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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5章 台盞,柴窯

  “我有數。不重要我就不特地給你打電話了——最好兩件事兒都不耽誤。”上官雨應道。


  “你看著來吧,不要強求就行。”餘耀轉而問道,“還有件事兒我想問問,不耽誤你工夫吧?”


  上官雨笑了笑,“耽誤不耽誤工夫,也得看什麽事兒啊!你是想問為什麽老爺子會認識織田七郎這個倭國人?”


  餘耀點頭,“是啊,何以濯老爺子本來是個特立獨行的人,對於倭國人,我覺得他應該不會太願意深交。”


  “他倆確實是無意中相識的,但是你不知道,他倆有一個共同的嗜好,就是喝酒,而且都很懂酒。”


  “原來如此。”餘耀表示理解。人的嗜好,有時候的確會變成無比親近的紐帶,特別是喝酒這種嗜好,更適合交流;同時他倆還都很懂書畫。


  掛了電話,餘耀才意識到,這邊是下午,上官雨那邊應該是淩晨,他為了此事,也是夠累的。


  這幅星空圖,也讓餘耀思量半天。


  正在琢磨的時候,手機又響了,這次是才持璜打來的。


  才持璜是問他去不去參加嘉爾德港島春拍。


  “我不太想去了,合同裏都約定的比較詳實了,嘉爾德的運作也比較規範,去不去影響不大。”餘耀順口說道。


  “我就知道你會這麽說。”


  “那你打這個電話就是確認一下?”


  “當然不是。是有個人對你這顆六射星光鴿血紅很感興趣,同時也想認識一下你。”


  “噢?什麽人?”


  “梁時昂。”


  “就是要和那個明星結婚的港島富豪的小兒子?”


  “對!這顆六射星光鴿血紅,他就是想定做一條項鏈送給未婚妻。”


  “你路子挺寬啊?什麽人都認識。”


  “其實我是通過這個明星的閨蜜認識的。”才持璜頓了頓,“你不是也認識首富林雲騰的兒子林少驄麽?”


  “兩碼事兒,我是通過古玩認識的。”餘耀反問,“這顆六射星光鴿血紅是老東西,他為何不到珠寶公司訂製新品?”


  “據說是他們家找了神棍看了八字,這女的命格挺強,不找點兒東西壓住不行。”


  餘耀聽才持璜說神棍兩個字,不由苦笑不得,“嗐,就連父母也沒攔住這個公子爺?”


  “誰說不是呢!”才持璜應道,“而且這梁時昂可不是一般的富二代,他創業創出來的資產,和他們家老爺子的也差不多了。”


  “還因為是富二代,一個窮苦孩子,怎麽創業都不會像他這麽快。”


  “那是。不扯這個了,你到底想不想見他?”


  “沒什麽意思。”餘耀當場拒絕。


  “行,你真有個性。我知道怎麽說了。”


  餘耀卻又接口道,“不過,雖然我不太想去看著我的鴿血紅上拍,我倒是想去看看其他東西。”


  “圖錄出來了,回頭我給你發一份電子版。”


  “你不會就在港島吧?”


  “沒錯,我要呆一段時間。”


  “得,那隨時聯係吧。”


  “成,我先掛了,接著就給你發圖錄,晚上還有個酒會呢。”


  餘耀掛了電話不到十分鍾,手機就收到了新郵件的提示,他便打開電腦,看了起來。


  嘉爾德港島春拍,自是不乏精品,不過餘耀一頁頁翻下去,基本也沒有太能讓他驚豔的東西。


  直到他看到了一件青瓷台盞。


  台盞,是一種酒器,起源於托盞。一般的托盞就是盤狀,下麵沒有足,上麵也沒有什麽結構。但是台盞下有高足,上有圓座酒杯,像一個台子,所以稱之為台盞。


  從五代到宋代,台盞都是重要的酒具,《遼史》之中,有過貴族在一些重要場合和儀式中“執台盞進酒”的記載。


  這個台盞,也是五代到北宋的樣式;北宋時期很多窯口更為人熟知,也有過類似的東西。


  不過,最吸引餘耀關注的,還是它的顏色。圖片和實物估計肯定會有些色差,但是從圖片上看,確實很不一般。


  真有點兒雨過天青的感覺。


  天青釉。


  光素無雕花無紋飾,線條極為優美流暢,更顯色。


  這件台盞,標注是五代末到北宋初的越窯,起拍價380萬。


  餘耀微微搖頭,五代到北宋,越窯的確出過不少台盞,但應該不會有如此線條的造型。


  這話說著簡單,但實際上類似的造型越窯有過,餘耀能判斷應該不會有,是細致入微、明察秋毫的結論。


  而且,類似的造型不僅南方的越窯有過,北方的汝窯、耀州窯也有過。


  這顏色,接近汝窯天青釉;造型,也更像汝窯的東西。


  如果是汝窯,嘉爾德的斷代就不對了,因為汝窯是宋徽宗時期出現的,那就不是北宋早期。


  不過,這台盞的天青釉,和汝窯還是不太一樣。這要想進一步斷代,還真是非得見見實物不可。


  餘耀點了一支煙,繼續思量著,台盞這種酒器,在五代到北宋,往往和梅瓶、執壺、溫碗一起成套使用。梅瓶這個稱呼是明代才有,宋代還叫經瓶;飲酒時,會先將經瓶裏的酒倒入執壺,然後將執壺放入溫碗,以熱水燙酒;燙好後再倒入台盞的杯中飲用。


  五代到北宋的越窯,的確也出現這樣成套的東西。而且當時越窯青瓷的顏色,也的確有過不同於一般越窯的顏色。


  所以,如果年份能判定,定性為越窯,似乎也能說得通。


  但,在餘耀這兒不通!

  特別是餘耀反複審視這件台盞的造型線條之後。


  忽而,他想起了另一件東西!

  火字口在鬼眼門秘藏中的梅瓶。


  鍾毓手裏的是黑白圖,隻有梅瓶的造型,沒有釉色。當時餘耀猜測,能讓火字口放進秘藏的東西,必是極品,所以他想到了柴窯!

  柴窯從無實物傳世,關於釉色,也隻能靠著“雨過天青雲破”的想象。


  不過,餘耀之所以想起柴窯梅瓶,恰恰也不是因為顏色,而是造型線條。現在,梅瓶圖稿和這台盞的圖片,讓他有了一種契合的感覺。


  餘耀迅速滅了煙頭,拿起手機就給才持璜打了過去。


  “我剛要出門,你這就打回來了!”


  “你在港島,能不能幫忙打聽下一件東西,就是編號cw-75的青瓷台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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