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想活的久一點,就別太矯
天火回來了,戰鬥也結束了,他踏著一片狼藉的地面,一路發出嘎吱嘎吱的枝椏斷裂聲,來到女孩的面前,一臉沉寂的看著她道:「都到這份上了,就出來吧。」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小樹林的另一邊,一個戴著黑框眼鏡,穿著西服,背上背著一個大號登山包的男孩,慢慢的現出了身影,他緩緩的走了進來,帶著一臉寵辱不驚的笑容看著天火道:「那隻怪獸看起來倒是蠻厲害的。」
他一邊走著,周圍的獵狗就悄無聲息地朝他圍攏過去,當他終於走到大家近前的時候,這些獵犬也完全的圍攏了過來,於是他攤開右手,露出了裡面一枚形似獵犬的玉佩,這些獵犬就在一道道亮光中飛入了玉佩當中。
小樹林又顯得空蕩了不少,尤其是周圍都是被折斷了的樹枝,讓濛濛細雨毫無遮攔地直接灑落在了王治的臉上,他對梁志奇的出現和玉佩都沒甚麼興趣,稍微翻過身,從曹薇的旁邊抓過紫竹,撫摸了一下才用力地讓自己坐了起來,看著梁志奇,語氣平靜的道:「我又死不成了,是么?」
梁志奇將玉佩放在登山包側邊的包裡面,招手讓女孩也到自己身邊來,臉上卻依然帶著那種讓人討厭的笑容道:「你已經怕了?不敢堅持下去了嗎?」
王治輕輕的撫摸著紫竹,竹身光滑得就好像油漆漆過一般:「敢不敢又如何?不敢就能不堅持下去了么?」
梁志奇蹲了下來,和王治平視著道:「你敢不敢堅持,對我們來說都是一樣的,但是對於你來說就不一樣了,你要是敢堅持,敢提起勇氣去拼,今天你所經歷的這些法術,你都有機會打敗,即便短時間裡沒那個能力,也能輕易找到保命的辦法。」
王治和他對視著,夜色越來越黑,雨不大,但是冰冷,尤其水珠開始從頭髮間彙集,往臉上流淌,可是梁志奇渾身上下乾乾淨淨,一點潮濕的痕迹都看不出來,就連鏡片上都一層不染,透過鏡片,看見的是一雙充滿自信,充滿笑意的眼睛。
他不知道他說的話到底有多少可信的,這樣的話他聽得多了,可是直到現在,面對敵人時,他依然只能任人擺布,甚麼也做不了。
梁志奇站了起來,拉了一下背包的肩帶,對他說道:「算了,還是先回去再說吧,老是呆在這裡,說不定又有人來看熱鬧呢!」
王治是實在沒甚麼力氣了,坐在地上死活不想起來,至於其他人,兩個女人依然一堆爛肉樣的躺在地上,魯迎倒是睜著眼睛,只是那眼睛空洞得嚇人,一點活人的氣息都沒有。
王治不起來,自然有人幫著他起來,剛才離開樹林的蔡文鐙又靜悄悄的出現在了他身邊,老頭子二話不說,一彎腰就抓住了他的腰間,直接給提溜了起來,夾在了腋下,另一邊也毫不客氣的抓起了魯迎,就這樣一邊一個的夾著,跟在梁志奇的身後,往高速路上走。
王治被夾得實在難受,感覺呼吸都困難,尤其是這種面朝下的姿勢,兩隻腳都拖在了後面的地上,別說尊嚴了,感覺走遠了,都可能被這老頭給憋死。
他乾脆掙扎了兩下,還是勉強從蔡文鐙的腋下退了出來。
老頭也不勉強他,任由他自己退了出來,踉蹌了兩下,總算是站穩了,這才一把將魯迎像個死豬一樣的扛著,就跟著梁志奇繼續走了,一邊走,他還一邊說道:「走吧,這才剛開始呢,想活的久一點,就別太矯情了!」
王治哥哥這哪是矯情,是真的渾身上下一點力氣都沒有了,要不是看著這群人都走了,他是真的就想在樹林里睡過去算了。
他回頭看了看,看見剛才救了自己的羽絨服美女,也一邊一個的把曹薇和李昕給夾在腋下,跟在自己的身後,至於旁邊,天火一隻手提著紫竹來到了他身邊,一言不發的將紫竹扔在了他面前,就繼續朝前走了。
王治沒辦法,真真的沒辦法,雖然心裡極度的想要擺脫這種提心弔膽的日子,甚至想一了百了的死了算了,可是本能的驅使下,他終究還是不想死,便只能扶著紫竹,咬緊了牙關,跟在了大家身後。
好在梁志奇也沒走出去多遠,繞過了高速路上成堆的爛車,來到前面空蕩蕩的路面,就一腳踢翻了路邊的圍欄,上到了路面。
這邊的路面上空蕩蕩的,只有對面的道路還呼啦啦的飛馳著車子,只不過他們在來到這裡時,都明顯的減速了,好奇的打量著這邊混亂的情況。
梁志奇將背後的登山包取下,伸手從裡面一抓,跟著朝前方一丟,原本一個指甲蓋大小的東西,迅速變大,等穩穩的落在地上的時候,已經變成一輛豐田的黑色大房車了。
王治看著這突然出現的房車,終究還是傻了一下眼,即便剛剛才幾次三番的從生死邊緣滾回來,還是不得不羨慕了一下樑志奇這傢伙的本事。
房車有了,蔡文鐙將魯迎丟在車子裡面,就上前面去開車了,王治也跟在羽絨服美女的後面,鑽進了房車。
別說,雖然這裡七八個人,還外加一根竹子,甚至還有三個鬼,進了房車裡,也不顯得擁擠。
王治進來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就扭頭看向了窗外,高速路的對面,已經有好幾輛消防車和警車,拉著急促的警報,呼嘯著開了過來。
錢佳靜悄悄的靠近他,小聲的問道:「你還好吧?」
王治回頭看著她,女鬼的關心顯得真真切切,他溫馨的笑了笑道:「還行,看來又能多活幾天了。」
錢佳無話可說了,車子里誰的心情看樣子都不好,偏偏她此時又像個多餘的人,她黯然一嘆,對王治道:「我先回去修鍊了啊。」
王治看著身邊躺著的曹薇和李昕,房車雖然開得很快,裡面的感覺卻很平穩,兩個女人雖然渾身邋遢,甚至鼻青臉腫,卻呼吸平穩,他的心情也很沉重,不知道回去之後,又會是怎樣的局面,對錢佳的話,也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