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點整,婚禮典禮正是開始。江唯希挽著江父的胳膊緩緩的穿過大廳走向禮台,陸曆深站在台上等她,嘴角含著笑,很明顯的喜悅和激動。
不過十米左右的路程,江唯希卻覺得仿佛走了一輩子,她好不容易得來的幸福,就在咫尺,她忍不住加快腳步,向著自己的幸福和自己愛的男人勇敢的走去。
江唯希笑著有點害羞的低頭邁步上台,可是一抬頭看到的卻是一張熟悉的麵孔。
“邢沂南?你怎麽在這?你……深哥呢?”江唯希的笑容僵在臉上,轉而變得憤怒,江父也覺得尷尬:“邢少爺,你這是什麽意思?”
邢沂南無奈的笑笑:“這裏站著的一直是我,是您剛剛親自把女兒交到我這來的,怎麽問我?”
原來江唯希剛剛心裏過於激動,心裏想了很多,又是新娘子不好表現的太放蕩,隻好裝委婉,微微低著頭,江父年紀又大了,十米遠的距離根本看不清,到了近處又沒多想,本來就討厭陸曆深,自然不會去仔細看。
婚禮新郎換了別人,這是多麽大的笑話,底下的人都從祝福變成竊竊私語。江唯希顧不得形象,抓住邢沂南的衣服,大聲的質問:“深哥呢?我問你深哥呢?”
“我在這!”從後麵的帷幕裏傳來鏗鏘有力的聲音,突然間大幕拉起,陸曆深挽著江青窈的手慢慢的走出來。
底下的人一片驚呼,在台上兩個一模一樣的女人,穿著相同的婚紗,一個和陸曆深挽著手站在一邊,另一個站在對麵。
“這……這……你們?”江父看到兩個一模一樣的女兒站在一旁顯得手足無措,說話都變得有些不利索。
“爸!這?”江青窈看著麵前的人,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緩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她撲上去一把拉住江唯希:“唯希?你是唯希?你……你沒死?”
江父一聽老淚縱橫,自己的二女兒沒死,當父親的心裏又驚又喜,他同樣上前一把拉住江唯希的胳膊:“你?你……你是唯希?”
“放開我,你們都放開……”江唯希死死的盯著陸曆深,用力的甩開江青窈和江父。
江父沒有防備,險些被甩了一個跟頭,江青窈一把扶住江父,堪堪沒有摔倒。
“她……她不是死了嗎?你不是說江唯希已經死了嗎?”江唯希的眼淚刷刷的留下來,大聲的質問陸曆深。
她原本已經打算好的幸福生活,眼看著都將變成泡影,她付出了那麽多,怎麽能忍受一切都變成了原來的樣子,怎麽可以?
“嗬,誰是江唯希?你才是江唯希!該死的人是你!你是不是以為你耍的把戲根本不會有人知道?是不是以為就憑你就可以瞞天過海?”
陸曆深的抬起下巴,自信又高傲,他皺著眉微微眯眼俯視江唯希,這是他最不在乎的態度,他明擺著告訴所有人他厭惡這個女人。
來參加婚禮的人都知道新娘的名字叫做江青窈,這江唯希……
底下的人議論聲越來越大,更有膽子大的湊熱鬧湊到了前麵。陸曆深站在台上冷笑著,對著江唯希滿臉的淚水,他絲毫不覺得值得憐憫。
“江唯希,怎麽樣被人耍的滋味有意思嘛?現在知道什麽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了吧?你這個惡毒的女人,對待自己的親姐姐都能下殺手,你對青窈做的事就算殺了你都不為過,你還有什麽臉麵在這裏質問我?”
江青窈根本不知道這都是陸曆深故意做的,她在一邊聽著兩個人的爭吵,才聽明白:“你說什麽?唯希對我做了什麽?”
江青窈抓著陸曆深的衣袖,一臉無助的問,她想了想,滿腔的心酸都湧上眼眶,淚如雨下:“你不是說那些都是夢嘛?你不是說都不是真的嗎?原來……原來……唯希真的恨我?真的……真的把我抓起來虐待!”
江青窈轉身對著江唯希,眼前的妹妹的眼睛已經不想從前那麽明亮,都是淚水,霧蒙蒙的。
“唯希,真的是你?真的是你推我下樓害死了我的孩子?真是你把我關起來喂藥虐待我?”
江唯希看著一臉不相信的姐姐,轉而笑起來,眼淚流進嘴裏,很鹹很苦澀,她大聲的叫喊:“沒錯,就是我,就是我!是我,又怎麽樣?來啊,打我啊,你打我啊!你再讓我死一次,我還有什麽可怕的?”
“憑什麽?難道隻有你的孩子死了,難道我的孩子還在嘛?你們……你們一個個,都隻在乎自己,你們在乎過我嗎?你們有誰在乎我?是你,你,還是你?”
江唯希用手一個一個的指過去,踉蹌的後退幾步,長長的婚紗本來該是很美的,而此時卻隻是負擔。
“你憑什麽怪我?你又有什麽資格怪我?我的今天還不都是你造成的,都是你!你上學,我在幹什麽?我在打工養你!我死了,你呢?你跑去和害死我的人在一起!你說,你哪裏對得起我,你說啊!”
江唯希撲過去用力撕扯著江青窈,死死的拽著江青窈的領口處,瞪大眼睛,一副同歸於盡的架勢。
陸曆深,邢沂南和江父都上來拉江唯希,廢了好大的力氣才把她拉開,陸曆深抱住大口喘氣的江青窈,江父站在一邊問著要不要緊。
江唯希的身邊隻有邢沂南緊緊的拽著她,她低頭看看自己的胳膊,上麵有幾個被人攥得太緊而壓出來的指甲印。
她第一次感到無比的心酸:“你們都隻在乎她,不惜傷害我,我哪裏就掐死她了,嗬嗬,壞人,你們都是壞人!”
邢沂南抱住她的肩膀,一臉的著急:“唯希,當初是追賭債的人害你的,不是曆深,唯希,你放下吧!”
江唯希用力的推開他,後退了幾步:“放下,嗬嗬,放下?你有什麽資格勸我放下?你是不是以為全世界你對我最好?難道你就沒有所圖嘛?你還不是為了睡我!”
江唯希大聲的喊出最後這句話,眼淚早已打濕了婚紗前襟。人都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卻不知道,有時候可恨之人也有可憐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