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扇形刃白狐
我們在穿過一片灌木叢後,站在一片霧氣繚繞的沼澤地前。天色已暗,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快入秋了,總覺得周圍一陣陣寒意。
水墨轉頭對肖愁說道,“小白就交給你了。”
水墨摘下渡靈符,向沼澤地一拋。渡靈符白光乍現,它在空中懸浮幾秒後向我們飄了過來,最後停在了水墨的腳踝處。
卓憬整個人都看呆了,看來這小子平日裏被佩姐管的不鬆,估計除了黑市以外,就隻跟著卓大哥去過沙漠了。眼下這副沒見過世麵的模樣,的確跟最初的我很像。
水墨抓著卓憬的胳膊,回頭道,“哥們兒先走一步了!”
水墨兩腳剛踩在渡靈符上,符文一閃,水墨一把拉過卓憬,由於渡靈符長度有限,卓憬隻能站上一隻腳。隨著卓憬一聲鬼叫,隻見他們兩個腳下的渡靈符以肖愁的行進速度,向前快速移動著。
肖愁拎起我的胳膊,繞到我的身前,忽然背起我,順著渡靈符留下的白色餘光追了去。
我愣了愣,沒想到肖愁的速度竟然能快到在沼澤上淩波微步。
四周濃霧籠罩,除了前方渡靈符發出的白光,什麽都看不到。跑了半支煙的時間還沒到,即便肖愁呼吸平緩,我還是忍不住問道,“肖愁,你累不累?”
肖愁搖頭。
越向前跑溫度越低,我冷的直打寒顫,緊緊抱著肖愁,忽然覺得他身上有一股很熟悉的味道。糾結一番,我尷尬的悄悄貼近他的脖子聞了下,意外發現,這股味道跟小粉有些許相似。
難道每個人的靈氣都是有味道的?就像體香一樣?
前方越來越亮,幾分鍾後,肖愁猛然向前一躍,放眼望去周圍已被白雪覆蓋,這裏還是白天,天空飄著小雪。
肖愁放下我,水墨和卓憬早已轉化成了靈態,我也立馬轉換。在這樣的環境中,果然隻有厚實的皮毛才能保暖。
轉頭看向肖愁,他還是一身單薄的夏衣,站在雪地裏。
“肖愁,用靈態。”我說道。
肖愁搖頭。
我有些疑惑,靈王沒有靈態嗎?回想看,之前好像也從來沒有見過肖愁的靈態。
白三道,“之前的靈王曾說過,靈態的速度沒有人形快,相較之下,人形能更好的保護你。”
我說道,“先用靈態,等白狐出現在退去也不遲。”
肖愁看向我,點下頭。
眨眼間,一身白色皮毛的恐狼出現在眼前,毛發又長又順,絲絲飄逸,與身後的白雪相融。我震驚的看著他,除了有恐狼的樣貌外,他簡直就是大一號的小粉。
水墨踱步過來,“你們恐狼族裏,還有長著這種貴族皮毛的?”
“有啊!肖愁不就是嗎?”我說道。
“那你怎麽長成這樣?”水墨嫌棄的看了我一眼,“比白二爺還糙。”
我怒視水墨一眼,喉嚨裏發出一陣低吼。水墨滿不在乎的向旁邊移了兩步,說道,“我好怕怕……”
我們四個並排向前走著,聽著腳下的雪被踩出“咯吱”的聲響。
卓憬似乎很喜歡這裏,走幾步在地上一打滾。他仰著頭張開嘴巴,去接飛舞的雪花,好不快活。
水墨喊道,“熊孩子趕緊起來,我是帶你來撒歡兒的?保持威嚴!”
卓憬坐在地上,“我長這麽大第一次看到這麽厚的雪,跟你們出來真好!”
“以後你還會有很多個第一次。”水墨問道,“要不要跟著守靈人混?”
“要!從剛才看到你用渡靈符時,我就決定了,以後白一沒時間時,我就去找你。”說罷,起身就向遠處跑走了。
水墨一聽就不樂意了,追了去,“你個熊孩子給我死過來!怎麽還得等他沒時間你才肯來找我?”
