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8 恩寵入骨23
418 恩寵入骨23
是她清秀的眉頭一下子就皺了起來,小臉上全是排斥,
「都說了今天是我生日,不要提任何讓我不開心的事情!」
不知道她是將問話的他當成了誰,總之這個問題讓她很排斥,甚至就那樣一下子別開了臉,將小臉轉到另外一邊了,擺明了不想再理他。
那一晚被嫌棄成這樣,穆啟帆的心情真是.……
不過又對自己說著,她覺得那一晚是不堪回首的,肯定不是因為他的技術,而是因為那一晚毀了她的清白讓她聲名狼藉了吧。
如果他技術不好,怎麼幫她解了那麼強的藥性?
又問了一個他一直都很介意著的問題,
「為什麼手裡有證據當時卻沒有交出來為自己洗白?」
「這你就不懂了——」
這個問題她倒不是很排斥,轉過了小臉來重新面對著他,甚至還一度睜開了迷離的醉眼,就那樣看著他呵呵笑著,
「最重要的證據,一定要等到最重要的場合拿出來,那樣才能給他們最致命的一擊啊……」
是她一邊打著酒嗝,一邊斷斷續續說著自己的謀划。
穆啟帆先是有些驚訝,隨即又勾起唇角無聲無息笑了起來。
他一直都在氣著她當初為什麼不把證據拿出來,現在得到這樣的解釋,他對此表示很滿意。
確實,當時她已經名聲全毀了,即便拿出來可能也不會起到什麼作用。
但是時隔幾年之後,在其他場合尤其是盛大而隆重的場合,再拿出來,只怕是聲名狼藉的,就該換做席娜了。
穆啟帆一直以為她是忍氣吞聲好欺負著的,現在看來,她也有兇狠的一面,只是一直隱而不發而已。
很好。
這樣的性格他喜歡。
她這種就屬於,要麼不反抗,一反抗就來個驚天動地致命的。
心情大好的抬手將她纖瘦的身子給摟進了自己的懷裡,他的語氣里是前所未有的溫柔和疼愛,就那樣擁著她輕聲說著,
「嗯,你的決定是對的,那我們等他們訂婚的時候再拿出來。」
席恩完全沒有察覺到他那句我們有什麼不對,因為她只關注他說的訂婚這個場合了,第一時間就戳著他的手表示抗議,
「不行不行,訂婚的時候不能拿,等結婚的時候再拿出來,那樣他們丟人丟的更大。」
穆啟帆笑了起來,
「好,都聽你的,等結婚的時候再拿出來,讓他們這場婚結也不是,不結也不是,讓他們蘇家和席家臭遍整個D城。」
「嗯!」
似乎是覺得他的這番話真的很解氣,她在他的臂彎里用力重重點了點頭,表示對他這番話的贊同,然後就那樣歪著頭睡了過去。
這次是真的睡過去了,醉酒加困意雙重襲來,再也沒有什麼力氣折騰了。
穆啟帆抱著她起身,走進她的卧室,將她給放在了大床上,是她舒服的嚶嚀了一聲,卷子被子翻身舒服睡了過去。
她這樣折騰了一通之後,穆啟帆抬眼看了看腕錶,已經快夜裡十一點了。
有心故意留宿在這裡,所以沒做任何猶豫地就轉身去浴室洗澡了。
浴巾穆啟帆用的是席恩的,之所以知道那是席恩的,是因為那上面淡淡的清香跟她髮絲間的馨香是一樣的。
洗完之後剛關了花灑,洗手間的門卻忽然砰的一聲被人推了開來,是原本應該在床上睡著的席恩跌跌撞撞闖了進來。
這副情形就連向來生活經驗豐富的穆啟帆都怔在了那兒,他現在身上不著一物,他也從未經歷過洗澡洗一半被女人衝進來看光的情形.……
而她也似乎被眼前的畫面給嚇了一跳,就那樣微張著紅唇愕然站在那兒,將他上下打量了一遍,是男人結實的身軀映入眼中,有力的長腿,沒有一絲贅肉的腹肌,還有因為常年保持鍛煉和運動而練就的勻稱的身形,每一處都散發著屬於成熟男人的陽剛氣息。
她看的發矇,被看的穆啟帆卻是呼吸慢慢就粗了起來,跟她對視著的黑眸也越來越幽暗深邃,穆啟帆垂眼,看到自己身上某處叫囂著抬起了頭來.……
