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6.第446章 哪哪兒都不對
對於一個學霸來說，學習真的不費勁。特別是身邊發生了這麼多事情的時候，回學校上課的感覺簡直像在度假。雖然聽課的時候也有走神，但總體來說身安定心踏實，梁寅答應了她她的感覺比昨晚好太多。她能堅持坐在教室里就是最好的證明。在別人看來她和往常並無不同。
不得不說這一天滿噹噹的課程解救了她，讓她沒有太多腦筋去想那些讓她無奈的事情。她想要團結大家群策群力是一回事，但現實是另一回事。想要和做到隔著十萬八千里九九八十一難。她不是什麼理想主義者，現實有多麼殘酷她心知肚明。
想要征服現實談何容易？更何況她連現實是什麼樣子的都看不清。
她感到深深的無力。看到的不如他們多，能做的又那麼少。
那種想操心又操不上操得全是閑心的感覺……
下課鈴響起來，米小豆幾乎是奪門而出。 .
然而剛跨出門就被一隻有力的手拽住了胳膊。
米小豆毫無防備的打了個踉蹌扭頭驚訝的看著那個人。
「跟我走。」確定她領悟到自己的意思，那人自顧自的轉身走在前頭。
米小豆看著他的背影極力平復自己心裡的緊張慌亂，但她顯然沒有辦法拒絕。兩人一前一後走出教學樓，逆著沖向食堂的人群找了個沒什麼人的操場。
他們剛來，打球的人就散了。
操場上空晾著一地陽光。
米小豆看著眼前比自己高出大半個頭的背影猶豫不決。她還能叫他師兄嗎？是不是已經失去了親切的資格。在學校里叫總策顯然不合時宜。直呼其名更不可能。她被稱呼難住了，遲遲開不了口。
「文件給他們了？」古原轉過身來冷冷地看著她。
米小豆鼓著臉搖頭，「還沒有。」
「你不是要拿這個去幫你朋友嗎？」對這個答案還算能接受，古原的語氣稍軟了一些，但臉上依然是陰沉沉的，「那還猶豫什麼？」
米小豆不敢和他對視，目光掠過他略顯蒼白的臉頰緊和尖削的下巴落在潔凈筆挺的襯衫上。好像每次見到古原師兄他都穿著白襯衫。各種各樣的白襯衫。今天的似乎比較正式。還配了銀灰色的西裝褲。他來學校辦事的嗎。
「怎麼不說話？」古原將她游移的目光看在眼裡，對她的無動於衷心不在焉十分不滿。無論文件有沒有交出去，他以為她會先主動認個錯。
「我沒想害胡老師。」停頓的時間有點長，她需要點勇氣，「我只是想幫幫朋友。她是無辜的。」
她知道他為什麼這麼生氣。他生氣不是沒有道理。
可她覺得自己也不是沒有道理。
只是她有理講不清。當然他現在肯定也不想聽。
「那你幫的了嗎？」古原看她垂著腦袋卻一臉倔強恨不得扭頭就走。就這個態度，他真不知道自己來找她幹什麼。不撞南牆不回頭。
他已經告訴她這事行不通了，她就是不聽。還把事情捅到了老胡那裡。只想著自己的立場。現在什麼事也辦不成一點歉意都沒有。難道老胡在她眼裡還不如一個外人，難到犧牲了自己的人不該愧疚嗎。她把自己定位在什麼位置上呢。
「幫不了。」米小豆不無沮喪的說，「事情比我想的複雜多了。」
古原冷哼了一聲忍無可忍的白了她一眼。
米小豆看著他一塵不染黑色光亮的皮鞋等他訓話。
「文件你看了嗎？」古原氣不順的說道，「那東西你用不著就還給我。」 .
米小豆就怕他說這個，文件是他們現在唯一的籌碼。如果他把東西要回去，他們就什麼能說話的籌碼都沒有了。他們本來就已經處於被動。
「……」米小豆的頭越埋越低，下巴戳著胸口。
「你用不上你留著幹什麼？」古原氣不打一出來，「拿著個把柄好玩嗎？」
「不是。」米小豆憋著一肚子話講不出來。
「那你給我。」古原冷著臉生悶氣。
「現在還不能給你。」聲音低得像蚊子哼哼，幾乎要被風刮跑了。
「你不用你也不給我，你知道什麼叫過期作廢嗎？到最後誰也幫不了。」古原氣得不想看她，扭頭喘了兩口粗氣才讓自己冷靜下來，「你要做什麼事情，你只有權力犧牲你自己。但是你不能犧牲別人。尤其是自己人。」
見她咬著嘴唇不說話，古原實在是沒有耐心等她開竅，「你知道什麼叫自己人嗎？是有事回來商量，一起解決。不是你手裡的棋子，想扔就扔。」
這話太嚴厲，米小豆怔在原地四肢百骸都僵住了。
像一記耳光將她打醒，心裡的內疚翻江倒海一樣的漲起來。
古原師兄怨她是應該的，無論是她想保梁媛棄密斯特胡還是保密斯特胡棄梁媛，這種想法本身就是自私的錯誤的。雖然這不是她的本意，但她有什麼權利選擇犧牲誰呢。她利用了他們對她的信任利用了他們的善良，把他們當成自己的附屬品在來挑選，以此決定他們的未來。
……
「對不起。」兩顆豆大的淚珠濺落在她的帆布鞋上，「我把文件還給你。我不是不願意還給你，也不是想要犧牲胡老師。校長拿著這個把柄威脅我朋友。我只是不想讓她因為自己沒做的事情受到牽連。」
她腦袋裡太亂了，好像說什麼都是錯的。
古原看她掉眼淚一點脾氣都沒了，「想明白了好。」
米小豆羞愧的無地自容，她這麼自以為是還有什麼臉見密斯特胡和古原師兄。他們把她當自己人一樣維護，她卻像個冷血的尖細，隨時準備出賣他們。
古原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你需要幫忙你可以找老胡或者找我，我們會幫你的。一張嘴就想把老胡賣了。你這不是寒老胡的心嗎。」
「我錯了。」想想密斯特胡對她的照顧維護，米小豆愧疚得眼淚直掉。淚珠落在衣服的前襟上，形成一片小小的水漬。
來往有人側目。
古原對哄女孩子是一竅不通。
猶豫了半天才僵硬的伸出手臂攬了米小豆的肩膀，「別哭了。」
米小豆這會兒理智都不管用了，覺得自己哪哪兒都不對。
古原實在受不了她這麼哭。
修長的手指最先觸及她的後腦勺。她的頭髮很柔軟。
哄孩子一樣輕柔的拍了兩下。
「別哭了，我有東西給你。」本來不想這麼容易拿出來的，但是為了止住米小豆的眼淚，他也只能上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