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新團隊
“你怎麽會來這?”
我跟白爺對上眼後,異口同聲道。
白爺裹著棕色大氅,快步走過來,他看向小粉,“你不是去找獨眼兒了嗎?怎麽把這小子帶來了?”
“哎老頭,你什麽意思啊?我為什麽不能來?”我仔細打量著白爺的大氅,做工粗糙,用料一般,線頭都露在外麵。
小粉看了看我,回白爺,“你們家孩子長本事了,住進狼窩裏了。”
白爺一聽,一巴掌拍在我的後腦勺上,“你個臭小子!能不能讓我省點心!知道那獨眼兒什麽來路嗎?你他娘的敢跟它搞同居,不要命了?”說著又舉起手。
我連忙躲到小粉身後,揉著腦袋,“屁的!我們現在是好朋友,還有,以後別總獨眼兒獨眼兒的叫它,人家現在有名字,叫白二!”
“你他娘的是不是活夠了?跟那畜生做朋友!你有什麽事想不開啊?人生遇到挫折了?”白爺音量又提高八度,吼道,“還有,它不許姓白!”
我也叫著,“首先,我還沒活夠,我的人生還很長!其次,它姓白是跟我姓,不是跟你!而且正是因為白二拚了命的救我,你今天還能一抬手就打到我。最後!最重要的最後!我再鄭重的說一遍,它不是什麽畜生,也不是什麽獨眼兒,它是我的朋友,它叫白二!”
白爺一臉吃癟的樣,看向小粉,“那畜”他瞄了我一眼,連忙開口,“啊不是,那二貨真的救了這臭小子?”
小粉點頭。
我心說,這兩個人為什麽就不能好好叫人家名字,非要叫白二是什麽二貨。
“怎麽回事?”白爺拉著小粉走在前麵,小聲詢問著。
我伸長脖子喊,“問我不是更清楚?當事人在這你不問,你拉著他幹嘛!還有誰能比我知道的更多!”
“大人說話小孩兒別插嘴!”白爺回頭吼了一句。
我白了那老頭一眼,裹緊大氅,默默尾隨。
我跟著他們來到一個雪室前,這是用無數個大小形狀相同的冰(磚)搭建起來的,雪室呈半圓體,目測直徑大概五米,高三米左右,就像一個巨大的饅頭扣在地上。
小粉跟白爺在一邊說著什麽,我向前走了幾步,探頭探腦的朝雪室裏望去,居然看到有人在裏麵生火,不由疑惑,不會化了嗎?
“他們都是惡靈,這裏也不屬於凡間,你擔心的那些都不存在。”小粉從我身邊走過,彎腰進了雪室。
我也跟了進去,眼前有三個人,兩男一女,他們看到小粉進來後馬上站了起來,半鞠躬一下。
我快速的打量了一下這幾個人——一個是帶著紅色毛線帽的二十多歲年輕男子,另一個是微胖皮膚黝黑,看上去三四十歲的中年男人,還有一個女孩子,五官精致,皮膚白皙,笑起來很好看,讓我想起了降靈那丫頭,隻是相比之下,眼前這女孩子多了幾分妖媚。
我看著她,心裏隻有一個想法沒有酒窩,可惜了。
帶著紅色毛線帽的年輕人先說道,“上仙回來了?”
小粉微微點下頭,跟白爺走到一旁低聲密語起來。
這個小紅帽高高瘦瘦的,很陽光。要不是小粉之前說過這裏麵的都是惡靈,我還真以為,他隻是一個普通的大學生,校草算不上,係草綽綽有餘。
他看著我,眉頭微皺,遲疑一下又恢複了笑臉,“看來,是有新人加入了。”
“人個屁,能來這裏的怎麽可能是人?”微胖的中年男人頭也沒抬的衝了一句,一直擺弄著手裏的匕首。
“火哥永遠都是這麽大的火氣。”那個女孩子一手搭在火哥的肩膀上,臉湊到火哥耳旁,食指從匕首的刀尖處輕輕劃到刀柄,媚聲媚氣道,“殺氣別那麽大嘛,你看,都把這位小帥哥給嚇到了。”
她轉頭看向我,還騷氣的對我眨了下眼,我的小心髒著實快跳了兩拍。
火哥瞟了我一眼,滿眼不屑,“嚇到了?害怕就滾回家玩洋娃娃去,這可沒有奶媽有空帶孩子!”
他敞開身上的馬甲,把匕首插了進去,在那一瞬間我驚訝的看到,他的馬甲內側插滿了大大小小各種匕首。
暗自感歎,這個火哥原來是個bitch(匕癡)啊……
“行了行了,就你們話多。”一個身材高大健壯的老頭從外麵走了進來。
這人的歲數應該跟白爺差不多,在聽到他聲音的那一刻,我忽然有種很熟悉的感覺,我努力回想著是不是在哪裏見過他……
對了,是那天在我昏睡時,房間裏的那個陌生男人!