就在他不知道接下來是該將她抓過來緩解自己的煎熬呢還是該裝作什麼都沒發生的走出去,是她忽然捂住嘴衝到了馬桶旁,張嘴難受地吐了出來。
穆啟帆這下什麼旖旎的念頭都沒有了,抓過一旁的浴巾來系在自己的腰上,走過去彎腰輕撫她的後背,讓她能吐的舒服一些。
席恩吐了個天昏地暗,吐完之後胃裡總算是舒服一些了。
半醉半醒間有男人低柔的聲音勸她張嘴喝點水漱口,她乖乖照做了。
不過下一秒她就再次陷入了迷離的狀態,剛剛映入眼中的那些旖旎的男色,還有耳邊男人低醇好聽的聲音,似乎都是一場夢,她欣賞過後就那樣靠在了穆啟帆的臂彎里,再次睡了過去。
穆啟帆簡直不知道自己要用什麼樣的態度來對待她了,連著兩次了,她撩的他古欠火焚身,自己卻跟沒事人似的要麼走人要麼睡過去。
咬牙彎腰重新將她抱了起來放回大床,他自己則重新進了一遍浴室。
沖澡。
降火。
*
席恩第二天早晨醒來的時候,鼻尖充斥著的是飯菜的香味,半夢半醒間她彷彿回到了過去跟蘇虹一起生活的畫面,每天清晨醒來,都會吃到蘇虹精心準備的可口早餐,給她一天的溫暖和力量。
然而,早餐被做好這種情形只會發生在蘇虹在家,可是現在蘇虹人在醫院裡呢。
意識漸漸回籠的她覺得情況不妙,第一時間就掀起被子沖了出去,然後就看到了坐在小客廳里穆啟帆,他正低頭用手機在瀏覽著什麼,輪廓鮮明的側臉在晨光里愈發的深邃英俊。
然而,席恩顧不得欣賞這些,驚慌失措地蹭蹭蹭就跑了過去,站在他面前驚駭地大聲問著他,
「你、你、你——」
「你怎麼在我家?」
席恩邊問著這些話邊感受了一下自己身上有沒有什麼不對勁兒的地方,兩年前經歷過那一次跟男人的歡好,她知道如果做了那種事身上哪裡會有不適。
現在她一切安好,所以昨晚她應該是安全的。
然而,即便是這樣,她也無法接受自家家裡出現一個男人!
因為只顧著驚駭去了,所以席恩都忘了自己昨晚喝醉了的事情,也沒有時間細細去回想昨晚的事情,而且昨晚差不多是從她給穆啟帆開了門讓他進來之後,她的意識就開始出現斷片,發生了什麼差不多記不清了。
在她氣勢洶洶的質問聲中,穆啟帆從容收起自己的手機,就那樣抬起眼來看向她,眼神壓迫感十足,
「現在知道怕了?」
完全沒有回答席恩的問題,更是用語氣中的嚴厲硬生生將席恩給逼的心虛後退了一步,然後硬著頭皮繼續質問著他,
「你、你什麼意思?」
他給了她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然後優雅轉身,修長的手指從沙發旁邊拎過了兩個空的啤酒瓶子來,就那樣當著她的面擺在了茶几上,一字一句訴說著她的罪狀,
「三更半夜一個人在家酗酒,隨便給人開門,外加醉的不省人事完全沒有安全意識。」
「我特意留的證據,以防有人抵賴。」
最後,是他揶揄的一句話讓席恩窘迫不已。
他、他至於嗎,還留著證據,她又不是那種不認賬的人.……
席恩的眼睛緊緊盯著那兩個啤酒瓶子,然後一下子就想起了昨晚從小區門口超市買了兩瓶啤酒的自己,咕咚咕咚兩瓶喝完之後,再後來的事情她就記不太清楚了。
她站在那兒咬唇努力想著,可是腦海中卻忽然浮現出一堆誘人的男色,是男人剛勁精瘦什麼都沒穿的身體在她眼前晃著,她瞬間就紅了臉。
懊惱的暗自嘆息了一聲,心想自己這想了些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啊,抬手敲了敲自己的腦袋讓自己重新回想,結果這一次想起的又是她被一個男人抱在懷裡親吻的畫面,而接吻的地點好像是在……廚房?
