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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五章 肖愁的童年

  我看著那個人,“給我兩分鍾。”


  他饒有興致的看向我,“可以,我倒是想看看,你究竟能搞出什麽名堂。”


  我進到朽靈符中,肖愁看到我後立馬跑了過來,滿臉焦急。


  我笑了笑,“沒事肖愁,你哥隻是在樹林裏迷路了。”


  肖愁蹙著眉,明顯不相信我說的話。


  “肖愁,還記得你之前答應過上仙的話嗎?”我說道,“服從主體。”


  肖愁愣了愣,片刻後,一把拉住我的胳膊,慌張的看著我。


  我說道,“現在沒時間跟你解釋太多,總之一會兒不管發生什麽,我讓你跑你就馬上跑。我會在最短的時間內給上仙發道仙靈符,到時候他會來接你。”


  肖愁搖頭。


  如果旱虺肯留我一口氣,也許仙靈尊還有辦法切斷我跟肖愁的連接,這樣肖愁還有機會活下去,但如果這個人直接弄死我……


  “肖愁,如果我不在了,我也不知道你還能存活多久,所以你一定要跟上仙回去,他們會想辦法幫你。”


  肖愁搖頭,眼眶紅了。


  我按著肖愁的肩膀,“這是最壞的結果,也許我們都會好好的回到仙靈界,隻是我們現在必須要做好這樣的準備,到時候你一定要聽我的。”


  肖愁依舊搖頭拒絕。


  “肖愁!”我吼道,“我的話你也不聽了!”


  肖愁怔了下,垂下眼睛。我從來沒有這樣凶過他,心裏也很不好受,看到他掉眼淚時,我更是難過的要死。


  良久,肖愁點點頭。


  我一把抱住他,摸摸他的頭,但是安慰他的話,多一句也說不出來了。


  我離開朽靈符後,旱虺眯著眼睛看著我,“我還以為你……”


  旱虺話才說一半,我就喚出了肖愁,他看到肖愁後,整個人都驚住了,半晌,失色道,“肖愁……”


  肖愁不悅的看著他,眼裏滿是怒火。


  旱虺忽然上前一步,我立馬把肖愁護在身後,“人你已經看到了,如果我把腿給你,能不能放我一條生路?”


  旱虺像沒有聽到我說的話一樣,不可思議的看著肖愁,“肖愁,你不認識我了?”


  我一聽,這倆人還真是有些交情,而且看旱虺的表情,好像對肖愁沒有惡意。我說道,“肖愁對以前的事都不記得了。”


  旱虺問道,“他發生了什麽事?為什麽會這樣?”


  我糾結了一下,說道,“肖愁現在是朽靈符裏的靈王。”


  “你說什麽?”旱虺瞪著眼睛看著我,“朽靈符?靈王?”


  我點頭,“我自知靈力低微,擔心有一天朽靈符會被不軌的人搶去,到時候肖愁也會有危險,所以我就把朽靈符封印在了自己的體內。”


  旱虺看著我,“你竟然……”


  我說道,“所以我必須要活下來,如果我死了,朽靈符也就不存在了,肖愁也……”


  旱虺沉默著,不知道在想什麽,片刻後,他舒了一口氣,“你們走吧。”


  我跟肖愁對視一眼,轉頭問道,“我們真的可以走了?”


  “我不殺你,是念在你真心對待我弟弟的份上。”旱虺道,“皮之不存,毛將焉附?”


  “你弟弟?”我問道,“誰是你弟弟?”


  旱虺抬眼看向肖愁。


  “你們……我之前沒有聽肖愁提起過他還有個哥哥啊,我隻知道他有個妹妹叫肖願,況且你一個旱虺怎麽會是恐狼的哥哥?後認的?”


  旱虺神色忽然有些感傷,“他沒有跟你提起過我,也是意料之中的事,他情願沒有過我這個哥哥。”


  “你指的哥哥……是親的?”我問道,


  旱虺點頭。


  命保住了,心裏一踏實下來,就想著挖點肖愁以前的事。我轉頭問肖愁,“肖愁,你想不想知道自己以前的事?是一些我也不知道的事。”


  肖愁似乎沒什麽興趣,略顯茫然的看著我。


  “之前是一場誤會。”我指了下旱虺,“這個人也是你的家人。”


  肖愁呆愣的看了一眼旱虺,旱虺在聽到我用“家人”來跟肖愁介紹他時,眼神忽然變得柔和了許多,他不禁向前挪了一小步。


  我繼續說服肖愁,“你不是最喜歡聽故事了嗎?以前是聽我和水墨講,這次我們再換個人講好不好?”突然發現,原來我是一個這麽三八的人……


  肖愁點點頭。


  旱虺臉上的表情有些複雜,好像對肖愁想聽以前的事既覺得欣慰,又有些害怕他再記起一樣。


  我說道,“肖愁對以前的人和事,不會存在任何感情,所以,你不必有什麽顧慮。”


  旱虺點頭,隨後,我們三個走到附近的一塊空地,各自找了一根倒地的樹幹坐了下來。


  “我跟肖愁是同父同母的兄弟。”旱虺一邊說,一邊觀察著肖愁的反應。


  臥槽,沒想到這人開口脆啊!第一句話就爆出肖愁竟然是恐狼和旱虺的結合後代!我舅媽居然是旱虺……難怪肖愁長成這樣,又是一個強大的基因在背後支持著。


  肖愁靜默的聽著“故事”,沒什麽情緒波動。


  我問道,“我見過肖愁的靈態,他為什麽不是旱虺?”


