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出奇製勝
這絡腮胡子的壯漢，乃是這間賭坊的管事，名叫裴老六。
在楊毅剛剛踏入賭坊的瞬間，他就已經看出來了，楊毅是個‘雛’兒。
怕是第一次來賭坊這種地方，正是一個挨宰的主，他又怎麽可能真的放楊毅離去呢？
於是又連忙換了一副笑臉，對楊毅道：“小兄弟且慢，裴老六我開賭坊也不容易，按說借你幾兩銀子做賭資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得按咱們賭坊的規矩來才行，不知小兄弟身上可有什麽值錢的物品做抵押嗎？”
“沒有！”
楊毅拍了拍身上幹癟的衣兜，很光棍的對裴老六道：“裴老板你看，本公子出來的急，身上的確是未帶銀錢，也沒帶什麽貴重物品，看來也隻能是下次再來玩幾把了……”
說著，楊毅便欲再次起身，卻又被裴老六按了下來。
就聽裴老六道：“既然如此，不知公子如何稱呼？府居何處？若是離此不遠，我派人去府上幫公子取些銀錢來也就是了。”
這是在打探自己的底細了！
楊毅也不傻，其實早就看出了這壯漢打得什麽主意，而他則想將計就計，空手套白狼，先從壯漢這裏弄點賭資，然後再憑借著自己超乎常人的聽力，賭上幾把，等賺了銀子再還給他也就是了。
反正在這壯漢的眼中，他就是一隻待宰的肥羊，他不信壯漢會不借錢給他。
而且開賭坊的一般也都是放高利貸的，又怎麽可能會拒絕借錢這種事情呢？
於是楊毅便眨了眨眼，露出一副不耐煩的神情道：“本公子暫居龐貴龐員外的府中，你派人去取銀子，這一去一回豈不是耽擱了本公子贏錢的時間？何須如此麻煩？你先借本公子一些銀錢，待本公子賭上幾把，贏了之後加倍還你也就是了！”
壯漢聞言哈哈一笑，暗道這位還真是個雛兒，還贏了之後加倍還錢！哪來的這等好事？到時候怕是輸的你難以離開，得那龐員外親自來接你了！
隨即，壯漢便哈哈笑道：“公子勿要生氣，咱們還是醜話說在前麵的好，‘賭’之一道全憑運氣，你若是贏了還好，可若是輸了又該如何？總不能拿著我裴老六的錢，贏了是你的，輸了卻算是我的，沒這個道理啊！”
也不怪這裴老六囉嗦，這也是開賭坊的一個規矩，一些醜話還是得說在前麵的，免得到時候起了糾紛，賴賬不還。
楊毅見此則一拍胸脯，道：“裴老板，本公子是那種賴賬的人馬？待會兒若是輸了，你派人跟我回龐府去拿銀子也就是了！”
要的就是楊毅的這一句話，裴老六禁不住眉開眼笑，再次問道：“不知公子要借多少銀子呢？”
楊毅沒有言語，隻是伸出了一根手指來。
“一百兩？”
裴老六笑的更加開心了，暗道這位公子還真闊氣，伸手就是一百兩銀子，待會兒可得很賺他一筆才是。
要知道，剛才的賭局中，雖然圍觀的人很多，可押的最多的也隻有十兩銀子而已，其餘的都是一些零零散散的碎銀子。
如楊毅這般拿一百兩銀子來賭的，還真不多。
而且他借給楊毅的可是驢打滾的‘高利貸’，待會兒楊毅若是全輸了，那可是要還給他一百二十兩銀子的！
這裏裏外外，裴老六就能賺一百二十兩銀子，都抵得上賭坊三五天的生意了。
於是裴老六立即便喊來了一個跑腿的小廝，示意他去後屋裏拿一百兩銀子過來。
可誰知，不等小廝轉身，就聽楊毅搖著頭道：“一百兩？還不夠本公子塞牙縫的，先拿個一千兩銀子過來吧！”
“什麽？一千兩？”
裴老六聞言頓時愣了，繼而眼前一亮，暗道這回可遇到大主顧了，於是也不用那小廝去了，自己親自跑去裏屋，拿了一千兩銀票出來。
同時，他的手中還有一張寫好了的借據，讓楊毅在上麵簽字畫押，這才將銀票給了楊毅。
這時，二人的舉動也引起了旁邊一些賭客們的注意。
其中一個留著兩撇八字胡的瘦老頭靠了過來，對楊毅笑眯眯道：“這位公子，您剛剛來，可能還不太清楚，剛才這裏已經連開了七把‘小’，以小老兒的經驗，下一把一定開‘大’，公子不妨試上一試！”
“公子別聽他的，他的經驗若是管用，又怎麽會輸了個精光?”
“對對對，公子千萬別聽這老小子的，依俺看下把還是出‘小’，俺們繼續押小準沒有錯！”
“對對對，繼續押小，連開七把算什麽，運勢到了，連開十七把‘小’，那也是極有可能的…”
“……”
這些賭客似是十分熱情，也都很有主見，紛紛給楊毅提出建議，讓楊毅押大或是押小。
楊毅見此，不為所動。
知道這些人無非是看中了他手中的千兩銀票，這才忍不住出言巴結而已。
而他因為有著超強聽力作弊，也實在是沒有必要聽這些人的經驗，隻需靜聽色子落定後的聲音也就是了。
就這樣，在楊毅和眾人的注視下，那莊家再開了一局。
隻見他將三顆色子放回碗裏，又蓋上了碗蓋，隨後便捧在手中搖晃了起來。
而隨著他的不斷搖動，三顆色子在碗中劇烈滾動，相互碰撞在了一起，發出了一陣叮叮當當的生意。
而當這些生意傳入楊毅的耳中時，似乎被放大了十幾倍，以至於色子的每一此碰撞上的細微的變化，都分毫不差的被楊毅所覺察到了。
下一刻，根據聲音的提示，楊毅的腦海中便又模擬出了一副畫麵，如同看到了碗中的色子是如何滾動的一般。
就這樣，當莊家將碗放回桌上，裏麵的色子慢慢靜止下來時，楊毅便就做到了心中有數。
這時，不等楊毅出手，那些賭徒們便就急不可耐地紛紛掏出銀子，投下了自己的賭注。
楊毅看了一眼賭桌上的情形，隻見這些人竟然全都押小的，押大一個也沒有。
看來還真如剛才幾人所說的那樣，都認為這一局還會繼續出‘小’。
這時，見楊毅還未出手，那莊家之人則催促道：“還有沒有下注的了？”
楊毅見此，正要有所行動時，就見方才那個建議他押大的瘦老頭又靠了過來，繼續慫恿他道：“公子，‘賭’之一道不能隨波逐流，當出奇才能製勝。他們都押小時您就押大，若是贏了，不止所押的金額翻倍，就是桌上的其它銀子，也都是您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