那個吻纏綿而又深入,霸道而又濕熱,現在她的唇腔里彷彿還殘留著男人唇齒的味道。
臉上更燙了,甚至眼神都不敢再投向對面眸色深沉看向自己的男人。
她不知道自己怎麼一回憶昨晚腦子裡就全都是這樣旖旎的畫面,她完全不知道這只是自己做的夢,還是在現實中是真實存在的。
如果是夢一場還好一些,可如果是真的存在的.……
可是又沒法開口去問對面的男人她腦海中的那些旖旎畫面昨晚是否發生過,於是就只能自己站在那兒把自己給弄了個大紅臉。
窘迫尷尬之下一轉身逃回了卧室,而且她也是剛剛才意識到,她居家服下面沒穿內衣,而且,昨晚她就是以這樣的狀態跟他相處的……
席恩真的是想找個地洞鑽進去了。
逃回卧室之後靠在門板上冷靜了幾分之後,席恩的思緒好不容易回到了開門那一節,好像確實是她自己隨隨便便就給他開了門讓他進來的.……
席恩煩躁地搓著自己的頭髮在小小的卧室里無聲狂走了好幾圈,這都些什麼事啊。
卧室門忽然被敲響,清脆而又不疾不徐的聲音驚的她一下子就回了神。
是他平靜的嗓音在外面響了起來,
「收拾好了就出來吃飯。」
席恩沒應聲,默默走到了衣櫃旁找了一身衣服換上,她也不知道自己現在心裡是種什麼樣的感受,一個男人大清早的為自己做好了早餐.……
想著是有些溫暖的,可是他卻又不是自己的什麼人。
席恩想起自己一直想問問他,為什麼要這樣幫她,然而一直都沒有機會,於是決定待會兒出去吃飯的時候一定要問一下這個問題。
客廳的茶几上已經擺好了早餐,比較偏重一些西餐的風格。
席恩上次已經吃過他做的飯,廚藝很贊,所以對他早餐的手藝也沒有什麼好懷疑的,而且僅僅是這樣一眼看過去,就覺得肯定會好吃。
無論是煎蛋的色澤還是烤麵包片的酥脆程度,都看起來無可挑剔。
他已經坐在了沙發里,穿一身上好的藏青色襯衫,襯的他的姿態也是那樣的挺括硬朗。不是昨天在醫院席恩的眼淚和鼻涕給他弄髒的那件,席恩想起他說要讓自己陪他西裝和襯衣的話,忍不住肉疼了一下。
他的襯衣和西裝,可能隨便拿出一件來就好幾萬,給蘇虹治病之後剩下的那點錢,即將有一部分花在這些上面,席恩只能認了。
在他旁邊的沙發上坐下之後禮貌問了他一下,
「請問你昨天晚上來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席恩以為他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才找來的,如果不是要緊的事,他大晚上的跑她家裡來幹嘛?
她可能不知道,他只是想看看她。
被這樣詢問的穆啟帆,挑眉看了她一眼,臉上的表情很漠然,
「來問問你打算怎麼陪我的襯衣和西裝。」
穆啟帆覺得自己如果在這個氣氛下說只是為了來看看她,估計她會被嚇壞,所以臨時找了這樣的借口,雖然可能會顯得他有些苛刻,不過無所謂,後面他有辦法自己挽回形象。
席恩,「.……」
果然是要緊的事情。
於是說著,
「那待會兒你把你的銀行卡號還有需要我賠償的數目告訴我一下吧,我給你轉賬。」
席恩這樣說完之後穆啟帆沒有立刻接她的話,就那樣頓住了手裡吃早餐的動作,眸色沉沉看了她一眼,然後垂下眼落落說了一句,
「先欠著吧。」
席恩不解,
「欠著?」
「嗯。」
他頭也沒抬地應著,
「等我想好了怎麼賠再說吧。」
席恩愈發的不解了,
「不是重新買新的就可以了嗎?」
賠個襯衫和西裝,不就是給錢就行了嗎,怎麼到了他這裡這麼複雜。
他重新抬眼看向她,眉頭微皺,頗有幾分不約的情緒在裡面,
「我是受害者,應該是我說怎麼賠就怎麼賠吧。」
席恩無語。
好吧,就像他說的那樣,他是受害者,他想要怎麼賠就怎麼賠。
暫時將這件事擱置在一旁,席恩低頭準備吃飯。
「生日快樂。」
是這樣簡單的一聲生日祝福傳入她耳中,話語很簡單,可是經過男人的唇在這樣一個靜謐的早晨里說出來,席恩心裡的感受是頗有衝擊性的,心裡某根弦被輕輕撥動了一下。
就那樣愕然抬眼看向他,不懂他是怎麼知道她的生日了,家裡好像完全沒有過生日的跡象啊,她一點都不記得是自己告訴他的……
「謝謝。」
不過出於禮貌還是說了一聲謝謝,然後又輕聲解釋了一下,
「我是昨天過生日。」
他看了她一眼,
「沒有人規定生日祝福不能晚些時候說吧?」
「而且,遲來的,未必不是最好的。」
是他在最後的時候這樣沉靜凝著她又說了一句,席恩完全蒙了,不知道他說這番話是什麼意思?
遲來的未必不是最好的?
然而,雖然不懂他為什麼會忽然說這些,但總覺得他的這番話很溫暖。
於是就那樣怔怔問了他一句,
「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為什麼要這樣三番兩次的幫我?」
問出了自己一直想問的問題,席恩靜靜等著他的回答。
他微微皺眉,語氣像是覺得有些好笑,
「我什麼時候對你好了?」
席恩,「.……」
這樣一次又一次的幫她,難道不是對她好嗎?
是他又饒有興緻地說著,
「這樣就算對你好?」
「那你的要求也未免太低了。」
說了一通,他完全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四兩撥千斤地避開了。
若是換做以前,席恩可能也就這樣不了了之了,可是這一次卻莫名的執著了起來,一定想要個結果,於是就又追問了一句,
「到底為什麼?」
是他深邃的黑眸定在了她的小臉上,一改剛剛的那些冷淡,語氣沉沉反問了她一句,
「對一個人好還需要理由嗎?」
席恩反問,
「難道不需要理由嗎?」
這個世界上除了父母,對她來說是除了她母親蘇虹,有誰會沒有理由的對一個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