  旱虺道,“我們的父母有四個孩子,除了我們三個外,還有一個哥哥。我跟我的哥哥遺傳了我們的母親,肖愁和肖願遺傳了父親。”


  原來肖愁有一身漂亮的銀白色毛發,還是受了旱虺基因的影響,不過我們恐狼的基因也不弱,不然肖愁和肖願也會成了旱虺。


  坐在我們麵前的旱虺叫肖眸,他們的哥哥叫肖宓,他們的父親,也是肖愁的父親,我的舅舅,叫肖亦。


  如赤墨所言,旱虺是雌雄同體,不過他們的交配方式就很……花哨了。


  肖眸說,他們最常見的交配方式跟所有惡靈一樣,可以同族,也可以越族,像是跟肖愁的父親這種,就屬於後者了。


  旱虺在交配前,同時有著雌性和雄性的生殖器官,他們既可以製造精子,也可以製造卵子。但是在交配中一旦有了“角色定位”,之後的他們,也就隻會有那一種性別了。


  比如肖愁的媽媽,她在跟肖亦在一起後,雄性器官便漸漸消失了,之後就一直保持著女人的外貌。但是即便是這樣,她也不可能再跟肖亦有男女之事了,因為交配一次後,她的下半身就合成了一體。


  她在生他們四兄妹時也是所謂的“刨腹產”,當然,她也可以選擇以靈態的形態生產,但是那樣生出來的孩子,就會百分之百是旱虺了。


  我不由替肖愁捏了一把汗,還好舅媽當時選擇了刨腹產。


  旱虺的另一種交配方式是“交換式”,這種方式僅限於同族之間,他們會把自己的精子或卵子跟對方進行交換,達到同時受孕的目的,生產後雙方會變成男人還是女人也是隨機的。


  還有一種是——自體交配,顧名思義,就是可以自己給自己受孕……這個也是我最不能理解和最不能接受的,但是肖眸說,這卻是唯一一種,可以讓他們交配完還保持著雙腿的交配方式。


  所以說,旱虺都是清一色的男人樣貌,這種說法其實並不準確。因為“男人臉”僅限於他們還是個“雛”的時候,等到行了人事後,是男是女就取決於“案發時”兩個當事人之間怎麽安排了。


  交配過的旱虺,為了遮擋自己單腿單腳的醜態,無論是男是女,都會穿著一件長衫。這倒是跟仙靈界的裝扮有些相似,而且為了迎合服飾,大多數的男旱虺也跟女旱虺一樣,都留著一頭長發。


  因為男旱虺的長相也大多妖媚,有時又喜歡穿的很騷氣,所以如果他們不說話,旁人是很難分辨出其性別的。


  我聽的津津有味,肖愁對這些事情好像並沒有太大的興趣,看他的表情也是聽的一知半解。


  心說,他們既可以自體交配,也可以互相交換精子,還可以找外族私通,玩的還真叫一個花!


  不過從某種意義上來講,旱虺也應該算是最癡情的惡靈了。有誰會放著兩條能走能跑的腿不要,非要弄成一條腿隻能蹦躂?


  他們在遇到喜歡的人後,會毫不猶豫的舍棄自己的雙腿。明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最終卻還是願意選擇愛情。而且他們一輩子,隻能有一次翻雲覆雨的機會……保不齊另一半始亂終棄。


  我問道,“那你們的父母現在……還好嗎?”


