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7 恩寵入骨02
397 恩寵入骨02
席娜離開之後,這一方空間里就只剩下了席恩跟那個男人兩人,席恩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說謝謝之類的好像不太合適,因為對方好像從頭到尾都沒有明說是在為她出氣,她如果自己主動說謝謝而對方再不領情,會顯得她很自作多情也挺尷尬。
所以在稍作猶豫之後選擇了轉身離去。
「被人欺負上癮了是不是?」
身後的男人譏誚的一聲話語傳入耳中,席恩有些氣惱地轉回頭瞪著那男人。
席恩承認,男人的聲音很好聽,低沉性感充滿磁性,可是,這樣的聲音說出來的話卻是真的很難聽。
先不說剛剛他擠兌席娜的那番話了,就單單說現在,什麼叫她被人欺負上癮了?
他不過就看見席娜這樣頤指氣使一次,就篤定她被欺負上癮了嗎?
而且剛剛她本來是要採取行動的,是他自己跑了出來瞎摻和,現在卻又來說她被欺負上癮了的話。
再說了,就算她不採取行動,那也不代表她任人欺負上癮啊,難道被瘋狗咬了一口,她也要學瘋狗一樣咬回去嗎?那她跟瘋狗又有什麼區別?
席娜的驕縱刁蠻無理,都是她所不齒的行為,所以一直以來她都懶得跟席娜計較,也不屑跟席娜一樣。
男人單手抄在褲袋裡,就那樣落落看著她,看著她眼中一簇簇隱忍的怒氣,表情諱莫如深。
席恩尚未開口說什麼呢,就見不遠處門診樓的門口走出來一個女孩子,那女孩子一出門診樓就捂著胸口朝一旁難受地乾嘔了起來,那男人也看見了,眉頭迅速皺了起來,然後也顧不得在這裡跟席恩說些什麼了,邁著長腿幾步就到了那女孩身邊,扶著她溫聲說著什麼。
席恩瞧著他那副緊張的樣子,心裡忍不住地想,原來都有老婆了,老婆還懷孕了,還在這裡為別的女人出氣,這算什麼啊。
再想想剛剛他說自己被欺負上癮了的話,心裡頓時對這個男人一點好印象都沒有了,就那樣轉過身,邁步朝住院樓走去。
席恩並不認識穆繁,父母離婚之後她過的就是平民的生活,哪裡認識那些千金名媛。而一個月前穆繁跟莫錦岩的那場轟動D城的盛世婚禮,她人在大洋彼岸的澳洲,也完全不知情。
席恩更不認識穆啟帆,所以也就不知道穆啟帆是穆繁的哥哥。
她只是看著穆啟帆很緊張那個女孩子,所以想當然的就認為他們是愛人的關係。
席恩也不知道穆啟帆就是跟自己有過一夜糾纏的人,那天晚上她全部意識都是混沌的,根本沒看清自己是跟誰度過了一夜,她只依稀記得男人右手的食指,好像有個細細小小的紋身,其他的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那次是席寶昌的生日,弄得很是盛大,原本她是不屬於那種場合的,但是作為女兒,雖然這些年跟這位父親的關係寡淡又寡淡,但前去祝壽這樣的禮節也是應該做到的,本來只想送了禮物送上祝福就離開,卻在喝了一杯果汁之後一切都變了。
出了宴會廳之後她覺得渾身不對勁兒,急急忙忙衝到了洗手間用冷水洗了好幾把臉,可是那種眩暈和渾身發熱的感覺反而越來越嚴重了,她心裡隱隱知道情況不妙,第一時間便衝出了洗手間,打算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然而可能由於意識不清,她最後都不知道自己去了哪裡,後來只記得自己抓住了一個人,哀求著他讓他幫幫自己,再然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再然後就是她清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清白盡失,而那個奪了她清白的男人早已不在身邊。
再然後就是她被爆出了酒店跟人開.房的視頻,視頻里她被一個男人摟著進了房間,而在男人刷卡開門的時候她急不可耐地摟著男人吻上了他。原本那視頻的畫面是比較模糊的,根本看不清男人女人的面容,但是有人在網上貼出了那天她去參加席寶昌宴會的照片。
無論是衣著還是髮型還是鞋子,以及拎著的包,都在清清楚楚的證明著那個女人是她。
