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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第41章 銀行家與情報網(5)

  還有一種說法是巴頓功高蓋主。「二戰」後期在解放歐洲的進程中起到了關鍵作用,引起了美國軍方高層,特別是艾森豪威爾和布萊德雷的嫉妒。此說法提出的論據是當時艾森豪威爾和布萊德雷對巴頓的諸多軍事行動都採取了拖延和抵觸的措施,將重要物資裝備和汽油分給蒙哥馬利,卻不給巴頓。由此推測巴頓的上司出於嫉賢妒能或者為了阻止巴頓把他們的無能和瀆職捅出來,最後痛下殺手。 

  《目標巴頓》一書卻提出了另一個令人震驚的說法,美國戰略情報局OSS(CIA的前身)才是策劃謀殺巴頓的真正幕後主謀,而主導整個事件的就是OSS的創始人比爾·多諾凡(Bill Donovan),國際情報界稱他為「瘋狂的比爾」。 

  書中提到了刺殺巴頓的一名知情人名叫巴扎塔。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巴扎塔給盟軍當過間諜,是一名神槍手,他自稱是當事人之一。1945年4月,歐洲戰事快要結束的某一天,多諾凡約巴扎塔見面,說有一個任務「事關某種複雜的美國利益」,「需要你敢作敢為的愛國品質」。這個任務就是謀殺巴頓。多諾凡指示巴扎塔,行動時須自己找幫手,沒有哪個機構會認賬,更沒有官方的支持。巴扎塔心裡盤算,如果不接受這項任務,他確信自己會被幹掉。1945年秋季,他跟多諾凡簽了謀殺巴頓的合同,報酬是1萬美元。多諾凡聲稱:「我是從上頭接受命令的,很多人都希望辦成這件事。」 

  1945年12月9日上午,巴頓和隨員乘坐他的凱迪拉克專車行進在一條兩車道的公路上。那是一個星期天,路上車輛不多,道路筆直,視野可達半英里遠。車禍發生時巴頓正在眺望窗外的景色。此時,對面車道上開來一輛軍用卡車,在離巴頓的車不到6米時突然以接近90度的急轉彎直撞過來,卡車車身一下橫到凱迪拉克前面。司機只來得及踩了一下剎車,同時試圖把車向左打,但已來不及了,凱迪拉克一頭撞上了卡車。巴頓被從後座甩到前座,從鼻樑到頭頂的一道裂口血流如注。巴頓說他脖子很痛,接著又說:「我喘不過氣來。幫我活動活動手指頭。」當天中午12點30分,急救車載著重傷的巴頓,向距離最近的位於海德堡的第130駐地醫院疾馳而去。 

  巴頓好幾天生命垂危,醫護人員日夜搶救。這麼重的傷,他居然恢復得挺快。醫生說出現了奇迹,家人和部屬臉上的愁雲也慢慢散開。到車禍之後第10天,12月18日,巴頓的傷情進一步穩定,他準備回美國過聖誕節了。12月19日,就在巴頓動身的前一天,他的病情忽然惡化,出現了血栓。極短時間內他的病情急轉直下。12月21日下午,巴頓去世。屍體沒有解剖。 

  書中透露,謀殺計劃並不打算讓巴頓死於車禍,而是使用藥物。在醫院裡用「可以引起血栓、心臟衰竭之類的氰化物提煉藥劑」結果巴頓的性命。藥劑是在捷克斯洛伐克製造的,只用一點點,就可以在「18到48小時之內」奪命。 

  在巴頓車禍事件中,所有跟巴頓車禍有關的記錄,如官方的事故報告,目擊人的證詞等記錄都失蹤了。巴頓的凱迪拉克車,事後沒有做任何事故記錄和檢驗,就被草草拖走,從此沒了下落。如果假設是蘇聯方面下手在醫院裡毒死了巴頓,但要系統銷毀只有美國軍方掌管的所有相關檔案資料,恐非易事。 

  曾經有人向巴頓透露風聲說,「自己人」要出手傷害他。巴頓當時回答說:「來吧,他們跑得快,才能追得上我。」巴頓可能隱約預感有人準備謀害他,因為他曾在一個月內經歷了三次離奇的車禍。 

  如果主謀是CIA的創始人比爾·多諾凡,也著實令人費解。作為美國戰略情報體系的創始人,他曾經被美國總統杜魯門高度評價為「一個對美國作出重大貢獻的人」。況且多諾凡和巴頓並無私人過節。他為什麼要謀殺巴頓呢?在這本書里並沒有給出真正的答案。 

  到底誰是比爾·多諾凡?他謀殺巴頓的真正動機究竟是什麼呢? 

