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六月 你逃不開的
江六月微微皺眉,好看的眉眼看起來愁緒萬千。
“可是我根本就不知道什麽幽冥山,夾古裂,你該知道的。”
夾古裂點頭,雖然他始終不知道江六月從何而來,可他可以確信,她真的沒有去過幽冥山。
“你確實沒有去過幽冥山,可你的身上確實是帶著傳承,而這種傳承的味道,和天機盤衍生的神獸的靈力異曲同工,所以,你身上的靈力,很有可能就是夾古軒對你出手的原因。”
江六月微微皺眉,勞什子的傳承,她到現在都沒搞明白是怎麽來的,如今卻要因此送命?這特麽還怎麽玩?
“夾古裂,你讓我在你身邊,到底是有什麽目的?莫不是和他一樣,想要把我拴在身邊,好去奪取那什麽傳承吧!”
夾古裂聞言,忽的一笑,當真是人麵桃花,春風拂麵。
江六月頓時不屑的說道:“那八婆對你死心塌地的,她連一頭狼都容不下,怎麽可能容得下一個我在你身邊?如果你說那串珠子可以禦獸,可這和我有什麽關係?唯一有可能的就是,蔣思悅聽見了那串珠子的存在,所以討要了去,目標一定還是我,不過絕對是變成了狼的我。”
夾古裂思索片刻,到底沒有把自己的擔憂說出來,隻是看著江六月說道:“你最近心浮氣躁,身形隨時變換,就在昨夜,你不止一次的保持不住人的形態,就連狼的形態都保持不住,隨時交替,還有這個。”
夾古裂說著,將江六月的手攤開,江六月便看見自己右手的手掌處有一個淡淡的紅痕。
她瞪著眼睛用手搓了搓,詫異的說道:“什麽時候出現的?以前我記得沒有啊。”
夾古裂淡淡的說道:“這便是鮫人的眼珠留下的印痕,如果夾古軒沒有對你出手,這印痕便不會存在。”
江六月瞪眼:“眾目睽睽之下就對我出手,難道真的不在乎和你為敵?”
江六月咬著自己的腮幫子,愣是在這美色當前不為所動。
不過她的手心裏可都是汗水了,這種無法抗拒的感覺為毛總是跟著她?
她眯眼,終於察覺到了不對勁。
“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麽?”
為什麽我就是無法抗拒,看不得你傷心,看不得你孤寂,也無法抵禦你的溫柔,你的笑?
夾古裂一頓,幽深的眸光看過來,語氣淡淡。
“六月,你最近心浮氣躁了,看來夾古軒真的出手了。”
江六月猛地起身,將夾古裂推翻在地,就這樣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他雙眼中沒有任何情緒,看著江六月,讓江六月根本就猜不透他心裏到底在想什麽。
她說:“夾古裂,無論當初我和你許下了什麽誓言,你都別忘了,你的初衷,是殺了我。”
她看著夾古裂,雙眼從剛才的平靜無波到此時的猩紅。
她說:“夾古裂,你對我的好,我承認,可我也深深記得,你最初的目的是殺了我。我不知道我的出現到底會給你帶來什麽,可你卻在我剛出現的時候就選擇讓我死去,所以,你沒資格和我說誰對我不善,因為,你是第一個想要殺了我的人。”
夾古裂看著江六月,身上溫暖的氣息已經消失不見,又恢複了往日的清冷寡淡。
他身子一動,便見江六月從她的身上被震了下去,隨後,他起身,看向已經倒在一邊的江六月,語氣冷漠的和她見他的時候一般無二。
“可是,你活了下來。”
沒錯,他是想要殺她,可是最後不還是沒有動手?
不,不對,是殺過一次,隻是,沒殺死。
江六月冷笑:“所以呢?我就該對你感恩戴德?把我的生命以及一切都貢獻給你?”
夾古裂看著江六月,那雙藍眸深邃的可怕,讓江六月有些透不過氣來。
她的眸子又增加了血紅,嘴邊的獠牙已經長出,看起來像是一個隨時都會撲上去咬斷對方喉嚨的怪物。
夾古裂說話了。
他看著江六月,眸中還帶著諷刺。
“看看你現在的樣子?你以為,現在的你到了哪裏,誰會當你是人?六月,傳承不是那麽好承載的,別忘了你隻是肉體凡胎。”
他就坐在那裏,如同剛才江六月一樣,居高臨下,像是上位的王者,卻是在看一個將死的廢物。
江六月渾身的血液都在逆流,麵對夾古裂說的話她更是無法反駁,體內那嗜殺的氣息再一次蔓延開來,在她的周身,形成了一道血紅色的帳幕。
夾古裂微微一笑,眼中卻帶著不同於笑容的冷冽。
他道:“你看,這就是你,如果不是本王,你已經是一個隻知道嗜血的怪物。”
“不,不是這樣的。”
江六月低吼,將自己的自尊踩在腳下,他真的很快樂嗎?