而至於那個男人,則沒有人知道他是誰,男人穿著白襯衫黑西褲,看起來身姿挺拔,然而穿白襯衫黑西褲的男人多了是了,後來席寶昌有暴怒地詢問她那個男人是誰,大有要讓對方負責的架勢。
她說自己不知道那個男人是誰,就算知道,她也不會說的,用這樣的方式去逼婚人家嗎?她還不至於要下賤到那樣的地步。
隨後一切都亂了套,她被罵生活放蕩,未婚夫蘇晉勃然大怒提了退婚,蘇虹含淚決絕用唯一的積蓄送她去了澳洲留學,然後現在蘇虹又重病。
這就是她跌宕起伏的前二十六年的生活,席恩覺得已經不能用狗血和凄慘來形容了。
然而,無論怎樣的狗血和凄慘,生活總是要繼續下去的。
她始終相信,沒有邁不過去的坎兒。
而穆啟帆那廂,看到穆繁吐了之後也顧不上別的了,第一時間就沖了過去。
穆繁現在懷孕有兩個多月了,開始有孕吐的反應了。
今天是穆繁產檢的日子,原本是有莫錦岩陪著的,但是穆啟帆也堅持要跟著一起來,莫錦岩對於他也跟來表示了極大的不滿和抗議,
「我老婆產檢,我陪著理所當然,你陪著算怎麼回事?而且也沒有必要跟著兩個大男人吧?」
穆啟帆不以為意,
「她是我妹妹,我陪她產檢礙著你什麼了?」
莫錦岩很是無語,然而也很無奈,誰讓他是大舅子呢,現在對於莫錦岩來說,最讓他沒轍的兩個人,一個是穆繁,另外一個就是穆啟帆了。
對於穆繁,他是因為疼愛所以拿她沒轍,而對於穆啟帆,是真的沒轍。再加上穆啟帆這個人油鹽不進,軟硬不吃,莫錦岩頭疼的要命,所以他要一起來跟著產檢,莫錦岩最終一點脾氣都沒有。
後來穆繁去做B超,莫錦岩陪著,穆啟帆進去不合適,所以就出來在外面等著了。
「好點了沒?莫錦岩呢?」
穆啟帆輕撫著穆繁的後背問著,在左右沒看到莫錦岩之後火氣瞬間就上來了,莫錦岩怎麼可以讓她一個人出來,而且她還難受成這樣?
穆繁也是孕前期的乾嘔,過了那一陣就好點了,跟穆啟帆解釋著,
「醫生給開了一點營養品,他去交錢拿去了,我在裡面太悶了,所以就出來了。」
正說話間呢,就見莫錦岩滿臉焦灼地拎著袋子走了出來,在看到穆繁在外面被穆啟帆扶著之後長長鬆了一口氣,剛剛一回頭沒看到她,驚得他心慌不已,現在看來讓大舅子跟著一起來也未嘗不是件好事。
看到莫錦岩走過來之後,穆啟帆鬆了穆繁,改由莫錦岩自己摟在懷裡扶著了。
「檢查結果怎麼樣?」
穆啟帆這樣問了一句,視線淡淡投向了剛剛花壇那邊,那裡已經一個人都沒有了。
是穆繁彎起眉眼開心地笑著回著他,
「挺好的,醫生說一切都很正常。」
穆啟帆收回視線之後這樣應了一聲,
「挺好就好。」
穆繁又說,
「哥,都檢查完了,你趕緊去忙你的吧,你那工作室剛步入正軌,正是忙碌的時候。」
穆啟帆在穆繁婚禮之後就正式搬回了D城,成立了自己的設計工作室。
美國那邊的公司依舊經營著,只不過他不再像以前那樣每天都耗在那兒了而已,定期會去出差視察那邊的業務,而對於母親,他盡量做到經常回去探望,他們之間感情並不怎麼深厚,許多觀點都說不到一起來,即便以前他在美國,兩人也不怎麼見面。
而對於他回國,母親也沒什麼意見,也並沒有想跟他一起回來,她已經一把年紀了,這麼多年在美國也有了自己的交際圈子和朋友,再回到D城,也沒什麼意思。
而他之所以堅持搬回D城來,也是因為他貪戀這裡的一切。
貪戀這裡的兄弟兄妹親情,貪戀穆遠航還有穆繁之間的那種親密而又讓他羨慕的親情,那是他從來都沒有得到過的,雖然他跟他們不能像親兄妹之間那樣肆無忌憚,但最起碼在這裡有他們這讓他覺得沒有那麼孤獨。
在D城的工作室已經正式開始運營,主攻各種高端設計業務。
聽到穆繁這樣說之後穆啟帆也沒再多做停留,看了兩人一眼開口告辭,
「那我先走了,有事給我打電話。」
然後便轉身離開了,待會兒他還要面試兩個設計師。
莫錦岩看著穆啟帆的背影幽幽嘆了一口氣,
「他這就算是要在D城正式定居了?」
莫錦岩心裡想著,穆啟帆老老實實待美國多好呢,幹嘛要搬回D城來定居,煩不勝煩。
穆繁哼了一聲,
「怎麼?你不歡迎?」
穆繁知道莫錦岩跟穆啟帆向來不對付,所以故意這樣揶揄著莫錦岩。
莫錦岩繼續酸溜溜地說著,
「我哪裡敢不歡迎啊,我舉雙手歡迎。」
穆繁摟著他的腰笑了起來,
「那你可得表現出點誠意來,以後你要多給我哥介紹客戶哦。」
