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附骨之毒
“隻是什麽？”
蘇醫師話說一半，使得夏德言立即追問，就是一旁的龐貴也忍不住開口問道：“蘇醫師，所謂‘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您有什麽話還請但說無妨！”
蘇醫師聞言這才指著楊毅說道：“隻是他頭冒虛汗、精神萎靡，顯然乃是‘神魂有損’之症，要想痊愈怕是得服用‘靈藥’才行！”
“靈藥?”
此話一出，令夏德言和龐貴同時一驚。
二人當人知道蘇醫師口中的‘靈藥’是什麽意思：隻有藥齡達到百年以上的草藥，才配稱之為‘靈藥’。
而且‘靈藥’對生長環境的要求極為苛刻，一般都生長在那些人跡罕至，且天地靈氣極為濃鬱的地方。
所謂物以稀為貴。
靈藥的價格自然也是極為昂貴的，一株普通的百年靈藥，價值都在千兩銀子以上，即便是以龐貴這樣的身家，那也不是說拿出來就能拿出來的。
夏德言自然明白這些道理，隻是有些不忍就這樣放棄楊毅，於是再問蘇醫師道：“不知除了靈藥，醫師可還有其它的方法能夠治愈此病嗎？”
“當然！”
似是料定了對方會有此問，蘇醫師不慌不忙道：“其實二位大可以放寬心，似他這種情形無需靈藥，隻需安心地靜養幾個月便就能夠康複了。服用靈藥也隻是能縮短他康複的時間而已，效果其實都是一樣的。隻是為了縮短幾個月的時間就消耗一株靈藥，實在是沒有那種必要！”
聽其解釋，夏德言這才放下了心來，正如蘇醫師所言，能夠靜養幾個月就好，又何必去消耗一株價值不菲的靈藥呢？
而且他現在也買不起一株靈藥，總不能讓龐貴出錢去買吧？畢竟楊毅隻是自己從外麵撿來的，說起來跟龐貴是沒有任何關係的，他能夠請來醫師給楊毅診治就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隨後，蘇醫師便就起身告辭，龐貴見此則又突然想到了夏德言身上的隱疾，於是連忙將其挽留了下來。
轉頭對著夏德言道：“恩公，蘇醫師的醫術十分高明，更難得肯出門給人診治，不如請他順便也給您看上一看吧！”
知是龐貴好意，夏德言便沒拒絕，對著蘇醫師拱了拱手道：“那就有勞蘇醫師了。”
蘇醫師見此，並未拒絕，一次出診能看兩個病人，對他來說也省了多跑一趟，還能多賺一份診金，何樂而不為呢？
於是就在楊毅的房間裏，他又給夏德言把脈診治了起來。
隻是這一次把脈的時間就有些長了，而且在此期間蘇醫師的眉頭緊鎖，臉上的神情變幻不定，顯然是遇到了棘手的問題。
這也讓旁邊的龐貴緊張起來，待蘇醫師把脈結束後忍不住立即追問：“醫師，情況如何？”
誰知蘇醫師卻並未理會他的問話，而是對著夏德言道：“毒已入骨，你命不久矣！”
聞言，夏德言默不作聲，而龐貴卻是大吃一驚，下意識的抓住了蘇醫師的手臂道：“蘇醫師您妙手回春，還請大發慈悲救我恩公一命，龐貴願獻上全部身家，請您……”
“龐兄！”不等龐貴把話說完，夏德言突然開口將其打斷，歎息了一聲道：“龐兄好意我心領了，所謂‘富貴有命，生死在天’。我的情況我自己知道，龐兄不必如此。隻是我死之後，希望龐兄能夠代為照拂青兒，那我也就死而無憾了……”
說罷，夏德言則又是一聲長歎，忍不住想起了十多年前的那樁往事。
在一次押鏢途徑黑雲山時，他與黑雲山的大寨主鬼見愁比試武藝，不慎胳膊上中了對方的一支毒鏢。
而他也給了對方一記重掌，將鬼見愁打得當場吐血，雙方就此結下了梁子。
當時的夏德言有些大意，並未太過在意胳膊上所中的那支毒鏢，隻是將一些毒血逼了出去，又敷上了一些普通金瘡藥就以為沒事了。
可是誰知那毒鏢的毒性卻是十分厲害，隻因尚有一點殘餘便如同跗骨之蛆一般，竟然附著在了夏德言的臂骨之上，成了他體內的一個隱疾。
此後，他也尋訪過一些醫師，但治療的效果卻全都是治標不治本，令他很是痛苦。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他才不得不將押鏢的事情提前交給了兒子去做，以至於兒子兒媳在一次押鏢時中了黑雲山的埋伏，命喪在了鬼見愁的手中。
如今蘇醫師一語就道出了他體內的隱疾，使得夏德言心中的秘密再難隱瞞，這才提前對龐貴說出了托孤的話。
也就在他話音剛落之時，就聽那蘇醫師咳了一聲，話鋒一轉繼續說道：“其實此毒並不難解，隻是因為拖的時間太久，以至於讓毒素穿過皮肉滲入到了臂骨之中，這才難以根除。
而若要解此跗骨之毒，則必需得用‘刮骨療傷’之法才行，隻不過此法行來十分凶險，所受之人若是承受不住那種痛苦，一個不慎怕是立時就會有性命之憂！
而若是放任不管，等毒素浸透骨髓致人死亡，則還有兩三年的時間，治還是不治你們當考慮清楚，早做決斷。”
聞聽此言，夏德言的眼中頓時精光一閃，隱有所動，而龐貴則忍不住心生寒意，問蘇醫師道：“刮骨療傷之法如此凶險，不知蘇醫師還有別的辦法能夠祛除此毒嗎？”
“有……”
蘇醫師十分肯定的點了點頭，道：“靈藥！而且還必須是擁有五百年以上藥力的靈藥才行！也隻有那種靈藥的藥力才能拔除這種附骨之毒！”
“……”
此話一出，夏德言和龐貴忍不住麵麵相覷，這話說來跟沒說一樣，他們連百年靈藥都難以弄到，就更別說是五百年的靈藥了。
靈藥的藥齡每增加百年，其價值就得翻上一番，五百年的靈藥都已經接近兩萬兩白銀了，就是將龐家的產業全都變賣了，那也是遠遠不夠的！
而且五百年的靈藥也不是說買就能買到的，但凡出現也全都被修士們給收走了，似他們這種普通凡人，是根本就無福消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