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六章 張嫣
第七百二十六章 張嫣
禮成,遼王府選址定在撫順,擇期動工,皇上內駑出了五萬兩,戶部出十萬兩,皇家的臉麵總是要的,這十五萬兩銀子在遼東打個轉,兌換成銀元官票,最後還是要落到皇上手中,這也是利益交換的一部分。皇親國戚,在遼東,台灣兩府官辦票號裏有股本的多了,連大太監曹化淳也入了股,合計本金折銀三十萬兩。
這三十萬兩股本多半有皇上的一份,曹化淳可沒這麽大的膽子。
到了發紅利的日子,皇上雖羞羞搭搭,收官票收銀元可也沒手軟。
山海衛熱鬧了一整天,入夜。
微微有些顛簸起伏的水師戰艦上,馬城盤膝坐在艙中密室,翻看著各類軍報,卻心浮氣燥怎也定不下心,身上一件黃色蟒袍沒有半點褶子,枯坐片刻終按捺不住心中燥熱,長身而起,察看著這風帆戰艦甲板下的密室。這條戰艦是一條八百噸級的蓋倫戰艦,下層甲板被改造成了密室,空間極大,設有參謀室,作戰室,指揮室,一應俱全。
心緒不寧等了小半個時辰,艙外,傳來輕輕敲門聲。
馬城心中一熱,清清嗓子輕聲道:“進。”
艙門打開,丁文朝與幾名穿皂衣,紮頭帶的軍情司精銳,恭恭敬敬的彎腰低頭,裙裾響動,一個苗條柔美的身影輕移蓮步,進了密室,暗香浮動,沁人心脾的幽香四溢,一個裹著黑色貂皮大衣裳的傾城絕色走進來,竟隻帶了一個宮女,一個太監。傾城佳人摘下遮住額頭的皮帽,便露出一張宜喜宜嗔的俏麵。
馬城心中燥熱起來,單膝跪地行了一禮:“臣馬城,參見娘娘。”
太後張嫣竟有些驚慌,掩著嘴道:“啊,馬卿,不,遼王殿下平身。”
馬城就勢長身而起,一個眼色,丁文朝會意將那太監,宮女請出去,遼王殿下密會當朝太後,此等大事自是一等一的機密。一個太監一個宮女也不是蠢材,如蒙大赦便低頭看著腳尖,往外麵走,心中對遼王殿下滿心感激,這一個眼色便救了他兩人的性命。
張嫣驚慌起來,輕聲叫道:“聽月,你留下服侍我。”
那宮女臉色刷的慘白,撲通跪地,小雞啄米一般猛磕頭:“娘娘饒命,娘娘饒命!”
張嫣手足無措才警醒了,她一路上胡思亂想,時而嫩臉漲紅時而咬牙切齒,此時方警醒了,她帶的這兩人洞悉機密,留下來是萬無幸理,必被滅口。
慌亂間,耳邊傳來男子平靜的聲音:“下去吧。”
丁文朝拽起那癱軟在地的宮女,架了出去,艙門外上,密室中竟萬籟無聲,隻餘海浪拍打船舷的輕響聲,波濤聲讓張嫣嫩臉漲紅,心中砰砰亂跳,燥熱起來竟有些扭捏,耷拉著臉皮看著華貴裙擺。
靜室無人,馬城細看麵前絕代佳人,便如同餓了三天後吃了顆人參果,隻餘憐惜。
先皇去世她還是個少女,如今長成了熟透的鮮嫩果子,看她服飾打扮,極盡華貴,裹著一件貂皮大衣裳,吊飾,首飾掛在優雅發髻上,還插著一支閃閃發亮翡翠簪子。倘若是尋常女子打扮的如此累贅,多顯俗氣,然而落在張嫣身上便隻有兩個字,雍容。
“艙中悶熱,臣替娘娘除衣。”
馬城抽抽鼻子嗅著艙中撲鼻暗香,熱血上衝便按捺不住心中胸火,柔聲道。
張嫣發急,推拒道:“你退後些,要犯上麽。”
馬城看她窘的心慌意亂,退後半步柔聲道:“太後不許,那便罷了,那喚做聽月的丫頭,可惜了。”
張嫣心慌意亂抬起頭,微怒道:“你要如何,你不許為難她!”
馬城就勢上前邁了一大步,捉住她手,便再不肯放開,張嫣驚慌失措死命的掙紮,想抽身而去,怎敵的過一個身經百戰的壯碩男子。她一個蝸居深宮的可憐婦人,又怎敵的過一個花叢老手退半步,進一步的手段,驚慌中身上一輕,厚實的貂皮大衣裳落在地上,涼意襲來張嫣打了個寒噤,驚醒時,便靠在男子厚實火熱的胸膛上,神智便又有些迷糊了。
張嫣神智迷亂起來,芳心中一顫,這欺上忤逆的亂臣賊子,與那夜持刀擋在她身前,一刀劈飛勁箭的英武雄壯身影,漸漸重合變做同一人。
艙外,丁文朝與一幹軍情司中人,早遠遠退到下層甲板盡頭。
昏暗的下層甲板通道中,一個太監一個宮女早哆嗦成了鵪鶉。
丁文朝頗為不耐,低喝道:“這般膽小懦弱,如何能保得太後周全,一對蠢物!”
一擺手,一個下屬會意離開,不多時便領來一個太監,一個宮女,與太後帶來的兩人高矮胖瘦竟是一般無二。那新來的太監看似佝僂,宮女看似柔弱,施禮時卻不經意露出粗大的指關節。
丁文朝端詳著兩個千挑萬選的好手,突然飛起一腳橫掃了過去,那太監雙臂護住胸前要害,應腳飛了出去卻在地上打了個滾,毫發無傷,那宮女則一矮身躲過勢大力沉的掃踢,一撩裙擺亮出一把精致的裙刀。
丁文朝拍拍腿上的灰,滿意道:“不錯。”
半刻鍾後,一個宮女一個太監便被調了包,規規矩矩站在昏暗過道中。
這一夜似乎過的格外漫長,快天亮時,連丁文朝都斜靠在過道上打瞌睡,艙門打開,一個女子窈窕身影輕移蓮步邁了出來,行走間纖腰款擺似有些不適,丁文朝慌忙迎上去行了一禮。張嫣俏麵上紅暈未褪,宮女,太監抱著一件鬥篷迎上來,張嫣看著陌生的宮女身子僵了一僵。
急切下柔美嗓音竟有些啞了:“聽月呐。”
丁文朝彎著腰,恭敬道:“夫人請放寬心,聽月須得交小人屬下女官調教幾日,遲些便送還夫人。”
張嫣被一聲夫人叫的俏麵更紅,卻不敢糾纏,心中又大大的鬆了一口氣,便又變的雍容華貴,蓮步輕移,嬌弱無力的一伸手,便將攤開的鬥篷穿在身上,輕柔腳步聲漸漸遠去,底層甲板中浮動的暗香卻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