這個老頭把我們帶到一張冰塊堆砌的矮桌前,桌子下放了一圈的坐墊,我們圍著桌子坐下。
小紅帽一下湊了過來,坐到我旁邊,一隻胳膊搭在我的肩膀上,“我叫水墨,你呢?”
我看著他,回道,“我叫中國風!”
小紅帽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噗”一聲笑出來,他居然還有一顆小虎牙,心說,原來虎牙不是成對長的啊……
“剛見麵就想跟我組cp啊!哎哎哎各位!”水墨張羅著周圍的人,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這哥們兒我喜歡,我收了啊!以後我罩著了!”
“你他媽照照鏡子吧!”火哥走到水墨身後給了他一腳,“你腦袋上這頂帽子的賬,什麽時候給我結了?”
“火哥你這樣就不對了。”水墨站起來,“我這難得遇到一個投緣的,你就過來翻舊賬,這不是拆我台嘛!”
“拆你台?”火哥從懷裏抽出了一把匕首,“你要是再不給我結清,我就拆了你的腦袋!”
水墨頭一縮,又嬉皮笑臉的坐了下來,小聲對我說道,“別理他,他這人就這樣,殺氣都長在嘴上了。”水墨托著下巴,在桌上一撐,“哎哥們兒,你不會真叫中國風吧?”
“我叫白一。”我笑了笑,突然發現這小子還挺好玩的。
不料,水墨立馬收起笑臉,一臉驚訝,怔了好幾秒後,又看了看坐在我右邊的小粉。
火哥聽到後,也伸個頭,同樣一臉意外的看著我。
難道他們都聽說過我?我轉過身看向小粉,他正在跟白爺和那個老頭商量著什麽,沒有看我們。
“啊,白一啊,幸會幸會!”水墨用力扳回我的身子,笑著拍了我的肩膀兩下,“為了親近一點,以後我就叫你小白吧!”
“哎小白,哥們兒帶你出去轉轉,你知道這附近有很多攤位吧?”水墨把我拉起來,“走走走!”
“早點回來,出發時間提前到明天一早了。”那個老頭叮囑著。
“知道了老管家。”水墨不耐煩道。
我看了看小粉,他沒有異議,對我點下頭。
出去後,我向水墨打聽著這些人的來曆,得知他們雖然相互之間認識了很久,但平時聯係甚少,用水墨的話說就是“大家都是各玩各的”。
這次是因為小粉召集,他們才有機會聚到一起。
那個老頭是凡人,因為負責後防工作,張羅一些瑣碎事情,所以被叫做管家。
那個女孩子叫千夏,聽水墨說,很多年前他第一次見到千夏時,覺得她驚為天人,想方設法的在千夏麵前獻媚,但自從有一次看到了千夏的靈態後,他就對千夏完全喪失了興趣。
“她的靈態是什麽?”我好奇的問。
“以後你會看到的,”水墨賣起了關子。
我也識相的不再追問,不過人的審美標準不同,千夏的確很驚豔,又騷又欲,但不是我偏愛的類型,隻覺得她很漂亮,不會主動接近。
水墨對著兩側的攤位手一揮,“小白,你盡管看,盡管挑,不用跟我客氣,就當是哥們兒送你的見麵禮。”
“我看不見他們在賣什麽。”我繼續走著。
水墨一下勾住我的脖子,一臉詫異,“你說什麽?你看不見?”
我點頭。
他突然按住我的肩膀,好像在感覺什麽,半晌後,吃驚的看著我,“你還真的是一點靈力都沒有啊……那你是怎麽進來的?”
“硬闖。”我掀起劉海,露出額頭上的傷口和淤青。
水墨依舊難以置信的看著我,遲疑道,“那你有沒有什麽想要的,你說說看,我來幫你找。”
我想了想,問道,“哪裏有賣圍巾的?”心說,下次見到降靈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說不定那個時候送她圍巾正合適。
“你穿著上仙的大氅還冷啊?你知道這大氅多值錢嗎?”水墨邪笑道,“哥們兒看你是有點虛啊!”
我用力的肘了他一下,那小子大叫一聲後,倒地打滾,開始訛人,周圍的惡靈都看了過來,我給他補了一腳後,從他身上垮了過去。
“哎!哎小白!”水墨追上來,“你又看不見自己瞎走什麽?”他把胳膊架在我的肩膀上,指了下左前方,“那隻猴子的攤位上,什麽帽子圍巾手套都有,還有那邊那牛頭。”他又指了下右前方,“它好像是專門賣圍巾的,攤位上各種款式的圍巾都有,不過通常這種隻售賣一種商品的攤位,價格都比較貴哎你還真不客氣啊!”
