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 奇怪的樹
我看了眼風吟,她定在原地,驚恐萬分的看著這些人腿,她竭力的控製著發抖的身體,根根凸起的青筋在她白皙的脖頸上格外顯眼。
我剛想去安慰她一下,卓憬忽然環住風吟的肩膀,輕聲道,“風吟,你不用害怕,現在是白天,旱虺不敢出來,就算他敢來,我也會保護你的!如果旱虺來攻擊我們,我就先把自己喂給他,給你爭取逃跑的機會。”
白三幽幽道,“居然是真心話,真不敢相信有人願意為八字都沒一撇的愛情去死。年輕真好,敢想,敢說,敢拚,敢做,不像有些人,跟愛無能了一樣。”
我笑了笑,雖然我不認為自己愛無能,但卓憬的這一波表白,的確聽著我都為之動容了。
我問道,“旱虺接觸到陽光會怎麽樣?”
風吟道,“融化。”
我驚訝道,“雪人啊?”
卓憬道,“要不我們先回去弄幾個紫外線照射燈,然後對著他們家沒日沒夜的照!對了,他們老巢在哪?”
風吟搖頭,“無人知曉。”
我們站在“灌腸”前沉默了十幾分鍾。
卓憬沒了耐性,“哎呀算了算了,反正現在我們也拿他們沒轍。而且我們這一趟主要是來破案的,現在知道凶手了,也清楚犯案手法了,我們也可以撤了,至於緝拿歸案的任務,我估計隻有仙靈界的人有本事接了。”
事實如此。
如果遇到旱虺,我們四個當中,隻有肖愁的速度可以始終讓自己處於安全之中。風吟的靈火無法使用,在旱虺麵前,她跟普通的生靈無異。我跟卓憬都隻能近距離攻擊,但我估計還沒過招,就被旱虺一個飛指射進幻覺中了。
水墨如果早點猜到胡大川遇到的是旱虺,也不會讓我們跑這一趟了。這次沒有見到旱虺,是我們命大。
還以為卓憬下一步會說要去其他地方幹一票再走,沒想到這小子居然說現在就要回去。
正納悶兒,隻聽他說道,“我知道一條回樹林的路,但不是回黑市的那片樹林,是回我家的那片。”卓憬看了看風吟,“你們要不要去我家看看?”
毫無誠意的邀請——卓憬看著風吟一個人,問出口的是“你們”,合著風吟那張巴掌大的臉上,還長著我跟肖愁的臉?
才認識多久,就想著要帶人姑娘回家見父母了!
風吟看向我,好像是在等我做決定。
“那條路遠嗎?”我問道。
卓憬道,“不遠不遠,個把小時就能走到。”
“那你們路上小心。”我說道。
卓憬驚訝的看著我,或者說是驚喜更合適,他眼裏的感激之情都要溢出來了,接著還不忘假惺惺問道,“白一,你和小啞巴不跟我們一起走啊?”
我搖搖頭,“記住,務必在天黑前帶風吟離開這裏。”
卓憬開心道,“用不了那麽長時間,天黑前都能到我家了。”
“你們要去哪?”風吟問我,“你們不去卓憬家嗎?”
“他家我們去過很多次了,我跟肖愁還有點事情要辦,就不跟你們一起了。”我說道,“卓大哥燒飯的手藝不錯,你去了多吃點,吃得越多他越高興。”
卓憬躲在風吟的身後笑開了花,還對著我作揖。
風吟猶豫道,“那,你們路上小心。”
還沒等我回句話,卓憬就猴急的拉著風吟走了。也不知道是怕我反悔,還是怕風吟反悔。
白三歎了口氣,“煮熟的鴨子飛了。”
“能飛就說明還沒煮熟。”
白三道,“你現在是在幫別人煮鴨子,不過有你在旁邊一個勁兒的添柴加火,想不熟都難。”
我笑笑,帶著肖愁向村口走去,“我現在哪有功夫煮鴨子?百善孝為先,來一趟還不去跟那老頭絮叨絮叨?你又不是不知道那老頭心眼小還囉嗦,我要是不去見他,今晚準跑到我的夢裏來煩我。”
“你多久沒做夢了?”白三道,“你想在夢裏見他,他都進不來。”
聽白三這麽一說,我想了下,好像是很久都沒有做夢了。通常,人在睡醒之後都不太會記得自己夢到了什麽,但最起碼還是知道自己做夢了這件事,不過我好像連做夢這件事都沒有。
這種情況少說也有大半年了,而且我每一次的睡眠質量都特別好,即便有時隻睡了一兩個小時,也跟睡了一整晚一樣,似乎一睡著就直接進入了深度睡眠中,一直到醒來。
我看了肖愁一眼,他沒什麽反應,靜默地跟在我旁邊,我伸了個懶腰,“哎呀不知道為什麽,這段時間睡眠質量越來越好,莫非是因為之前吃了兩個星期的補藥?”