  多諾凡的來歷 

  多諾凡1883年1月1日出生於紐約州的水牛城,畢業於美國哥倫比亞大學法學院,在法學院的一個同窗就是後來的美國總統富蘭克林·羅斯福。1903年至1908年間在哥倫比亞法學院讀書的時候一位名教授對他青睞有加,此教授即為著名的美國最高法院大法官哈蘭·斯通(Harlan F.Stone)。 

  哈蘭·斯通教授特別賞識的學生中,除了多諾凡之外,還有一個就是後來美國FBI的頭目埃德加·胡佛(John Edgar Hoover)。胡佛也不是等閑之輩。當時作為美國的總檢察官,哈蘭·斯通任命了胡佛作為FBI的首任局長,這個消息震驚了華盛頓。胡佛從1924年擔任FBI的第一任局長,一直當到1972年去世,在位時間長達48年之久,成為美國歷史上最有權勢和令人生畏的情報部門頭子。 

  多諾凡在哥倫比亞大學期間遇到的另一位「貴人」是傑克森·雷洛茲教授(Jackson E.Reynolds)。此人後來成為了紐約第一國家銀行的總裁,是摩根財團系的悍將,正是靠他力挺,多諾凡才坐上了美國戰略情報局OSS的頭把交椅。 

  多諾凡的社交名錄上皆為顯貴,其中有一位著名的美女演員艾琳娜·羅賓森(Eleanor Robson),她就是羅斯柴爾德家族在紐約的代理奧古斯特·貝爾蒙特的兒媳。 

  多諾凡在紐約州的水牛城開了一個律師事務所,結識了羅斯·羅姆賽。羅斯·羅姆賽出身赫赫有名的富豪家族,她的父親德格斯特·羅姆賽和叔叔布朗森曾經在水牛城擁有43平方英里的土地,在1890年的時候,他們家族的資產就超過了1000萬美元。羅斯·羅姆賽的母親也是豪門富家女,祖上曾經擁有上千的奴隸,可能是在美國歷史上擁有奴隸最多的奴隸主。幾經波折,羅斯·羅姆賽最後還是嫁給了多諾凡。 

  多諾凡在哥倫比亞大學和華爾街朋友的提攜下,1915年第一次世界大戰期間,被洛克菲勒基金會派往歐洲參加「戰爭救助團」。當時同受基金會派遣執掌此項目的同事赫伯特·胡佛(Herbert Hoover)後來成為美國第31屆總統。 

  美國加入「一戰」之後,多諾凡曾經親上前線,並光榮負傷。戰功表裡記錄他曾經在1918年10月15日,俘虜過德國的一個機槍班。多諾凡因此被授予「國會榮譽勳章」。他的勇敢事迹被美國媒體廣為傳播,並受到眾位華爾街銀行家的賞識。1919年和1920年多諾凡曾肩負華爾街的秘密使命到過中國和西伯利亞。 

  第一次世界大戰結束之後,JP摩根成立了海外商業公司,準備發行20億美元的債券,為戰後的歐洲融資。1920年2月摩根以20萬美元的薪酬邀請多諾凡再次到歐洲進行秘密訪問,主要目的在於獲得歐洲債券市場的秘密情報。將此重任付與多諾凡,是看中他既有歐洲戰場的經歷,又在歐洲生活多年,廣結人脈,積下了自己的情報網路。正是在此番歐洲之行中,多諾凡在德國巴伐利亞的貝希特斯加登(Berchtesgaden)遇到了希特勒,並且和希特勒長談了一夜。他認為希特勒是個「有趣的談話者」。 

  1922年多諾凡被任命為紐約區的律師,1924年他應前哥倫比亞法學院教授哈蘭·斯通召請到了華盛頓。多諾凡見到老師的第一個要求就是希望撤掉埃德加·胡佛的FBI局長。斯通既是多諾凡的保護人,也是胡佛的靠山,因此多諾凡並沒有如願以償。從這件事情可以看出,多諾凡跟胡佛之間顯然存在過節,這也可能是CIA和FBI在後期合作中,始終磕磕絆絆的原因之一。 

  1924年到1928年間,多諾凡成了後來胡佛總統的親密夥伴。胡佛建議柯立芝總統任命多諾凡全權負責胡佛大壩的組織和協調工作。當胡佛平步青雲步上政壇時,多諾凡作為最高級的策略顧問,忠心服務了4年。胡佛在競選總統的過程中甚至邀請多諾凡成為他的競選搭檔,但因多諾凡是天主教徒,胡佛擔心和他搭檔競選會失去很大一部分非天主教徒的選票,幾經考慮後放棄了多諾凡。胡佛總統競選成功入主白宮后,自然犒賞功臣。而作為主要競選團隊核心成員的多諾凡竟然沒有獲得內閣中的一個位置。鬱悶之餘,多諾凡準備退出華盛頓的政治圈。 