  肖眸黯然的搖搖頭。


  其實我也猜到了。


  肖愁跟肖願離開家,很可能也是因為當時家裏發生了什麽大事,不然肖眸在最開始也不會說什麽,肖愁情願沒有過他這個哥哥那種話了。


  肖眸說,旱虺的優越感極強,他們自詡是龍的化身。即便很多旱虺選擇了越族交配,但他們仍然把自己擺在了高於另一半的位置之上。


  所以,在越族後生產時,他們基本都是選擇以靈態順產,像肖愁媽媽這種選擇刨腹產,為了給孩子一個選擇身份的機會的做法,在旱虺中並不多見。


  我看了看肖愁,他和肖願當時在家族中的地位和處境,可想而知。


  肖眸說,他們四兄妹在小的時候感情很好,但隨著慢慢長大,肖宓的心態在其他族人的影響下,發生了改變。他開始漸漸跟肖愁和肖願疏遠,後來還拉著肖眸一起排擠他們兄妹。


  肖眸那時心智不成熟,經肖宓多次誘導和洗腦,便站在了肖宓這一邊。雖然他不會主動去找肖愁和肖願的麻煩,但是在看到肖宓為難欺負他們時,也不會上前勸阻。


  每次兄妹之間發生爭執,父母都是會偏肖愁和肖願多一點,當然,肖眸也承認,每次衝突都是肖宓理虧。


  後來再一次爭執中,肖宓忽然失控,竟然對著自己的父親舉起了銀鱗指,聲稱這個男人才是家族恥辱的源頭。他們的媽媽一怒之下,給了肖宓一個耳光。肖眸也覺得肖宓說的過分了,唯唯諾諾的上前勸阻,結果肖宓竟然對著自己的父親和肖眸的腿,使出了銀鱗指。


  他們的媽媽當即震怒,將肖宓拖到了陽光下,把他化成了一顆靈珠。


  我震驚的看著肖眸,心道,這應該是名副其實的大義滅親了吧……


  當他們的媽媽拿著靈珠回來後,發現肖愁的父親和肖眸雖然還有意識,但卻都開始有產生幻覺的跡象了,可是靈珠就隻有一顆。


  肖愁和肖願求著媽媽救爸爸,在這個家族裏,他們隻有父母這兩個人可以保護他們,所以他們不能失去其中任何一個。


  但是肖愁的父親卻執意要救兒子,他用金甲切斷了自己的雙腿,威脅他們的媽媽,如果不救肖眸,就立馬挖出自己的心髒。


  父親的決定,在肖愁看來無疑是一種“背叛”,眼前這個人不願意再充當他們兄妹倆的保護傘了,肖宓已經死了,但他卻選擇用自己的命,給肖愁兄妹倆製造了一個很可能成為第二個“肖宓”的人。


  當看到肖眸服下靈珠後,肖愁便滿心恨意和絕望的帶著肖願離開了家。那年,他們隻有七歲。


  我看向肖愁,他聽的很入神,但卻沒有半點“共鳴”的感覺,這種無感在這個時候對肖愁來說,也許是好事。


  我摸了摸肖愁的頭,那麽小的兩個孩子,能做出那樣狠心的決定,內心一定是先被狠傷過的。


  我問道,“他們兄妹離開後,你們的父親怎麽樣了?”


  肖眸道,“父親當時狀態還算撐的過去,隻是偶爾會有些神智不清,以至於我們當時還以為截肢是一種抵抗銀鱗指的方法。但是三天後,父親的幻覺突然加重,我記得很清楚,他那時一直喊著‘肖尋快離開,有危險’這句話。”


  肖亦一生中最害怕的事,竟然是當年的那場屠殺,他怕我的母親被族人殺害。沒想到他跟我母親之間的感情那麽深厚,彌留之際最牽掛的人不是妻兒,而是自己的妹妹。


  “恐狼一族的家庭觀很強,父親說過,沒有什麽比家人更重要,可惜在旱虺一族看來,身份和血統才是最重要的。”肖眸看了一眼肖愁,說道,“肖愁一直都很渴望有一個家,有個疼他的哥哥。”


  我想著自己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有了家庭觀念的。跟白爺在小店時,我是一點家的概念都沒有。第一次接觸到“家”這個東西時,應該是在樹屋,在聽小粉跟我講有關我的父母時,我對家人和家庭這個領域,算是入門了。


  後來在黑市跟肖愁相識,第一眼看到他時就覺得很親切,也很喜歡他,於是厚著臉皮非要認他做弟弟,因為我覺得隻有把歸到“家人”的圈子裏,他才是我的,他才不會跟我疏離。


  在當時,我對肖愁這個弟弟似乎隻是單純的想占有,不曾想,肖愁每一次叫我“哥哥”,對他來說卻有著那麽深的意義。我的存在,對他意味著的是這麽多年感情缺失的彌補。


  我又想起了最後在山洞裏對肖愁說的那句狠話……這一定是我這輩子說過的最後悔的一句話,我永遠都不會原諒我自己。


  我低著頭,頓時被一股很強烈的悔意裹的快呼吸不過來。這時, 肖愁忽然向我這邊挪了挪,輕輕拍了拍我的手腕。我看向肖愁,肖愁歪著頭同樣看著我。


  “我很羨慕你們兄弟之間的感情。”肖眸道,“這是我永遠都不會再有的東西。”


  肖愁聽聞後,微微揚起臉,滿眼得意。


  我問道,“肖眸,你的其他家人呢?”


  肖眸突然眼神一冷,“拜你們仙靈界所賜,至今還在封靈瓶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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