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 正主缺席的壽宴
白無染預言的“刑期會提早結束”,果然實現了,在第九天快到正午時實現的。
來叫我的是一個麵生的下仙,他嫌棄的打量了我好一會兒,問道,“何以弄的滿臉滿身都是汙泥,如此狼狽?”
我拍拍衣服,笑道,“這說明我太認真,太忘我了!全身上下每一個零件,都百分百的投入到了割草的事業中。”
其實是因為天氣太熱,曬到中暑,一個恍惚栽倒了,臉著地,趕上昨晚又下了一場苦雨,好巧不巧正好摔在泥坑裏。
那個下仙給了我一個白眼轉身就走。
我跟在他身後,“這位師兄,我的刑罰既然結束了,那接下來要做什麽?還是說今天可以放一天假,讓我回去補一覺?”
“補覺?”那人頭也沒回道,“那麽想休息,為何不去長眠?”
“那我……”
“哪那麽多話?隨我走!”下仙不耐煩道。
我早習慣了他們的這種態度,也清楚,白渙才不會那麽好心的讓我喘口氣。我隻是在探探口風,想知道接下來白渙又準備了什麽招式刁難我。
我晃晃悠悠的跟在他身後,不知怎麽回事,今天浮扇宮的弟子都是一副苦瓜臉,他們低著頭,匆匆向大門口走去。
難道釀酒又出什麽差錯了?該不會是昨晚的那場苦雨,讓蒸餾塔又倒了一座吧?
如果真是這樣,那黑市裏的雞頭要發財了!
我隨他走到蒸餾塔時,看到所有的弟子都聚集在塔前的空場上。他們分兩列站著,赤夜也在其中,許久未見,他那驕縱跋扈的神色更勝以往。
看著他們各個都神色凝重,悲切的低著頭,白渙看到我更是一臉不悅,跟死了老子一樣。
我恭敬的對他行了一個禮後,就自覺的站到了隊伍的最後麵。
我小聲問旁邊的赤墨,“今天怎麽這麽大排場?出什麽事了?”
赤墨道,“今天是悵尋上仙的誕辰,我們要去仙靈廷為他慶壽。
我激動叫道,“真的!”
話一出口,所有人都轉頭看向我,我連忙低下頭。
白渙滿眼厭惡的看了我一眼,本以為他會發難,沒想到,他竟然一聲不吭的帶著眾弟子出發了。
今天居然是小粉的生日,這麽說他一定會去仙靈廷了!
我立馬屢屢頭發,用袖子擦了擦臉上的泥。早前怎麽沒聽白爺提起過啊,而且去年他為什麽沒過生日?
出了浮扇宮,退伍忽然停了下來。我伸脖子看去,此刻四家的所有弟子,都跟著自己的執行上仙站在各家門口。
我看到白沁時,她剛好也在看我,我蹦高跳的笑著對她揮手,她無奈的淺淺笑下,眼底盡是柔情。
悵尋閣沒有人帶隊,站在最前麵的是兩個沒見過的上仙,即便沒有當家的在,但是每個弟子依舊是傲骨嶙嶙,如圭如璋。
四家人都到齊後,按照四季的順序,由綰塵殿先行,各家隨後,向仙靈廷走去。
途中走到白爺的寢室前,看到那老頭也走出來了,我悄悄脫隊,竄到白爺旁邊。
“老頭,今天降穀過生日,你怎麽沒早告訴我啊?”我埋怨道,“兩手空空的什麽都沒準備,多不合適!”
“要麽你能準備什麽?送他一束浮扇宮的草?”白爺道,“你看各家弟子誰手不是空的?”
“那些都是外人,我們不是跟降穀關係好嘛,該有的儀式還是要有的。”
白爺道,“費勁弄那些儀式幹嘛?仙靈界慶壽不會掛凡間那些亂七八糟的壽聯壽畫的,隻是大家聚在一起吃頓飯。”
我問道,“那你怎麽還跟來了,不用去給我們做飯?”
“沒看玄舍沒跟來嗎?”白爺笑了笑,“今天給自己放一天假,仙靈廷有大戲要上演,我是特意去看熱鬧的。”
“你也太沒誠意了,降穀過生日你還不親自下廚。做完飯再去看熱鬧也不遲啊,他們吃的還有你做的快?”
白爺道,“我做了降穀也吃不到,最後還是白忙活一場。”
我不解,“他為什麽吃不到?”
“臭小子,我跟你打賭,今天降穀不會出現在仙靈廷。”白爺胸有成竹道,“賭注你隨便下,反正你老子穩贏。”
“他為什麽不來?還有去年怎麽沒給他慶生啊?”
白爺道,“仙靈界的壽宴是百年辦一次,而且隻會給那老東西和四大執行上仙慶生。”
“一百年才過一次生日?那麽難得的一次,降穀今天為什麽還不來?”
