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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七章 皇后遠離 鈞家欲動

  皇后的離去並不悄然,而是直接從皇宮中掠出,從帝都的上方掠過,出現在城民的視線內,消失在有心人的眼中。 

  皇后很強大,強大得明顯壓過了帝王,知情之人都清楚,自從這個皇后突然出現之後不久,青龍帝都或者說整個青龍帝國便是在她的手中轉動,在她的手中變得前所未有的安定。而如今強大的皇后離去,且很有可能是短時間內不復返的離去,所以某些人頭頂的壓力開始消散,心中那密謀已久的計劃開始有著要浮出水面的跡象。 

  鈞家很強大,就即便是沒落之後也有著外人看不見的強大,所以鈞家的府邸在數天時間內便重建一新,再看不出當夜毀壞的痕迹。鈞家的書房依舊是以前的布置,那張放著筆墨書卷,沒有被毀去的桌案后依舊有著那張沒有受損的椅子,而椅子上此時坐著的便是滿臉謹慮慎思的鈞隆。 

  鈞隆回想著皇后離去時明顯可感的憤怒和冰冷,思索著其離去的原因。 

  而鈞千羽則還站在窗前抬頭看著天空,看著皇后離去時途經的地方,然後他轉身走到案前,向緊緊皺著眉看著手中書卷,卻並沒看著卷上內容的鈞隆道:「皇后從未有過以這般憤怒之勢出現在我們眼中,也從未如此匆忙的離開過皇宮和帝都,想來,必然是發生了某些事,想來,她此番離去並非是短時間就能回來,不知爺爺心中可是已有了打算?」 

  鈞隆不語,直至許久之後才抬頭,說道:「鈞家府邸被毀得蹊蹺,如今皇后離開得蹊蹺,我們如何確定這不是一個圈套?如何確定不是一個針對鈞家的圈套?」 

  鈞千羽思索著走回窗前,思索著看著花園中從新栽上的花和重新換了水的湖以及湖中的新魚,說道:「至剛才,我們才知皇后原來有著八道靈輪王境修為,有著這等能與印龍宗宗主抗衡的力量,她何須還要計劃?」 

  他轉過身,繼續道:「以我們的力量,再加上朱雀帝國滲透進來的力量,鈞家是可以叛亂,有把握搬倒帝王,但強大如皇后大可以直接殺掉你我,殺掉大哥,殺掉所有領頭之人。」 

  他在案前踱步,說道:「到得領頭之人皆死,那麼剩下的兵卒瞬間便會成為一盤散沙,一盤散沙又如何禁得起帝國大軍的衝擊?如此,鈞家滅亡,叛亂將在還未起時便會被鎮壓,皇后又何必費心設下圈套?所以,在孩兒看來,她今日離去,必定不是針對鈞家離去,而是其他原因。」 

  他止步站定,說道:「所以,孩兒認為,鈞家一直在想的事情,可以在這個天賜良機下做一做了。」 

  鈞隆看著他眼中迸射出的光,說道:「鈞家密謀多年,從不衝動行事,從不急於成功,皇后才離去,一切都不明,你我都不知道此時是天賜良機還是災劫將來。」他放下書捲起身,踱步於緊閉的書房門前,沉吟道:「此事暫且不急,待得你大哥傳回消息再作商議。」 

  他拉開門欲走出,卻又停下了腳步,問道:「關於煙花河畔和大街小巷中流傳的狐妖之事可有查明?」到今日,鈞家自然知道了煙花河畔死去的兩名鈞家侍衛,自然知道了事情的起因。 

  之前鈞千羽便欲說此事,卻因皇后的突然離去而忘記,眼下聽鈞隆提及,便上前道:「那所謂的狐妖是不是真尚且不知,但已經查明鈞家府邸被毀之事只是個人恩怨,只是五哥手下那兩個人擅自動手而惹出的禍端,多半與皇后或者宮中無關關,因為那輛馬車乃是從城外而來,那個人也從未在宮中出現過。」 

  鈞隆側頭看他,說道:「你憑什麼這麼肯定?他手中紋章之事又作何解釋?」說罷他不待鈞千羽回答,出了門外走上了新修的走廊,說道:「就即便那輛馬車是從城外而來,那個人也從沒有在宮中出現過,但他手中卻有著紋章且還知道該如何用那枚紋章,所以你要查的是,他到底是與皇後有關,還是與皇后禁衛中的某個人有關。」 

  鈞千羽點頭,說道:「如今皇后離開,我會讓藏在宮中的眼線睜開眼,相信不久就會有結果。」沿著走廊走至岔道,他微微停了下腳步,問道:「大哥那邊是否要通知一聲?」問罷,他沒等鈞隆回答便已朝著府邸大門的方向行去,因為鈞家密謀這麼多年,早已經做好了準備,根本不用特意通知。 