她看著夾古裂,突然笑了,盡管此時她的笑就像是撒旦降臨,可她還是笑了,笑的花枝爛顫。
“夾古裂,你沒資格說我。因為,就算是我變成如此嗜血的怪物,可我的心,依舊是清白見天的,可你不是,你生活在陰暗裏,你永遠都看不見朝陽。”
夾古裂猛地揮動袖子,狂風瞬間砸在了江六月的身上,她被一下子砸在了身後的牆上,頓時胸口鈍痛,口吐鮮血。
鮮血,染紅了她的衣襟,卻是讓她笑的更加燦爛了。
刺目的紅讓她整個人都放開了,如同綻放的薔薇花,滿身是刺,卻又豔麗奪目。
夾古裂的手在袖子中動了動,他真的很想要她說一聲錯了,可是,她卻始終都沒說,就那樣看著他笑,那笑,是諷刺,也是同情,更是悲憫。
良久,夾古裂冷冷的說道:“那又如何?你怎知本王沒見到朝陽?如果,你真的想要看到本王是否會見到朝陽,六月,你當真該好好的活下去,你得看著,不是麽?”
“所以呢?我得做你的狗?”
江六月低沉的笑著,手在唇邊一抹,便將嘴邊的血色抹花了,她的舌尖舔了舔尖銳的牙齒,看著夾古裂說道:“不如,我們做個交易如何?”
她說:“我作為你的狗,幫你擋住你身前的所有桃花,讓你無後顧之憂,而你,許我事成之後的自由,你看如何?”
夾古裂微微皺眉,對那所謂的交易甚是不滿。
隻是他並沒有說話,隻是盯著她,想要知道,她還要說什麽。
江六月說道:“夾古裂,我不知道你到底要做什麽,可是我知道,你做的事情必定很大,甚至是,比這個所謂的朝廷還要大,所以,我和你這個交易,你不虧。”
夾古裂突然唇角上揚,露出了剛才那種好看的弧度,江六月看著這個讓他迷戀的笑容,眼中沒有半點波瀾。
而夾古裂在笑過之後,說道:“你怎知我就會答應?六月啊,你是我撿回來的,現在你我身上帶著血契,你就是我的,你覺得你還逃得掉嗎?”
江六月一愣,隨後冷道:“你說什麽血契?說清楚?是不是就是因為這東西我才會不斷的被你迷惑?”
夾古裂突然靠近江六月,額頭抵在她的額頭上,美麗的藍眸帶著涼意看著江六月,總是此時江六月的眸光已經變成了血紅色,可她還是清晰的看見了那雙藍眸,沉靜的如一望無際的大海,讓她甘心沉淪。
他說:“所以,你逃不開的,永遠都逃不開。”
江六月頓時絕望的閉上了雙眼,而夾古裂卻是伸出手,一點點的擦拭她臉上的血痕,等到血痕完全擦拭幹淨,他歎息一聲,隨手一揮,手中又多出了一件翠綠色的衣服,和江六月身上的一模一樣。
“身上的衣服換一下吧,省著一會入宮給本王帶來不便。”
江六月沒動,夾古裂見狀便親自上手。
隻是在他的手搭在了江六月的手臂上的時候,江六月動了。
她張開最,銳利的獠牙狠狠的咬在了夾古裂的脖頸上,頓時,鮮血如注。
夾古裂沒動,任憑江六月在他的身上發泄,而當江六月吞下了夾古裂的鮮血的時候,雙眼的血霧逐漸散開,而她嘴中的獠牙也漸漸消失不見。
江六月迷茫的放開夾古裂,怔怔的看著她在他身上留下的傷痕。
夾古裂歎息一聲,開始給她換衣服,完全不在乎自己的傷口還在流血,隻是說道:“所以,你逃不開的,六月,你終究是本王的。”
什麽交易?什麽自由?終究是見鬼的東西。
此時的江六月終於明白夾古裂曾經的宣誓。
那隻是他單獨的宣誓,而不是她的。
他說的那些話,就是在告訴她,她從出現在這裏,就已經沒有了自由,她是他的所有物,無論他想要做什麽,她都逃不開。
猛地,江六月哭了,她就像是瘋婦一樣開始撕扯著夾古裂的衣服,一邊撕扯一邊哭著大吼:“夾古裂,你這個混蛋,你就是個垃圾,你怎麽不去死?你這個混蛋?”
而夾古裂則是靜靜的看著她,雙眸中帶著他自己都不懂的哀傷。
良久,他才似笑非笑的說道:“死嗎?也許是本王唯一做不到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