不等水墨說完,我直徑走向了那牛頭的攤位。
掃視了一圈,這牛頭豬身的商販麵前什麽都沒有,旁邊有幾個跟我一樣買東西的客人,我瞧了瞧他們的表情,跟著學。
我煞有介事的看看這邊又看看那邊,然後皺皺眉。
“影帝別演了,說吧,想要什麽顏色什麽麵料的?”水墨別過頭,在我耳邊輕聲問。
第一次給女孩子買東西,還真不知道要怎麽挑,心想我姓白,就送降靈白色的吧,“白色針織的,樣式越簡單越好。”
水墨拍了拍我的肩膀,轉過頭掃視一圈後指了指攤位的左上角,然後對著商販打了兩下響指,那牛頭鼻子一抽,交易完成。
水墨接過圍巾後遞給我,我小心翼翼的放進大氅裏,“哎,水墨,我還想買個東西。”
水墨瞪著我,“你小子貪得無厭啊!”他歎了口氣,“行行行,你說吧,今天哥們兒就讓你買的盡興。”
“項圈!我想買個項圈!”
“沒有那玩意!”水墨突然甩開胳膊自顧自的走了。
我連忙追上去,“為什麽沒有啊?這裏不是什麽都有的賣嗎?”
“你看看這些商販!”水墨停下來,“這都是一些不願再做畜生,不想活在最底層,極力想擺脫束縛的生靈,你要買的是什麽?就像是一個男人,他會去賣閹割刀那種東西嗎?”
我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心道,我又沒做過畜生,哪知道你們在想什麽,這麽激動幹嘛?
“那這裏有沒有賣皮質東西的?對了,五金店有嗎?”我問道。
水墨無奈的看著我,“你就非買不可嗎?”
我解釋道,“我是想買給一個朋友,我不會用繩子拴著它,如果它不喜歡帶,就放在它的家裏。我們不常見麵,我不想有一天它把我忘了。”
我知道,白二是絕對不會忘了我的,我隻是希望它可以常常想起我。
水墨看我的表情有一瞬間的恍惚,隨後問道,“買了那些配件後你會做嗎?”
“不會。”我說道,“但是也沒辦法啊,買不到現成的,就隻能自己研究做做看了。”
水墨撇撇嘴,“我還以為你跟火哥一樣,都是手藝人。”
“火哥?你是說那個bitch?他會做啊?”我驚喜的看著水墨。
水墨一臉驚恐,食指放在嘴前,“你小子膽子是不小,敢這麽說火哥!”說完還四處看了看。
“你的意思是火哥會做這些東西?那我可以找他幫忙嗎?”
“我勸你還是幹脆買個皮帶算了,如果你那朋友帶脖子上鬆,就給它綁腰上吧。”
“為什麽?火哥不會幫忙?”
水墨正了正帽子,“你拿什麽跟他交換?那家夥的脾氣你也看到了,我這頂帽子要是不給他結算清楚,他就算不拆了我的腦袋,也要在我的耳朵邊念叨一輩子。”
“如果你能幫我找到材料配件,我不僅可以讓火哥幫忙,還能把你的賬給結清了,怎麽樣?”我揚著下巴,信心滿滿的看著他。
水墨半信半疑的打量著我,“小白,你開玩笑的吧?”
我對他挑了下眉毛。
“成交!”水墨一口答應。
回到雪室時大家都已經睡了,白爺和管家趴在桌子上,身上披著大氅,火哥和千夏分別睡在雪室內的門口兩側,水墨也找了個角落,躺下後,把針織帽向下一拉蓋住了眼睛。
看了一圈沒看到小粉。
我走出雪室,四處張望,這個空間的天空永遠是白色,所以無法知曉確切的時間,更不知道要怎麽判斷他們所指的明天。
我又向遠處走了幾步,打算在附近找找看。
“在這裏自己亂走很危險。”
我轉過身,看到小粉站在我身後,麵無表情的看著我。
“你去哪了?”我走過去。
“有些事需要處理一下。”
“什麽事交給管家就好了。”
“看來你從水墨那裏打聽到了不少事。”
我得意道,“那當然了,那小子什麽都跟我說了。”我看了看天,“大家都睡了,是不是快要到你們說的‘明天’了?”
小粉也抬起頭看了眼天空,“嗯,還有四個小時。”
“那快回去休息吧。”
我走到小粉身邊時,他突然拉住我,“這裏沒有魚罐頭賣,先將就吃這個吧。你跟他們不一樣,他們憑靠靈力不吃不喝十天半個月都沒有問題。”
小粉轉身,彎腰進了雪室。
我捧著手裏的兩個金果愣了愣,難道他說的處理事情就是指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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