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援蒙戰略
第二百四十九章 援蒙戰略
上書房中眾位勳貴,閣臣紛紛恍然,周尚書將話說的很明白了,奴酋與八旗貝勒地位等同,這是努爾哈赤遺命。偏偏皇太極又在大貝勒代善支持下,張羅著建國稱帝。帝製,八旗共治,這是一件極為矛盾的事情,難怪眾位旗主貝勒要死咬著嶽托不放了,醉翁之意不在酒,意在代善。
倘若真殺了鑲紅旗主嶽托,代善威望大跌,則帝製對於皇太極來說便遙遙無期了。
馬城暗讚,老而彌堅,周尚書領兵打仗未必行,做這個兵部尚書卻是極稱職的,高明的戰略家而不是戰術家。一兩句話便將建虜內亂之源說的清清楚楚,就連頭回參加軍議的魏忠賢也聽的頻頻點頭。
龍心大悅,天子期待道:“如此,收複遼沈當可期許。”
眾位大員紛紛色變,苦勸起來,遼東局麵剛剛才穩定下來,萬萬不可浪戰,大明上下是早被建虜打怕了。天子滿心期待看著馬城,盡人皆知說到遼東戰事,天子隻信這位少年得誌的馬總鎮,連英國公的話也是不願聽的。
馬城振腕歎道:“非不願,實不能也,開原,錦寧並馬對上建奴八旗,勝算當不足兩成,臣無能。”
天子難掩失望眾位大員卻長出了一口氣,紛紛讚賞的看過來,倘若這位少年總兵真的慫恿陛下收複遼深,那就不知如何是好了。
天子畢竟是少年心性,又不悅問道:“何時能戰。”
安撫少年天子是內閣,內廷擅長的,眾位閣臣苦勸一番拍幾記馬屁,總要哄的天子開心了。
魏忠賢也極惶恐,匍匐勸道:“聖天子在位,勵精圖治,不需幾年等兵馬強壯了,糧草齊備了,定能橫掃建奴。”
眾人安撫,天子終冷靜下來歎了幾口氣:“起來吧,朕又不是三歲童子。”
馬城心中一笑,這話更象個孩子了,看著眾位閣臣含笑不語,對天子難以掩飾的寵溺,心中一暖,這大明朝最不缺的就是忠君愛國之士。自然,眼下皇上和朝臣是蜜月期,你好我好大家都好,到了大難臨頭可就說不準了,總有幾個軟骨頭。又議援助蒙古之事,這回內閣諸公和勳貴意見相左。
內閣,兵部是大力支持,扶植林丹汗牽製建奴,勳貴們則極力反對,最終還是天子做了決定,每年支援給林丹汗蒙古王廷銀四十萬兩,軍械糧草若幹。馬城心裏一鬆,這便是十六歲天子遺傳自神宗的高明戰略眼光了,林丹汗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將漠南草原,拱手讓給女真人的。
漠南草原是蒙古王廷的根基,根基一失,則蒙古王廷大勢已去。有兵有糧,林丹汗是必然要和女真人死磕的,除非心高氣傲的林丹汗突然轉了性子,願意給女真人做馬前卒,怎麽想都是不可能的。一個十六歲的少年能看清這一點,是極為難得的,隻能歸結為優良的基因了。
散朝,司禮監。
平日裏皇上都在西苑避暑,這司禮監就顯得格外冷清,還有些陰森。
進了司禮監,落座,上茶,回到了自己地盤的魏忠賢便抖了起來,格外有一種攝人的氣勢。
馬城笑道:“魏兄這裏未免太冷清了。”
魏忠賢似是極喜歡這個稱呼,笑道:“賢弟莫怪,請茶。”
馬城將上好大紅袍一口喝幹,心中暢快,能和這千古權閹稱兄道弟,也是一種極大的成就感。
請了茶,魏忠賢便取出密匣,取出一疊江南送來的密信。
馬城慎重接過密信,翻看起來,越看越覺得心驚,這位魏公公還真敢幹,不但拆了東林書院,還正在將各地書院大拆特拆,這是鐵了心要和江南讀書人死磕了,他倒未必有如此大的膽子,多半還是皇上的意思。心中慶幸,也就是天啟一朝,才有機會讓大明擺脫儒教的控製,這個時間點實在太重要了。
另一有一封密信是三省巡按崔呈秀,查東林黨魁高攀龍,周起遠等七人貪汙。
還有一封是浙江稅監李實,秘報一幹東林黨餘孽密謀造反,請興大獄,將亂臣賊子一網打盡的。
放下密信,魏忠賢陰沉道:“聖上已下旨,崔呈秀轉南京兵部尚書,禦史遊鳳翔任南京知府,哥哥請賢弟來是要借兵的。”
馬城恍然,魏公公這是怕江南大亂,要來借天下無敵的開原鐵騎去江南殺人,開原鐵騎自然是不能借的,卻另有一支兵馬可用,東江鎮的浙兵。從皮島坐海船至江南,旦夕可至極為便利,浙兵更是土生土長的浙江人,熟悉地形,當即修書一封給戚金,調皮島兩千浙兵南下,走海路進南京。
雖然沒借到開原鐵騎,魏公公已經心滿意足,跟隨開原鐵騎轉戰過遼東的兩千浙兵,對付一群讀書人足夠用了。
出宮,還家,馬城看著天上大太陽深吸一口氣,又要死人了。
數日後,清晨。
京城東門外,又到了禁衛新軍三天一次的輪換時間,東城百姓仍是起了個大早,圍觀新軍從慈雲寺大營往西苑換防。人頭聳動,遠遠的看到一支兵馬抗著火銃,鴨子般高抬腿在軍官口令下跑來,東城百姓仍是哄笑聲四起,指指點點看著那支跑步姿勢滑稽的兵馬進了城,還有許多童子少年嘻嘻哈哈學著新軍跑步。
馬城釋然,聽出百姓笑聲中的善意,要想改變大明便要從這點點滴滴做起,潛移默化的去改變。兩營很快經過去西苑換防,馬城則心中焦急,本想讓嬌妻愛妾來京城定居,奈何老丈人於化龍重病,於鳳君隻得留在開原侍奉老父,家信中說老丈人重病臥床,很難撐過這個冬天了。
於鳳君無奈,隻得讓映雪,白青華帶著一些丫鬟來京師侍奉夫君,將京師馬府先撐起來,總要有個家的樣子。想起白妖精,映雪,馬城便心中火熱,久別重逢自然是想念的緊,連坐在轎中的柳自華,常茗鄉也有些拘謹了。雖說來京師的不是大婦,可也是入門早的寵妾,由不得柳大家不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