穆繁不由自主地就給穆啟帆謀起了福利來,莫錦岩在D城畢竟是有權有勢,也早就坐穩了商界大亨的位置,各種人脈關係也都很廣,再加上穆遠航,有了穆家和莫家保駕護航,穆繁相信穆啟帆的公司很快就會發展壯大起來。
不是穆繁不相信穆啟帆的能力,而是穆繁認為,有莫家和穆家這樣好的關係和人脈,幹嘛不用啊。
穆啟帆的才華和能力在美國的那一年多穆繁早就清楚了,若是沒有才華,又怎麼會拿到設計師大獎?如果沒有能力,穆啟帆在美國的公司也早就破產了,而不是現在這般紅紅火火。
在過去的那些年裡,穆啟帆可能將精力用在了跟穆遠航的爭鬥上,可是現在他拋卻了那些雜念,專註的設計和經營,這兩年來效果還是很顯著的,穆啟帆還有他自己的公司已經在設計界打出了一定的名氣了。
莫錦岩不滿地環著穆繁的腰肢抗議,
「你這算不算是胳膊肘往外拐?」
穆繁歪著頭解釋之後額,
「不算啊,我姓穆哦,他是我哥,我跟也是一家人啊,不算往外拐吧。」
莫錦岩冷哼,
「你現在是姓莫了好嗎?知不知道嫁人了之後就要冠夫姓了?你現在跟我才是一家人!」
穆繁,「.……」
「好吧好吧,算我胳膊肘往外拐。」
穆繁無奈,她現在確實是莫家的人了,
「但是你還是要幫他哦。」
莫錦岩俯身過來在她耳邊不懷好意地說著,
「那得看你的表現了。」
穆繁氣憤,
「我都這樣了,吐個不停,你還想著那些不要臉的事!」
莫錦岩很是無辜地為自己辯解著,
「我什麼時候說那些不要臉的事了?是你自己不純潔吧所以才會把我也想的那樣不純潔。」
穆繁氣的小臉鼓了起來,他倒是會倒打一耙,他湊過來說的那樣曖昧,難道不是在想那些事嗎?
「那你什麼意思?」
她氣呼呼地質問著莫錦岩,莫錦岩笑了起來,
「其實我只是想,你叫我一聲老公而已……」
穆繁,「.……」
自從他們結婚以來,莫錦岩就熱衷於讓她叫他老公的這個問題上,她不願這樣叫,覺得太肉麻,他偏偏整天變著法兒的讓她這樣叫。
這會兒又這樣,穆繁瞪了他一眼,氣呼呼轉身離去。
「哎哎——」
莫錦岩跟在後面緊張地追著,
「不叫就不叫哦唄,你別走那麼快!」
*
穆啟帆驅車離開醫院之後就回了自己的公司,在路上的時候剛剛在醫院發生的那一幕在他腦海中重現。
原本只是覺得花壇那兒清凈在那兒等著穆繁跟莫錦岩的,誰知聽到席娜氣勢洶洶在刁難席恩。
而也是那個時候,穆啟帆才知道席恩回國了,同時也知道了她母親生病的事情。
對於穆啟帆來說,席恩的存在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意義,不過是兩年前跟自己睡過一場的女人而已,唯一的印象是她是乾淨的處子之身。
說起兩年前那件事來,那天原本他也是在參加一個飯局,那個時候還是他掌控穆氏,出來透氣的時候被跌跌撞撞的席恩撲進懷裡,抓著他讓他救救她之類的。
他一眼就看出她的狀態是被人做了手腳,他為人向來冷情不是那種愛多管閑事的人,可她那副模樣又實在是可憐,她生的皮膚很是白皙,那天晚上在走廊的燈光下顯得愈發的清透亮白,漂亮的眼睛里有漸漸氤氳起來的情谷欠,也有閃爍的淚光,揚起來看向他的小臉里全是哀求和無助,彷彿一隻走投無路的小白兔。
於是就動了惻隱之心,想著做個好事幫她一回,結果去了房間之後卻發生了不該發生的事。
她被藥性控制,無比熱情饑渴,而他又在xing生活上空白多年,難免不動情,也沒有一個男人能抵得住這樣一個身材和樣貌不錯的女孩的主動進攻,更可況他向來也不是什麼正人君子。
事後他知道她是被設計的,第一時間找人查清了所有的真相,並且將證據派人交到了她手上。
那段時間她在D城聲名狼藉,未婚夫更是毫不留情地退了婚,他以為她會把證據拿出來證明自己是被設計陷害的,而且那個陷害她的人還是席娜。
然而她沒有,就那樣背負著一身的聲名狼藉忍氣吞聲出國了。
把他倒給氣的要命,也是從那個時候起,穆啟帆覺得她是一個沒有脾氣任人欺負和宰割的包子,而剛剛在花壇那裡,席娜將她那樣一通欺凌,她都無動於衷,也再次坐實了她在他眼中是個包子的事實。
於是才有了他說她被人欺負上癮了的話,瞧她瞪著他的那副表情,似乎對他這個說法很不滿意。
穆啟帆想到這裡勾起唇角冷笑了一聲,她對席娜一點脾氣都沒有,對他倒是脾氣大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