看著他們兩個在前麵哄鬧,我一下想起了很多以前在途中的經曆。
正想著出神,肖愁突然以人形擋在我身前。
與此同時,白三道,“戒備。”
我一驚,連忙對二十米外的水墨喊了句,“快回來!”
他們回頭看了我一眼,頃刻間地麵一陣晃動,我猛地想起了在萬靈雪山遭遇的那場雪崩。隻是這周圍並沒有山體,那這個晃動是?
一陣“轟隆”聲由遠及近,水墨他們已經退了回來。我們看著前方,一排半米高的“雪牆”不斷向我們靠近。
“肖愁,抓一隻扔過來。”我說道。
肖愁閃身跑了去,片刻,空中飛來一隻白狐,我起身一躍,一口咬在它的脖子上,隨即腥甜入喉,剛落地,被它尾端的一道寒光晃了一下。
我看了去,驚然發現它的尾巴上居然有一把刀刃。白狐躺在地上抽動幾下後,沒了氣息。
水墨道,“扇形刃白狐,了解一下。”
“扇形?”卓憬走過去,“隻有一把刀刃怎麽會是扇……”
他用熊掌一撥,以尾根為軸,一排鋒利無比的刀刃成扇形打開,看得讓人心驚。
“它們用尾巴攻擊對手,每一把刀刃都可以從身體脫離,形成’飛刀‘。修練一段時間後,還會長出新的刀刃。”水墨道,“剛才那隻還沒來得及把尾巴打開就斷氣了。”
我看向肖愁,之前那排半米高的雪牆,此刻以雪霧的形態圍成了一個很大的圈,高度兩米左右,不清楚裏麵的情況,隻是偶爾能看到一兩隻白狐從雪霧裏被扔了出來。
我連忙跑過去。
水墨和卓憬也跟上來,水墨囑咐道,“熊孩子,一會兒機靈點,第一次參與行動,別戀戰。”
沒跑幾步,就看到散落滿地的刀刃和幾具白狐屍體。屍體沒有幹癟跡象,看來肖愁還來不及吸食它們的靈氣靈力。
我們衝進雪霧中,不禁一驚,白狐的數量遠遠超過了我的預期,這是我第一次經曆一下麵對幾十隻惡靈的遠狩。
眼前肖愁一邊躲閃飛刀,一邊與它們周旋。隻有等它們尾巴上的刀刃全部脫離後,才有機會對其撕咬,這樣難免有些被動。
一隻白狐向我甩出最後兩把刀刃後,被我一下咬住脖子。這時,另一隻白狐向我跑過來,它呲著牙,豎起尾巴,展開了一排刀刃,像一隻孔雀打開了自己的鋼鐵尾翼一樣。
它跑近後,尾巴一甩,數道寒光閃過,我叼起地上的白狐屍體向那些飛刀扔去,其中幾把刀刃像釘子一樣牢牢地插在那隻白狐的身上。另外兩把則飛向我身旁的水墨,還沒等我開口,水墨靈巧地躲避過去,卓憬也趁機跑向那隻白狐,一熊掌拍了下去。
這一掌下去,那白狐的臉都變形了,眼珠子也崩了出來,死相極慘。
水墨惺惺作態的抬起狗爪子,遮在眼睛上。
肖愁兩隻手各抓著一隻白狐的屍體,一邊為自己擋刀子,一邊輪著身上紮滿刀刃的屍體當作武器。肖愁向白狐群跑去,閃身而過的一瞬間,我還沒看清楚動作,數隻白狐已被開膛破肚,橫七豎八的躺在殷紅的雪地上。
立時,有三隻白狐從肖愁的後方向他跑去,它們展開尾巴,上麵的刀刃殘缺不全,一隻已經隻剩下一條光禿禿的尾巴。
我向它們衝了過去,其中兩隻見狀轉頭向我跑來。一隻白狐跑近我後忽然將尾巴對著我,它沒有讓刀刃脫離身體,而是像手持一把鋒利的軟鞭一樣朝我狂甩。
我向後退著,一不留神,被另一隻白狐甩出的飛刀劃到了臉。一陣刺痛,幾滴血滴在地上,我一股火頂上頭,對著它咆哮一聲,“你他娘的敢毀老子的臉!”