  1936年到1937年,多諾凡在德國納粹政府的朋友邀請他參觀西班牙內戰的進展情況。在西班牙他碰到了「劍橋五傑」中的金·菲爾比。 

  1937年,由於納粹吞併捷克,對羅斯柴爾德家族在捷克的貸款產生負面衝擊,羅家在維也納的銀行遭遇了麻煩。多諾凡正好在納粹內部圈子裡有頗多人脈關係。於是羅斯柴爾德請多諾凡出面,去打探納粹政府內部消息。幫了這個忙,多諾凡跟羅斯柴爾德家族的關係得到進一步加深和鞏固。 

  OSS——「Oh So Social」 

  1940年5月29日,曾和多諾凡在1915年「歐洲救助團」共事的威廉·史蒂芬森來到了紐約,他帶來了曾是歐洲舊相識,時任英國情報部門官員的布林克·豪將軍的一封信,信中建議美國儘快建立戰略情報部門。 

  多諾凡帶著這封信找到了華爾街的朋友和哥倫比亞大學法學院的同學——美國總統富蘭克林·羅斯福遊說。羅斯福於是命令多諾凡到倫敦去籌建美國戰略情報局OSS。儘管是所謂的秘密行動,但是很多美國媒體都在猜測多諾凡倫敦之行是肩負著羅斯福總統的秘密使命。多諾凡還順道到東南歐去了解德國佔領下的土地的情況,儘管德國方面知道他肩負著籌建美國間諜機構的使命,卻並沒找他任何麻煩,其中內因是德國並不想招惹美國。 

  多諾凡歐洲歸來,把他了解到的情報遞交給羅斯福總統。1942年6月13日,羅斯福總統正式任命多諾凡為OSS的局長。從此,多諾凡被羅斯福稱為是「我的一條秘密的腿」,主要幫助羅斯福執行秘密計劃。 

  在多諾凡領導下的美國戰略情報局OSS中,JP摩根的兒子尼爾斯是負責財務的大掌柜,梅隆家族的保羅任要職,他的小舅子戴維·布魯斯執掌倫敦OSS分支,後來出任美國駐法國大使。「美聯儲的總設計師」沃伯格家族的保羅·沃伯格的兒子傑姆斯·沃伯格是多諾凡的私人助理。范德比爾特、杜邦和萊恩家族都不甘落後,紛紛把家族成員安排進入了OSS擔任重要職務。難怪有人稱OSS為「Oh So Social」(「全是關係戶」)。從人脈關係來看,美國戰略情報局簡直就是國際銀行家的社交圈子,主要服務對象是洛克菲勒、摩根、羅斯柴爾德、沃伯格、范德比爾特、梅隆、杜邦和萊恩等重量級的富豪金融家族。 

  情報和金融永遠是一家人。 

  謀殺巴頓的動機 

  當了解多諾凡和OSS的人脈關係之後,我們再回到《目標巴頓》這本書。如果多諾凡與巴頓並沒有私仇,那麼多諾凡聲稱,「我是從上頭接受命令的,很多人都希望辦成這件事」,這個「上頭」究竟是誰呢?是他的名義領導美國總統呢,還是他的實質「上頭」並有「很多人」的國際銀行大家族呢? 

  巴頓是一個極端敵視蘇聯的將軍,他持續不斷地製造與蘇軍的摩擦,如果無法對他加以遏制的話,有可能會引發美國與蘇聯的軍事衝突,甚至是引爆戰爭。此時美蘇一旦交戰,是完全不符合國際銀行家的利益的,尤其是1945—1948年期間,正是以色列準備建國的關鍵時期。猶太復國主義者準備了近百年的宏圖大業在此一舉。 

  通過「一戰」,奧斯曼帝國轟然倒下,巴勒斯坦地區終於得以重新分離出來;通過「二戰」,大批猶太移民已經到達巴勒斯坦。當納粹德國徹底灰飛煙滅,英法還在戰爭廢墟中喘息,美國出於金權的壓力,蘇聯難耐對原子彈的渴望,各大國出於不同的原因在以色列建國問題上剛剛出現百年難遇的共識,如果任由在美國擁有強大聲望、豐沛人脈和軍隊死忠的巴頓胡來,使得美蘇交惡甚至開戰,猶太復國的百年夢想將會複雜化,甚至可能徹底而永遠地被斷送,這一代價是無論如何無法承受的。別說一個巴頓,就是十個巴頓,在這樣的節骨眼上膽敢出來攪局,都是絕對無法容忍的! 

  一小撮精英決策人物的目光,深邃冷峻,投射向他們信仰的共同終極目標。道路上出現的任何障礙和干擾,都將被瞬間剷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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