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但願此生再不相遇

  她笑著，在他耳邊說了一句話，而後沉入湖底。 他的眼睛猛地睜大，睜大，雙手執著地追尋過來，卻隻抱住了滿湖冰冷的水。 慕司痕呼吸一滯，深邃雙眸中再無往日的冷靜自持，取而代之的一片驚恐無助。 仿佛一整個湖的冷水全都湧到了他的心底，將他的心浸得冰涼。 他錯了，他從一開始就錯了。 是他有眼無珠，錯將魚目當珍珠，反而對唯一心動的女人橫眉冷對，將她雙手捧著進獻的真心冷笑著摔到地上，用腳尖死死碾著。 看她在自己的腳下匍匐著流淚，無動於衷。 是他傻，是他混蛋，可是老天，能不能將這一切苦痛都懲罰到他身上？！ 她是那樣好的姑娘，勇敢，執著，善良，聰明，一心撲在他身上，無怨無悔。 她什麽都沒有錯，卻要承受這麽多！ 老天，求你將這一切都罰到我身上吧！我願用我餘生壽命換她平安。 有溫熱的液體從他眼中流出，隨後被冰冷地湖水染涼。 太遲了，一切都太遲了。 慕司痕腦海中回蕩著蘇時在他耳邊的最後一句話。 她說，慕司痕，願生生世世，不再相遇。 他曾經給了她多少傷害，才將一顆滾燙的心傷害到寧可生生世世也不遇見自己？ 阿時，我錯了，求你不要死…… 求你，不要離開我…… 這紅塵，無你何歡？ 他不會遊泳，缺氧的感覺漸漸襲上來。 全世界都隻剩下一個她。 羞紅了臉卻大聲告白的她，每天回家給他準備晚飯的她，每次醉酒喂他蜂蜜水的她…… 一顰一笑，當時隻道是尋常。 他嘴角竟帶了笑，阿時，這湖底幽暗冰冷，你別怕，我這就下來尋你。 此後年年歲歲，我都在這裏陪你。 但我不能答應你不再見。因為無論生生世世，我都會去找你。 恍惚中，似乎又見到她蒼白的臉頰。 他伸出手去，握住了她冰冷的手。 這一次，誰都別想把他們分開，哪怕是死亡。 醫院，莫一晗幾乎要急瘋了。 蘇時突然自己跑出去，再回來時卻是被救護車運回來的！天知道他看見她毫無生氣地躺在那裏時心有多痛！ 那時的她，一身白衣，眉目恬靜，臉上沾染了水藻，秀發濕噠噠地貼在纖秀的脖頸上，仿佛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 他顧不上和送她過來的好心人道謝，也顧不上想為什麽她身邊躺著慕司痕，隻腳步匆匆地為她搶救，準備手術。 那是他經曆的最漫長的手術。 所幸，結果是好的。 緊繃的精神使他剛出手術室就倒下了，剛醒來就又拖著疲憊的身體腳步匆匆地前往重症監護室。 他的腳步停在了門口，裏麵細碎的聲音讓他忍不住探著腦袋，透過房門上的門窗，可以看見裏麵的場景。一身灰色休閑裝的男人坐在床邊，微彎著腰將手掌蓋在床上人的額頭上。從背影上看來，是慕司痕。 莫一晗大驚，不顧一切的衝了進去，人還沒來到他身邊，話已經迫不及待的從口中流落了出來：“你在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