣嶺中消息不通,高迎祥,此時應是不知川中大變,還打著霸占成都吞並張獻忠部的算盤。十數營遼騎滾滾而至,在遂寧府休整,整備軍械,隻休整半日便長驅直入,馳援成都,前方大將竟是白煥章,曹文詔兩人,曹變蛟,李定國為副將,竟也是將星閃耀皆是明末的猛人良將。
前鋒,小將曹變蛟頗為不耐,自領四營鐵騎呼嘯而去,在平坦開闊的川西平原上散了歡。
中軍,李定國與曹文詔,白煥章兩人緩緩而行,不免要吃些白眼,曹文詔對他這個降將沒個好臉色,倒是白煥章言語之間十分和氣。
十數營鐵騎超過六千之眾,在川西平原上就地展開,撒開大網便一網撈了過去。官道上,縣城外,曠野中,到處都是策馬狂奔的滾滾鐵騎,各縣府,驛站中駐守的少量張部兵馬,很快便被清剿一空,一團團,一簇簇棄械逃跑的流寇在曠野中,農田裏被射死,劈死,捅死,大量投降。
成都府,城內。
馬燦站在蜀王府最高處的望樓上,舉著千裏鏡眺望遠方,東邊曠野中,農田裏盡是攢動的人頭,闖軍鋪天蓋地而來,人流很快鋪滿曠野,密密麻麻便如同蝗群犯境。一個個疲憊的闖軍士卒或互相攙扶,或拄著兵器緩緩行來,聲勢倒也十分浩大。
西邊,則是一支鐵騎滾滾而來,人數約有兩三千騎。
兩支兵馬中間隔著一座成都府,竟對彼此的存在一無所知,都處於對方的視野盲點裏,還在快速接近著。蜀王府內,馬燦看的目瞪口呆,慌忙下令輕騎出城,聯絡自西邊來的友軍鐵騎,通傳軍情,再看看東邊曠野裏似無邊無際的流寇大軍,心中發毛,人過一萬,無邊無際,這怕不得有四五萬眾。
數萬流寇漸漸行至城外,馬燦便看的真切,心中狂喜,這竟是一支久戰疲兵。這夥翻山越嶺而來的流寇也太慘了,服色雜亂不說且甲胄不全,在山中日久連衣物都破破爛爛,行進間更是雜亂無章,人擠著人,人挨著人還互相攙扶著,想來這川東數百裏深山密林,徒步穿越十分艱難。
眼看著麾下數十輕騎飛出城門,徑直投入友軍鐵騎的懷抱,不多時,滾滾鐵騎在數十輕騎指引下,換馬,備戰,一刻種後便撒開四蹄小跑步加速,加速途中在曠野中快速展開,列成前排挺槍,後兩牌舉刀的攻擊陣。
馬燦一陣疲憊坐到在望樓上,哎喲一聲輕叫,竟和朱悅滾成一團。
伸手將佳人攬入懷中,心神疲憊卻開懷大笑起來,城外一片平坦的曠野中,還在不停加速的鐵騎,與流寇大軍的距離越來越近。視線被城牆隔斷的數萬流寇,紛紛停下腳步,一麵狐疑感受著大地震顫,四處張望尋找看不到的遼東鐵騎。
成都城牆又高又寬,多數流寇便隻能聽聞馬蹄聲,卻不知鐵騎從何而來。
在馬燦開懷大笑聲中,列成三排攻擊陣的遼騎,突然出現在成都西南,眼前,便是鋪滿了曠野無邊無際的人海。兩三千遼騎雖有馬燦部下輕騎傳遞消息,先一步提速,列陣,卻仍是被眼前浩瀚的人海嚇了一大跳,衝在前排的曹變蛟背心發涼,竟寒毛倒豎,心裏直犯嘀咕這是多少人呐。
鐵騎速度已提了起來,呼嗬聲中,戰馬速度瞬間提到極限。成都府東邊,走在最前麵的流寇紛紛止步,駭然看著麵前突然出現的一支鐵騎,竟呆住了,偏偏後麵的人視線受阻,仍不停的往前擠。
呆滯過後,走在最前麵的大批流寇嚇的哇哇大叫,轉身欲逃,卻哪裏還來得及。
前排高速奔馳的鐵騎紛紛將長槍放平,剛猛無匹生生撞進流寇群中,剛一接觸便勢如破竹碾了進去。密密麻麻的大群流寇便如同一塊嫩豆腐,被全速衝鋒的戰馬鐵騎,瞬間便撞碎了,碾爛了,前麵的驚恐大叫往後麵跑,後麵的人視線受阻還不停的往前麵擠,一場慘劇便發生了。
前排鐵騎挺著長槍透陣而入,十分野蠻的推進著,透陣而入便紛紛棄槍,拔出馬刀竟不劈砍,隻將馬刀在身側一橫,馬刺一戳,吃痛的戰馬便十分粗暴的一路碾壓,沿途盡是漫天飛舞的殘肢斷臂。第二排,第三排鐵騎高速飛馳,有樣學樣,抱住馬脖將身子趴低,將馬刀一橫便碾進人群。
一顆顆人頭高高飛起,橫在馬側的馬刀,高度剛好和人的脖子齊平,一場慘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