“他何止是今天這次不來?”白爺瞄著白渙他們,“你沒發現浮扇宮的人都陰氣沉沉的嗎?當年靈王屠宮那天,正是降穀的生日。”
我吃驚的看著白爺,這麽說小粉的生日,是白昊杉和大半個浮扇宮弟子和靈王和所有怨靈……的死忌!
這生日過的也太難了,難怪我之前問小粉生日時,他會那種反應。
換做是我,我也不願意過這樣的生日,一邊為靈王難過,一邊還要看白渙他們的臉色。
今天小粉不來也好,他來了也不會開心,不如在誅靈塔裏落個清淨。
我問道,“是不是從靈王死後,降穀就沒出席過自己的壽宴?”
白爺點頭,“每次降穀都是以鎮狩為由缺席,白渙則是會在宴席上陰陽怪氣一番,等他戲唱夠了,大家也就散了。”
“可是這次降穀人就在仙靈界啊,雖然是在誅靈塔裏,但是仙靈尊既然擺宴了,就說明今天是批準他出現的,如果他不來,白渙不就有理由刁難了?”
“所以我一開始就說了,今天準有好戲看。”白爺忽然警覺的看了我一眼,“臭小子我可警告你啊,一會兒在廷上,無論白渙怎麽言辭犀利,出語中傷,你都給我沉住氣了!你現在算是半個浮扇宮的人,別到時候給人家扣上個吃裏扒外,以下犯上的罪名!”
“我知道,我能這點數都沒有嗎?況且今天有那麽多悵尋閣的人在呢,要說話也輪不到我啊。”
“你知道就好。”白爺道,“白渙也就是圖個嘴快活,畢竟這一天,他和整個浮扇宮的人也不好過,就隨他去吧。”
心道,那不還是他自作自受,自己活該!
悵尋閣的弟子各個護主,如果今天白渙因為小粉依舊缺席壽宴而發難,搞不好還真會有一場唇槍舌戰的大戲。我要是不能參與其中,還真覺得有點可惜,但如果我攪了進去……哎,到時候再看情況吧。
快走到仙靈廷時,我悄悄回到隊伍中。
登上石階後,看到攝王正站在廷門前,我一陣心虛,立馬低下頭,擔心自己一會兒會不會被攔下來。
白三問道,“你怎麽心跳這麽快?”
我回道,“大概是因為年輕吧。”
門口一個下仙不斷報出前來祝壽的各大家,“浮扇宮浮扇上仙攜弟子前來祝壽!”
當我從攝王身邊走過時,悄悄瞟了一眼他手上的攝靈珠,每一顆珠子都是橢圓體的,牙黃色,上麵有著一些圖騰和幾個小圓圈的紋絡。
我對這些物件不了解也不感興趣,看不出什麽名堂,覺得跟赤堯帶的差不多,不過是多了幾個珠子。
想著赤墨應該看得懂,可以問問她。一轉頭,看到赤墨滿眼震驚的看著攝靈珠,一副驚為天物的神色。
仙靈廷上如白爺所說,沒有張燈結彩,也感覺不出半點喜慶的氣息,隻是照以往多了幾排長方形矮桌。
四張較長一點的桌子,擺在幾排桌子的最前麵,那應該就是四大執行上仙的座位了。白爺自覺的坐在了小粉本該坐的位置上,他身後的弟子麵麵相覷,不敢言語。
執行上仙身後做了一排上仙,再之後是平仙,最後是下仙,我跟赤墨順理成章的坐在了最邊角的位置。班侍們則是坐在靠近門口的兩側。
除了浮扇宮這邊死氣沉沉外,各家弟子交頭接耳,小聲說笑,氣氛還算輕鬆。
我小聲問赤墨,“赤墨,剛才那個攝王手上戴的攝靈珠到底有什麽名堂,我看你眼睛都看直了。”
赤墨看了一眼攝王,輕聲回道,“九眼天珠。”
雖然不知道具體是什麽東西,但聽名字就很霸氣了,再加上物主是攝王,造物者又是白沁,那珠子一定是天價無價了……我隻能膚淺的理解到這裏。
隨著一道道美味佳肴呈上,我看著口水直流,還沒嚐過管家的手藝,不過光看賣相,不差白爺。
“仙靈尊駕到。”門外的下仙忽然喊了一聲,我們紛紛起身對其行禮,“弟子見過仙靈尊。”
仙靈尊神色自若的走進來,身旁跟著攝王和抱兔子的下仙。
我看了一眼白爺,那老頭竟然一臉事不關己的態度坐在桌前喝著酒。仙靈尊似乎對此早就見慣不怪了,他對我們微微點下頭,我們坐下後,他走到白爺麵前淡淡說了句,“難得廚仙今日有此雅興。”
白爺似笑非笑道,“是雅興還是掃興,到時候就看某些人如何決斷了。”
仙靈尊意味深長地笑了笑,轉身走上了階梯,坐在獨座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