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悟道慘烈
“是啊！我早已經是星辰！又何需掛念華生呢！？”
當星辰心中有了明悟，他便知悉了自己的選擇，早在十六年前來到這一個世界後，便已經做下。
此時再選，當無有疑慮才是。
“哈哈哈哈！好一個何需掛念！我便成全於你！此後，你便不再是我，你是你，你是星辰，星辰的星，星辰的辰！”
那一道自問聲再次響起，卻不再是疑問，而是釋然，是豪邁，是暢意！
“謝謝！我今後就是星辰了！星辰的星，星辰的辰！”
星辰感知到那逐漸離散的身影，在心中默默的回應。
“既然離去了，那便將這送與你，他日若有用到，當可助你！”
漸漸散去的身影，落下最後一句話語時，有一物自虛空處飛出，落到了星辰的魂燈中。
此物一融入星辰的魂燈，便如魚得水，如鳥如林，跟星辰的燈魂再無分彼此。
“這是？咦”
還未等星辰仔細探知這道身影所留的物什，突有金光閃現，照亮星辰的識海，引得周身星魂之力翻騰。
“啊！”
這一瞬息之間的星魂之力炸裂，讓星辰雙眼刹那間充斥金光，熊熊燃燒的星魂之力直衝雙目，霎時間明亮如日，煌煌燃起。
“我，我居然悟道了！”
星辰感受著體內洶湧澎湃的星力在刹那間被自己所煉化，心中驚喜，充滿了不可思議。
前一刻還在擔憂魂燈碎裂，會身死在這魂燈大醮之中。下一刻居然就煉化了澎湃的星力，悟道了？！
就在星辰愣神的一時半刻，這股原先撕裂魂燈燈壁的星力，又化作了更堅實的魂燈界壁，融入了魂燈新成的星魂之力中。最後剩餘的星力，則全然湧進雙目，激發著某種瑰異的燈技。
“是了，我悟道而成燈技了！這燈技，居然是作用在雙目上！哈哈哈哈哈！”
被激發起來的金光雙目，映得此片虛空若染金芒。星辰在金芒中兀自大笑，旋又看向被驚動的其他族人。
此時在星辰麵前的魂燈大醮，仍自運轉。族人們除了臨近星辰的，大部分都仍舊在默運魂燈決。看著如此靜謐的悟道場景，星辰想試試這精光雙目的效用。
於是，掃開金芒，讓其緩緩收斂回雙目。隱隱火光在此收攏中燃起，星辰就著雙目的金色光火輝映向四周。
此時他的眼中，不再是原先的世界，換而來之的，是能夠透過表象，觀得內裏脈絡的透徹。
星辰先是看向同族的族人。
隻看那些族人胸中的魂燈不斷輸出絲絲縷縷焰火射線，投入魂燈大醮之中，與所有族人所投入的焰火連接一起。這一縷縷焰火射線，便就是火丁族特有的星魂之力，由魂燈之內的燈魂煉化星力而來。
這些族人投出的星魂之力，本是射線的模樣，但此時這些焰火射線，在星辰的金色雙目之中，卻是呈現出星星點點的晶瑩顆粒。
每一個顆粒都如若辰星光華般明亮，又如細微辰星匯聚，凝練一體。偶爾彈射的電花，悄然幻化出一個個微笑難見的火丁族人樣。人樣各不相同，但都有小巧玲瓏的魂燈在內。
這顯然是星魂的本質顯現了！而本質就是一個個火丁族人的靈魂焰火，也就是魂火。
這些魂火的本質，就如此被星辰的金光雙目收進了眼底。
星辰看完星魂之力，未作評點，極力張開雙目，越過星魂之力，再觀族眾的身軀。
在他眼中，那一位位本為血肉身軀的身影，此時卻在金目之中成了一具具被分解成無數色澤粒子的虛影模樣。
這些虛影虛實不一，顏色各不相同。
星辰心中猜測，那些虛實不一的虛影，怕就是火丁族人體內的髒器。而不同的顏色，就代表著這些髒器的組成特性。
看那熊熊燃燒的，必然是魂燈和魂火，以及其內的燈魂無疑。而那遊走通紅的，必然是血液和族人體內的經絡。
又有那絲絲電光閃爍，連接全身，怕就是神經所在，是貫通族人身體，引動和控製身體的中樞。
看到這裏，星辰再想細看，卻不料金目刺痛。星辰訝異，心中暗揣，覺得是金目還不能看透更深的層次。
