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4 繁花似錦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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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門打開，進來的人卻是容顏。
莫錦岩眼底的那些期待瞬間化為了失落，容顏是受了穆繁的委託來幫她收拾幾件出國的衣物的，穆啟帆說什麼都不用帶，穿的他那裡應有盡有。
穆啟帆在美國有一家設計公司，專門做服裝的，穿的穆繁完全不需要帶什麼。
但是穆繁捨不得穆啟帆剛給她設計新做出來的那幾條裙子，那畢竟是穆啟帆的一番心意，而且還有一些生活必需品和證件也要帶，所以拜託了容顏來幫她收拾。
她自己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再回到這個地方來的，這裡有太多屬於她跟莫錦岩之間的甜蜜，也有那麼重的傷，而且她也已經決定，等她出了國就讓穆遠航幫她把這棟房子賣掉。
她雖然投入了整個身心去愛，但她也絕對不是那種沒有自尊和底線的女孩，再愛，她也不會去哀求，也不會去挽回，更不會留戀。
就像母親田寧說的那樣，她被甩，是她沒有本事。
所以她斷的徹底。
關於莫錦岩的一切，她都不要了。
房子，車子，工作，還有生活了二十幾年的這座城市，她都可以捨棄。
容顏看到莫錦岩出現在穆繁的房子里也很是驚訝，不過後來又想他們兩人都有了那層親密關係了，莫錦岩有穆繁公寓的鑰匙也不足為奇。
只是，主動提了分手的莫錦岩，現在忽然出現在穆繁的公寓里又是什麼意思？而且還.……滿臉的後悔？
這是容顏看到莫錦岩之後的第一感受。
他眼底的情緒，還有他此時此刻出現在這裡的行為，都在透露著他後悔了。
莫錦岩在看到來人是容顏之後則是收起了自己臉上的情緒，看向容顏啞著聲音問了一句，
「她還好嗎？」
他此時的狀態實在是跟容顏印象里的那個意氣風發的莫錦岩大相徑庭，容顏忍不住地就多看了他一眼，他的精神狀態確實有些差，再加上他臉頰嘴角上的傷，愈發顯得他頹廢憔悴。
容顏認識的莫錦岩，是意氣風發的，光芒萬丈的，驕傲不羈的，高高在上的，瀟洒從容的，此時這副樣子的他，讓容顏不知道該如何去評價。
不過他的這個問題容顏就更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他問她穆繁好不好，她若是回答很好，那豈不是等於抹殺了穆繁對他的那些情意？
分了手還若無其事的好得不得了，那不是等於在說穆繁沒有對他動過情嗎？
可是如果說穆繁不好的話，又顯得穆繁太過於在乎他。
所以，這個問題讓容顏頭疼。
於是就避重就輕地說著，
「都分手了，問這些就沒什麼必要了。」
然後低頭在玄關處換了鞋進來，一抬頭，看到滿屋子的浪漫，所謂的浪漫，是指的可以用腦海想象出來的浪漫，乾涸的蠟燭顯示著昨晚應該是一場燭光晚餐，還有冰涼的飯菜，精緻的蛋糕，而據說昨晚是莫錦岩的生日……
剛剛容顏站在門口處，而莫錦岩高大的身子又遮擋了一部分屋裡的情況，所以她沒有注意到這些，這會兒看到了，容顏的心裡難免為穆繁心疼了起來。
若是在一個普通尋常的日子裡分手也就罷了，傷害可能還會少一些，可是在莫錦岩生日的這一天，在穆繁精心為莫錦岩準備了這一切浪漫和驚喜的一天，小姑娘被提了分手。
這得是多重的傷啊。
那等於自己雙手奉上自己滿腔的心意，卻被他冷冷踐踏丟棄。
這樣的畫面，容顏光是想想就心痛。
她一個外人都覺得被傷的厲害，更何況是當事人穆繁了。
心痛之下難免也就冷下了語氣來，
「你走吧，她以後不可能再回這裡了。」
說著便徑自進了穆繁的卧室幫她收拾東西，一打開衣櫃，裡面赫然掛著好多的男士西裝和襯衫，容顏心裡忍不住地又嘆了一口氣。