  鈞家欲動,卻未妄動,而是變得比以前任何時候都安靜,安靜了一連數十天,而正是這種安靜,使得某些明眼人感覺到了其下的洶湧,感覺到了安靜之後很有可能蘊藏著的驚天風暴,而在這段安靜的時間中,不知從什麼時候起便已經習慣了皇后的干政,習慣了凡事都由皇后定奪的帝王卻陷入了突然失去皇后的悲傷憂慮和逐漸湧起的不知所措當中。 

  帝王無心理事不上朝,朝臣必然便開始猜疑,猜疑之後便開始亂,所以朝堂便會亂,而若讓這種亂持續,那麼亂的便不止是皇宮,不止是帝都,還將會是整個帝國,所以,有官者開始跪於寢宮前,跪求帝王振作,跪求帝王以天下子民為重。但他們沒有跪得帝王走出殿門,因為門內之人的心依然還在皇後身上。 

  寢宮殿門不開,帝王不出,忠心之臣開始失望開始絕望,開始有了某些想法,而如鈞家則看到了希望,看到了大希望,所以,在查出了那枚紋章是屬於皇后禁衛之中的某個人擅自借出后,在離開的皇后一直沒有回來后,鈞隆便有了準備,有了讓帝都讓整個帝國都震動的準備。 

  這一日,有雨自天而降,彷彿似在為帝國即將來臨的災難而哭泣。春雨,本不該太大,但今日這一場雨卻大得超乎了想象,大得在頃刻間浸濕了街道石板鋪就的地面,大得屋瓦上的水如是小溪一般連線直流。這一場雨很疾,如一根根粗壯的銀針飛瀉,打在屋頂啪啪作響,打在地上打出一個個的水泡,更打得寢宮前依舊跪著的朝臣一陣生痛。 

  經歷了數十天,已有很多朝臣對帝王失望,漸漸生出了另立君主之心,可奈何,如今帝王之子無德無才,絕不具備君主之能,所以根本就無新君之選,所以,從寢宮外離開的朝臣便又回到了寢宮前,想繼續跪求殿門內那個在他們想象中絕不會只因為皇后離去便頹廢至這般境地的男人,想求得他重拾皇威,走上朝堂坐上青龍王座。 

  結果註定讓他們失望,因為殿門內的男人睡著了,在酒後睡著了,他這一睡從當日睡到了現在,就即便是偶爾醒來也是睡著的,想必且還會繼續睡覺下去,一直睡到離開的女人回來為止。 

  朝臣等不出帝王,等不到希望,卻等到了一個從寢宮側方而來的人,一個沒有撐傘、在幾個隨從的隨同下從雨中而來的女子、一個在強大的皇后離開之前不得展現野心,在帝王睡著之前不得以展露鋒芒的女子。 

  女子長發后束,如馬尾垂於背後,因雨水之故緊緊的貼在緊裹著身體的黑色勁裝之上。 

  她染著雨水的臉很平靜,卻在此時讓人感到害怕,她的身材被緊身的衣衫勾勒得凹凸有致,卻沒有人敢對之泛起邪念,她雙腿的大腿之處側各著一條用妖獸獸皮製成的皮帶,皮帶上各懸著一個五指寬兩隻厚兩尺半長的青色鐵盒,鐵盒的一頭有著刀柄,那麼鐵盒之中便是刀身。 

  雙刀懸在她的大腿處斜指著地面,她的雙手垂在雙刀外走上寢宮前的長長石階,她在雨中靜靜的看著下方的朝臣。 

  次日,雨依然在下,依然如針一般打在屋瓦上打在地面和煙花河畔的河水上,但卻沒有如昨日一樣瀉在朝臣的身上,因為帝王的寢宮前已經空無一人。 

  是當日清晨,在鈞家書房的鈞隆得到了一個消息,此消息讓他驚訝和愕然,因為那消息中說,帝王之女、帝國的公主遵帝王之旨暫代朝政。 

  鈞隆負著手在書房中踱步,拇指與食指之間緊緊的捏著那一張秘信,他眉頭緊鎖,心中思緒如電,卻在良久之後神色漸松,有著些許皺紋的嘴角浮起了一抹笑,心想一個乳臭未乾的小丫頭也想執朝政掌天下?豈不是讓人笑掉大牙,看來今時今日果真是老天給予鈞家的一個機會。 

  他走至窗前看著花園中的雨,笑意漸濃。他轉身向外,走出了書房走至了走廊,臉上和眼中的神色逐漸被如浪翻騰的野心替代。他走進雨中抬頭,看天看發黑的層雲,說道:「既然你一個小丫頭也敢上龍椅,那麼我鈞家便借你之手奪天下。」 

  雨從天瀉落,如簾直垂,鈞隆在花園中抬頭看天,卻不知在皇宮大殿外的長長石階上有著一個人在看著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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