稍稍恢複了一下雙眼，星辰跨過族人們的身軀，看向辰星密布的魂燈大醮所化空間。
此時的空間之中，隱隱有光華流轉，絲絲線條穿梭其中，如月光垂落樹梢，又像天上星光之雨，明亮透徹，纏繞匯聚。
星辰自忖，這一條條光線，應是那空間之線。起初星辰以為這是星魂之力，但仔細一看，卻發現沒有那本質的燈魂存在。又看每位族人都在線上節點之中聯係，才恍然，這必然就是這個魂燈大醮所化的空間內的空間之線。
這些空間之線的作用，應是框定空間，形成載體，明確方位坐標，匯聚成整個魂燈大醮。如同真實世界內的經緯坐標一般，是作那承載生靈之基的節點之用。
星辰穿過空間之線，看向一條莫名而來的長河。
長河金黃如流沙，筆直的貫通整個魂燈大醮，自虛空而來，又自虛空而去。亙古永存，又仿佛隨時會遊走。
這，顯然就是那時間流沙，是時光在星辰金目中的顯現。看其來去，必是貫穿古往今來，連通無盡世界。
再次越過空間之線，時光流沙。
星河望向那膏狀般浮動，猶如實質存在的一坨坨黏黏泡。
這一坨坨的黏黏泡，附著在每一寸的空間之上，不時的會跟火丁族人們做著進出鼻腔的流體活動。
看其外顯，剔透透明，星辰驚覺，這應是那存在於每個星球內的氣體。能夠自成一體，又與四周獨立，卻又無處不在，是辰星內生靈們生滅的所需。
細觀到此時，突然有點點細微的滴流狀物體在跳動，不時起落，又複在黏黏泡中遊蕩。看它們的活動軌跡，星辰認為，這應當是生存在氣體中的微生物。
星辰發現後從未見過的微生物後，便運足目力，直看過去。
不曾想，這一放大，突然就像細物拉近到眼前。微生物的體型就此被放得巨大，如山嶽，如大樹。
咋眼看去，隻見那微生物身軀之上全是毛茸茸的鬢腳，可怖惡心。又其中有另外更為微小的浮遊，混混蕩蕩。
星辰看到這裏，突然渾身打了個顫，急忙收回目光，不再多觀。
“啊！真嚇人，沒想到我身處的世界，居然有那麽多這種東西！”
停下燈技的星辰，不自覺的雙手環抱住自己，狠狠的又打了一個冷顫。
說起來，這一幅幅分解又透析的畫麵，還有那嚇得自己發顫的微生物，真真是讓星辰震撼於心，難以靜歇。
不管是能夠透析出星魂之力的本質，亦或者看穿族人們淺表內層的透視，又或者放大和縮小那些微生物，旋又是直觀映現空間和時間，這些種種，都玄妙非凡。
難怪總有人評，萬般燈技，唯有眼耳口鼻心五技最是特殊。
雖說火丁族人不食煙火氣，也不糞焰火米田共，但吸食日月精華，仍舊讓火丁族人具備生靈的特性。該有的哺乳動物的體征，一個不少，一個不缺。
而這，也是星辰來到這個世界後，所驚奇的地方之一。這些火丁族的存在，本身非常的違背常理。
不管如何，星辰將眼中的世界盡收心底，緩緩的平複自己的情緒，再次閉上眼睛。
“看來往後再看世界，就有兩種麵貌了！”
隻一刻間時間，一股感悟從心底冒出，讓他知道，這金目之法的種種神妙。
首先湧上來的，是開啟關閉之用。
開啟時，金光雙目需要耗費星魂之力，力量用度自所需要透析分解之物的透析難度而定，難度越大，耗費越大。
關閉時，自無需耗費星魂之力，而是複原回原先視界，不虞會因金目之法改變對世界真實的觀感。
在感知到這金目之法的運用法門之後，星辰的心底又湧現出更多不同的明悟。
這明悟讓他知道，這一燈技，並非可以毫無限製的透穿萬物，而是按照他自身的能力高低而變化的。
當他實力更強時，用更高層次的力量傾注，就會有更多的妙用。金光雙目自然會呈現更多的奇特功效，除了透析、洞察、遠近調視以外，或還可能出現攻擊和其他輔助能力。
當他實力稍弱時，以些微的力量傾注，效用便會削弱，幾如尋常眼睛。這時候的金光雙目，雖然不具備特別強勁的神妙，但卻能夠輔助捕捉動態生物，加強目力，讓星辰獲得最底層度的雙眼能效加強。