看來這兩人在一起有一段時間了，都發展成半同居的狀態了，可他們卻沒有一個人察覺的，就像穆遠航自責時說的那樣，如果他們早些發現早些阻止的話，或許小姑娘不會陷地這樣深，也就不會傷的這樣重了。
然而這一年多以來，她跟穆遠航，還有田寧跟穆修文之間都是一種混亂的狀態，幾乎沒有人有心思細細去關注一下穆繁的一舉一動，自己的事情都焦頭爛額，哪裡還有精力管她？
不過她也真是好奇，他們兩人到底是怎麼走到一起的。
於是暫時停下了手裡正在收拾東西的動作，走了出去看了一眼依舊站在客廳里不曾離去的莫錦岩，用平靜客觀地語氣問著，
「你能跟我講講你們倆是怎麼在一起的嗎？」
莫錦岩的身形一僵，轉頭看了她一眼嘴唇動了動，
「她沒告訴你嗎？」
按照她那樣藏不住心事的性子，昨天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莫錦岩認為她一定會跟容顏傾訴，她向來心裡有什麼事都喜歡跟容顏傾訴的不是嗎？
容顏搖了搖頭，看著他一字一句說著，
「她隻字未提。」
容顏如果能從穆繁那裡問出來的話，也就不會問他了。
原本容顏也以為穆繁心裡難受一定會跟自己傾訴，結果從她今天早晨回去之後到她拜託自己來幫她收拾東西，穆繁全程隻字未提跟莫錦岩的過往。
容顏心疼她於是主動說著，
「你如果心裡難受就說出來——」
誰知她只是輕輕笑了笑，
「我不難受，也沒什麼好說的，都過去了。」
後面容顏再試圖詢問一些她跟莫錦岩的過往之類的，穆繁都以過去了為借口，隻字未提。
隻字未提，才是最深沉的傷。
容顏的回答讓莫錦岩眼底劃過一抹驚駭，胸口不受控制的再次窒悶了起來。
她把心事藏的這樣重，不跟任何人訴說，這完全不是她的性格。
她的性格是喜歡嘰嘰喳喳說著，開心的也願意分享出來讓別人跟她一起開心，不開心的也氣呼呼地吐槽著，倒不至於跟不熟悉的人也傾訴，但如果那個人是容顏，她肯定會傾訴的。
然而現在容顏說她對他們的過往隻字未提。
是真的不在乎了所以懶得去說了呢，還是心被傷的太重沒有力氣去說了呢？
就那樣走了過去在餐桌旁坐了下來，拿過一旁的紅酒來給自己倒了一杯，守著那滿桌子冰涼的飯菜，還有那個她親手做的蛋糕，簡單跟容顏說了一下他們的過往。
往事太多，回憶太長，所以他也只挑了幾個重點說一下。
比如說他們的開始是她主動找上他讓他教她戀愛，這個開始讓容顏驚的好一會兒都合不攏嘴，很顯然容顏沒想到她那樣乖巧的女孩會做出這樣驚天動地的事情來。
正如他當初也沒想到一樣。
又說了過年那段時間她初次提了分手，再然後是他跟到郊外的山莊睡了她兩人重新在一起，再然後就是分手。
容顏的表情在最初的驚愕震驚過後一直都很平靜，在他說完之後幽幽問了他一句，
「既然做不到許諾她未來，為什麼當初還要跟她發生關係？」
莫錦岩沉默了下來，自顧自的喝酒，
「我以為談婚論嫁很容易，是我高估了我自己。」
一瓶紅酒已經見了底，是莫錦岩落寞的聲音在寂靜的公寓里響著。
得到她的時候他是真的想娶她的，後來才發現說和做是兩回事。
說起來很動聽，做起來很艱難。
容顏看了一眼那一瓶見了底的紅酒，淡淡開口問他，
「那麼你現在又來這裡是什麼意思？」
容顏的問話讓莫錦岩長久的沉默了下去，他也想問問自己，他跑來這裡又是做什麼？
容顏見他不回答，起身去把那個蛋糕的蓋子揭了開來。
容顏是烹飪和烘焙的行家，一看那個蛋糕就什麼都知道了，
「這個蛋糕應該是她親手做的吧，她那樣一個從未下過廚的女孩子，得練習多少遍才能做的這樣精緻啊。」
容顏毫不客氣地這樣說著，如果莫錦岩心裡對穆繁但凡有一絲的在乎，那麼這些話就足夠他聽的了。
容顏說完這些話就轉身去繼續幫穆繁收拾東西了，收拾好了之後發現莫錦岩還沒走。
容顏忍不住地就說了一句，
「如果後悔了，就趁早採取行動，不然來不及了。」
當初她跟穆遠航分開的時候，莫錦岩沒少為他們倆和好出力，所以這個時候容顏也念著他的情意，好心提醒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