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紮手的官窯
戀♂? .
吳老板一邊走上前去,一邊說道“哎喲,餘先生真是有眼力啊,這可是好東西啊!”
餘耀笑嗬嗬,“我就是瞅著漂亮。”
餘耀知道吳老板是低看自己了。真正的好東西,怎麽會這麽擺在大貨架上?就算不收著等熟客,最起碼也應該放在櫃台後的小貨架上。
尚湧的話頭兒被打斷,也不用多說了;但本該就此走了,卻不料餘耀又指了件東西。尚湧心想,餘耀看上的,那必然不差啊,連忙也湊了過去。
可當尚湧上前一看,卻有些轉不過彎兒來了。
尚湧的眼力一般,不過他喜歡瓷器,也算是入門之後的中等檔次了,他一看這件粉彩雙螭耳瓶,立即就犯了嘀咕。
這瓶子有一尺高,典型的乾隆官窯器造型,兩隻耳朵是彎曲的螭龍,金彩。頸部足部是如意紋綠地粉彩,圓腹部是白地粉彩,主體畫片是折枝牡丹。
這瓶子的白地雪白、簇新。最要命的是,尚湧上手摸了摸粉彩畫片,彩還有點兒紮手!
怎麽看怎麽像新出窯的東西!
可是,餘耀的眼力尚湧是歎服不已的,他怎麽會看上這麽件東西?
這時候,餘耀拿起了這件瓶子,翻底看了看,尚湧跟著又瞅了瞅。
“大清乾隆年製”的款兒。
看了這款兒,尚湧更是不由自主地“啊”了一聲。
因為這款兒,缺筆了!
那個製字下麵的“衣”,上頭少了一點!(繁體“製”)
這更不可能是真品了!官窯怎麽可能出現這種失誤?
餘耀好像也注意到了這一點,“吳老板,好東西是好東西,就是這款兒不夠完美,缺筆了。”
聽餘耀這麽說,尚湧鬆了一口氣,心說餘耀莫不是就當仿品買著玩兒的?
可一想又不對,這樣的東西,何必在古玩店裏買?
吳老板略略一頓,“官窯缺筆其實也不是沒有過,還有的官窯款兒出現錯字,反而價值更高呢?”
尚湧此時終於忍不住了,“吳老板,這畫片上彩料毛刺還紮手呢!”
吳老板看了尚湧一眼,又看了餘耀一眼,“尚總這是還不相信餘先生的眼力?”
其實,吳老板也不太相信餘耀會看不明白。不過,這賣貨的人,不管心裏怎麽想,來價多麽低,嘴上是不可能承認自家的貨不真、不好的。
哪怕是一眼假,頂多就是不和買家爭論,說一句“自己看”或者轉移話題,說來價不低雲雲。
“別說我眼力了。”餘耀笑道,“我說了,就是跟著來長見識的。不過順帶看到了這瓶子,覺得挺漂亮。我也不管什麽官窯民窯,年份深淺,就是買個漂亮東西,貴了也不可能出手。吳老板,你就報個能出的地板價吧?”
尚湧聽餘耀這麽說,便沒再多說話,暫時把疑惑壓在了肚子裏。他不信餘耀看不明白,但實在是想不通為什麽要買這麽件玩意兒。
要說普通人,買東西買個漂亮;但玩古的人,東西再漂亮,也不可能以新為美。
吳老板略略沉吟,“餘先生真的想買?”
“真想買那是肯定的,不過到底買不買的成,還得看吳老板的出價啊!”餘耀說著,重新將這件粉彩雙螭耳瓶放回了貨架。
“餘先生是尚總的朋友,眼力我就不用誇了,價格方麵,照顧也是應當的······”吳老板說著,伸出了兩個手指頭,“不過,這瓶子我來價可不低哪,就算是平出,也是這個數兒。”
“兩百?”餘耀很自然地接口。
吳老板仿佛被一口氣頂了一下,閉嘴皺眉,而後抬手開口,“大過年的,餘先生莫和我開玩笑了。”
“不好意思,那就是兩千?”餘耀又接。
吳老板幹笑,“我真是兩萬來的。東西好不好兩說,但我總不能賠錢吧?”
尚湧如同qq喇叭一般咳嗽兩聲,“吳老板,你不了解餘先生,他是個痛快人,咱就別彎彎繞了。”
吳老板看了看尚湧,“尚總,那件翡翠釉蓋罐,你要真想要,我可以給你留到正月十五之後。”
“別別,我這人最怕麻煩,買不到就是沒緣分,你賣你的。”尚湧擺手。
吳老板一語雙關,“尚總講究,生意一筆是一筆。而且,這是餘先生自己看上的,我隻是實話實說。”
“吳老板說的沒錯,我也不好意思多浪費你的時間。”餘耀抬手一指,“這瓶子,我確實喜歡,今兒正月初八,我也圖個好意頭,八千,你要說行,那就麻煩你給我包上。你要說不行,我和尚總也祝你財源廣進,咱們有機會再做生意。”
“八千?這個······”吳老板低頭搓手,並不明確表態。
“那行,你忙著,我們這就告辭了!”餘耀拱拱手,轉身就走。尚湧麻溜兒地跟上了。
兩人走到門口,餘耀的一隻腳都踏出門檻了,吳老板終於喊了一聲,“兩位留步!”
成交。
離開了德意興十幾步,餘耀正待給濮傑打電話,尚湧卻一邊回頭看了看,一邊低聲問道,“我說,這瓶子到底什麽路數?”
餘耀笑道,“你怎麽不先問為什麽我不讓你買那件翡翠釉蓋罐?”
“肯定有問題唄!回頭再說。這東西我更感興趣,實在想不通你為什麽要買。”
“撿漏。”
“撿漏?”
“八千塊錢,買一件乾隆官窯,不是撿漏是什麽?”
“啊?”尚湧扯著餘耀到了一處沒開門的店鋪門口一側,“真是官窯?這······”
“缺筆的事兒,吳老板不是當場就解釋了麽?”餘耀笑道。
“好,就算款兒上缺筆說得過去,可這底釉雪白雪白的,粉彩還帶著毛刺呢!檔次稍微高點兒的仿品,也得打磨打磨做做舊吧?”
“你這不挺明白麽?”
“我明白什麽了我?我的意思是說這件連高仿都算不上,隻能算一般仿品······”說到這兒,尚湧自己也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你的眼力,不可能這都不知道。”
尚湧幫了他的忙,而且餘耀和他也算是投緣,便耐心解釋道,“你自己說了,高仿不會做舊不到位;而若是一般仿品,釉質彩料會這麽講究麽?畫工會這麽精湛麽?所以,它本來就不是仿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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