到得這裏，上湧而來的金目之法的神妙之處，便盡數被星辰消化。
雖說著金目並非無敵一般的燈技，又有種種限製，但星辰還是喜愛這個燈技的。
畢竟，這是他人生中的第一個燈技，而且看起來，它也很好用！
於是，星辰喜不自勝的準備為這燈技取名。
“叫什麽好呢？嗯，既然這個燈技可以從表象透析出內裏，那麽便喚這個燈技為星辰之目吧！”
當星辰在心中劃過一個個名字時，星辰準確的捕捉到了那個最好的名字。
這個最好的名字，自然就是星辰之目了！
星辰心想，我星辰的燈技，我星辰的眼睛，名字自然也得叫星辰之目了！可不能叫什麽火眼金睛，瞳術，透視之眼，激光眼什麽的，掉價！
“哈哈哈哈！我真英明！”
星辰自心中默默言語不休，又自顧自的哈哈大笑。
這一下暗笑，就是數十個鼻息。
正當星辰喜不自勝的準備將自己比肩為記憶中的某一位大聖的時候，一道道自天空而降的星火，轟然的狠狠砸在不知星辰上的每一處魂燈大醮中。
一道道衝天的火光炸開，刹那間點燃了整顆不知星辰。
這些火光之中，有一道最大的，筆直的朝著星辰所在的長壽火丁村中的魂燈大醮而來。未及半刻，便自極遠處的天際砸落。
“轟！”
一道爆炸隨著這道碩大的星火砸中地麵而升起，其威力如若萬噸隕石落地，殉爆連連，氣浪洶洶。
星火砸下，不僅將天空中垂落的星辰之力所凝聚的極光砸破，還狠狠的擊碎了，魂燈大醮引動本星星力，形成的自我防護壁障。
沒了防護，失了壁障。
這個星火爆炸所爆開的猛烈殉爆，讓位於中心處的魂燈大醮中，悟道的許多火丁族高層族人們，在那麽一刹那間，被爆炸燃燒氣化，消散於無形。
瞬息之間，整個魂燈大醮便被著星火砸爆得支離破碎。
火焰殉爆連連，劇烈的爆炸波動，從破碎的魂燈大醮正中心處傳出，層遞炸飛了處在魂燈大醮中的火丁族人們。
有那靠近最中心一撮的火丁族人，在這爆炸炸開的瞬間，雖未被氣化，卻被頃刻間燃起的火焰高溫灼燒，化作碳焦，爾後碎成粉末，化入土地。
有那更靠邊緣，雖未瞬間殞命，卻也在爆炸中被燒飛，渾身盡數燒傷，驚叫著四散爆開。
“啊！！”
一聲聲的驚叫聲，伴隨在轟鳴的殉爆聲中，響徹了整個火丁村。
在爆炸剛發生時，星辰因為處在魂燈大醮的邊緣，並未受到劇烈的傷勢。但他也被接連衝來的氣浪轟飛了，翻滾出數百米。
星火連爆，未待被爆炸炸得灰頭土臉的星辰有任何反應，又複有多次殉爆燃起。被這連續的爆炸氣浪炸中，星辰再次滾遠。
也幸好被殉爆炸得足夠的遠，星辰巧巧的躲過了一隻從魂燈大醮內伸出的大手的抓砸。
這大手漆黑如墨，其上燃燒著洶洶黑火。自魂燈大醮正中的坑底伸出後，便按住了旁邊被燒得坑坑窪窪的地麵，拉連起自己的身體。
拉聯起來的大手，正好拍中了一位火丁族人。看其啪成一灘血肉的模樣，當可知這大手之威。
若是起初星辰沒被炸飛，那麽這位被拍扁的，或許就會是他。
視界拉遠，細看這爬出坑洞的身影，原是一隻體型龐大，渾身冒著黑火的巨人。
巨人獠牙大張，渾身灼燒著洶洶黑火，皮膚黝黑幹裂，不時有熔漿般的血液流出，滴落地麵，點著片片草木。
黑火巨人從魂燈大醮正中心的位置處而來，方站起來，便臉色猙獰的隨手抓過一位飛在半空中，渾身冒則黃焰，正要逃離的火丁族人。
“噗呲”
黑火巨人也沒細看，狠狠用力，噗呲一下就將其捏得爆開。
捏碎這位火丁族人後，黑火巨人反倒將手掌拿到麵前，仔細的觀察了起來。
“好玩！”
當他看到手上粉碎成一灘血肉的火丁族人，突然咧嘴笑了起來，心情愉悅，模樣猙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