肖愁不動聲色的移了移眼珠,眼裏隱約透著竊喜。
我繼續道,“可是不對啊,我好像是在吃補藥前睡眠質量就變好了,這就奇怪了,難道是因為……”我貼近肖愁看了去,果然,他在與我對視後,略顯慌張的避開了我的視線。
我已經習慣了肖愁這種鋪張浪費小粉靈氣靈力的作風,每次白三都會幫腔肖愁,說他的出發點都是為我好,這點我也從來不否認。現在我更多的是好奇,還有什麽事是小粉的靈氣靈力做不到的。
走到山體前,心頭一緊。山體崩塌的程度比我想象的還要嚴重,我看到的就隻有——碎石,碎石,碎石。
我舒了一口氣,老頭,你在嗎?一年多了,現在的你還有酒喝嗎?
除了那時聽火哥對我們口述事情的經過,我再沒有回想過他說的那些事,我不敢腦補。
沒遇到小粉他們時,我以為白爺會像其他那些老人一樣,最後要麽老死,要麽病死。
遇到小粉他們後,每一次行動都像玩命一樣,在看到白爺對鐮指蝶龍舉起獵槍的那一刻,我以為那老頭會在未來的某一次絕殺中,以一種很壯烈的方式死去。
但眼下這種死法,實在憋屈,甚至窩囊,至少我接受不了。
良久,天色漸暗,白三道,“不早了,回去吧。”
我看著那棵山體前的樹,問道,“白三,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來牛家村時,是怎麽從山頂下來的嗎?”
白三回道,“先速降,後來從樹上掉下來的。”
“這棵樹……”我想了半天,不知道要怎麽形容,好一會兒說道,“它,沒有變化。”
白三道,“才過了多長時間能有什麽變化,當初又不是棵樹苗。”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描繪道,“現在是冬季,樹葉沒有凋零,周圍的景物都覆蓋著厚厚的積雪,隻有這樹上,連一片雪花都沒有。”
起初我並沒有太過在意這棵樹,是在我剛剛準備離開時,忽然想到那天在村口跟小粉見麵的時候,我當時也隻是像剛才那樣一個轉身,再回頭時小粉就不見了。
按理說小粉不可能是“隱身”了,他也不會有肖愁那種“瞬間移動”的幻影速度,除非——這附近有媒介。
而眼下,四周就隻剩下這一棵樹了。
我走到樹前,“肖愁,你也來一起研究下,我覺得這棵樹有問題。”
我們兩個繞著樹轉了好幾圈,我對著樹又推又撞,也沒有什麽特別的發現,心道,難道是我想太多了?
根據以往經驗,凡是突兀,有違和感的事物都有蹊蹺,這次應該也不會例外。
我後退了幾步,說道,“肖愁,你對著這棵樹推道靈力試試看,記住,要用上仙的。”
肖愁點頭,隨即調運靈力,猛地向樹幹推去,樹木依舊毫無變化。
我正疑惑,肖愁蹙下眉,好像發覺到了哪裏不對勁。他再次聚集靈力,一邊對著樹幹推送,一邊慢慢向其靠近。當他的手碰到樹幹的時候,我猛吃一驚,他的手居然被樹“吃了進去”!
肖愁也嚇了一跳,回頭看向我,我連忙上前。
他的手似乎可以穿過樹幹,還可以再抽回來。這種不靠速度就能穿越實體的現象,我隻在黑市裏見過,就是那麵通向旁室的冰牆,莫非這棵樹裏也有一個秘密空間?
我伸出手摸了去,竟然無法像肖愁那樣“穿越”。我立馬調運靈力,也對著樹幹推出一掌,現狀沒有任何改變。
我有些惱火,“這媒介還挑人?靈力低微的被排擠了!那我一會兒要怎麽進去?”
肖愁忽然抓住我的胳膊,就像水墨帶著我們進旁室那樣,把我一把拉了進去。
周圍突然變得很暗,夜視開啟。
我看了一圈,這裏是一個很方正的洞道,高兩米左右,寬度可供兩人並排行走,四周的牆壁是大小相同的水泥磚砌築的。
我們身前身後各有一條道路,身後的是條筆直的通道,大約在五十米處有一個很淺的拐角,身前的那條路,有些歪扭,在十米左右的地方有一個近乎直角的轉彎。
肖愁拍拍我,指了下我旁邊牆壁上方的位置,我抬頭看了去,有一個很小的掛壁燭台,裏麵還有半根蠟燭。
我摸出打火機,點燃了蠟燭。
前後望了望,決定先去前麵的轉彎處看看。
每走幾步,就會有一個這樣的燭台,轉角後的洞道結構也是差不多的,我們七拐八拐走了好多個這樣拐角,我越發的好奇,這到底是通到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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