腦子一熱,不管旁邊還有一隻“扭屁股”的白狐,我朝那隻劃傷我的臉的白狐撲了過去,隨著背部一把飛刀刺入,一陣劇痛蔓延開來。我狠狠的咬住身下那隻白狐脖子,轉身對著身後桶我刀子的白狐瘋狂的甩著嘴裏的屍體。
那隻白狐見狀一臉懵逼,剛想調頭逃跑,肖愁閃身而來,一臉憤怒的拎起白狐,又是那招“身首異處”,肖愁兩隻胳膊同時發力,扯掉了白狐的腦袋。
周圍安靜了下來,我看著滿地的狼藉殘紅,水墨一隻前腳不知道什麽時候也被劃傷了,一瘸一拐的走過來,好在肖愁和卓憬沒事。
肖愁蹲下,蹙著眉,正要伸手去抓我後背上的刀刃,我向後一躲,說道,“這刀是雙刃,你的手不想要了?”
卓憬問道,“白一你沒事吧?這刀插的還挺深的。”
我搖搖頭,“沒事。”比起後背,我更擔心的是自己的臉。
水墨退去靈態,看了一眼我背上的刀,他摘掉針織帽套在手上,“小白忍著點啊。”
話音剛落,我還沒來得及準備,水墨一下把刀子拔了出來,我疼的前腿一軟,趴在地上。
“你大爺的水墨!”我罵道,“你他娘的不能先知會一聲啊!”
“我不是說了讓你忍著點嘛,還知會……哎你!”水墨忽然對著肖愁叫了一聲。
我抬頭看去,看到肖愁奪過水墨手裏的帽子,按在我的傷口上,此刻正一臉不悅地看著水墨。
水墨強顏歡笑道,“你做的太對了,不愧是學醫的,壓迫止血……做的很及時。”
我說道,“你回去洗洗不就完了?老子還沒嫌棄你的頭皮屑呢!”
水墨瞄了一眼肖愁,也沒敢再抱怨什麽,“小白,一會兒回去我們要隨著渡靈符的指引方向全速奔跑,你這樣可以嗎?”
“你還是多擔心下自己的胳膊吧。”我站起來抖了抖毛,“我這就算再插一把刀也比你跑得快。”
水墨蹲下,對著我的臉看半天,“哎我才看到,你臉上這道口子還挺深的,這麽厚的毛都沒遮住,更別說退去靈態後得什麽樣了,你以後還想不想泡妞了?”
“你有祛疤的藥嗎?”我問道。
水墨挑著眉,“哥們兒還有緊致提拉的呢!”
卓憬一聽也湊了過來,“那有沒有撫平細紋的?”
“去去去!”水墨推開他的熊頭,“你小子毛還沒長全呢,哪來的細紋啊?”
卓憬道,“我媽有啊!這次偷跑出來這麽長時間,不得帶回去點什麽東西安撫一下她的情緒嘛……”
水墨搖搖頭,“沒經驗!這去皺的東西能隨便送女人嗎?找罵呢!這種東西要麽是她們自己去買,要麽是她們自己提出來後,你再幫忙去買,不然不就是明擺著在說她皺紋多,多到你都忍不住要送她除皺的東西了?最後花了錢還不討好,以後還想不想出來了?”
卓憬道,“原來還有這層深意,難怪我爸之前給她買美白麵膜,我媽氣的好幾天都沒跟他說話。”
水墨道,“一個給黑熊送美白麵膜,一個要讓她撫平細紋,你們爺倆真是想把你媽氣死!”
“禮物到黑市再慢慢挑。”我說道,“我們先回去再說。”
肖愁把帽子還給水墨,這小子接過後滿臉嫌棄的在雪地裏蹭了好一會。他拍了拍帽子,動作一頓,眼神一陣恍惚。我也看了去,針織帽上一大片血跡,上麵還覆著一層白雪,我一下想起肖願記憶中的那個躺在血泊裏的畫麵。
還以為水墨會把帽子放進兜裏,沒想到,他若無其事的戴在了頭上。
水墨摘下渡靈符,右手托住,渡靈符在他掌心順時針方向轉動著,轉速越來越快。片刻,符文一亮,渡靈符猛地停下,在指定一個方向後,快速的飄了過去。
“go!”水墨向前一躍,帶著我們朝渡靈符的方向追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