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4.第814章 崎嶇山路
夏綾還沒說話,一旁的夏海潮已經開口:「敢對綾小姐不敬?」
劉姨梗著脖子:「什麼綾小姐,一個從小老百姓家裡爬出來的小姑娘,還真當自己是千金大小姐了!」
夏海潮請示地看著夏綾:「綾小姐,要不要我把她丟下山去?」
夏綾驚奇:「還可以丟下山?」
夏海潮說:「丟下山,也就不吵了。」
夏綾探頭看了看腳下,他們如今已快走到半山腰,從這裡丟下去,雲遮霧繞的,就算不死也會脫去半條命吧。「隨隨便便殺人多不好。」她說。
夏海潮誠懇地說:「確實不太好,不過,得罪的是您就另當別論了。您身上背負著太多的苦難,夏家要為您做點什麼,不需要承載太多的天譴,老爺和默言少爺會有辦法擺平的。」他躍躍欲試,恨不得當場就把劉姨丟下去。
劉姨嚇得白了臉色:「你別過來!殺人是犯法的!」
夏海潮眼皮子都沒抬一下:「這深山老林的,誰知道是我殺的你?到時候屍體被野獸分食,連一滴血都找不到。」
語氣森森,讓劉姨打了個寒顫。
劉姨這時候才知道害怕,顫抖著說:「好、好漢,你別這樣,咱們有話好好說還不行嗎?別動手動腳的,啊?」
夏海潮陰陽怪氣地說:「我的任務是保護綾小姐,要不要把你丟下山,得看你對綾小姐怎麼樣了。與其有功夫求我,不如給她道個歉。」
劉姨被他嚇得不行,估摸著自己如果被丟下山真的連個屍首都找不到,只好忍著氣對夏綾說:「小綾啊,你看,這事整的,我不就是開個玩笑嗎?你就別往心裡去了,我這麼多年對你沒有生恩也有養恩,是不是?」
夏綾卻不買賬:「有養育之恩?」
「怎麼就沒有——」劉姨的語調又高起來,但是看了一眼一旁的夏海潮不善的眼色,又奄下去,「好吧好吧,是我不對,這些年來沒養過你,平時剋扣你的生活費,還早早地把你送進訓練營,不管你,我糊塗,我該死。」
夏綾冷笑著看她:「一句該死就完了?」
劉姨茫然問:「啊?不然還要怎樣?」她大半輩子在鄰裡間驕橫慣了,從沒給人道過歉,根本不知道抱歉兩個字怎麼寫。
夏綾教她:「你要老老實實的,等會兒見了我爸媽,不許衝撞他們,他們說什麼你就聽什麼,知道嗎?要不然,海潮伯伯有的是機會把你丟下山去。」
劉姨如今就怕被丟下山喂野獸,連連點頭:「使得,使得。」
夏綾這才滿意,吩咐夏海潮:「走吧。」
一群人繼續上路。葉父吊在隊伍最後,扶著自己的老婆,小聲嘀咕:「你沒事幹嘛去惹小綾啊,她現在發達了,一身的脾氣,怎麼肯聽我們的?要我看,這一趟啊我們能囫圇回去就算不錯了,你也真是的,當初怎麼為了三萬塊錢就答應來這裡?保不定會把命都搭上。」
劉姨不敢對夏綾發火,卻是很敢對自己的老公發火,聞言,壓低了聲音憤憤地說:「你懂什麼?富貴險中求!再說了,老娘要那三萬塊錢還不都是為了我們這個家?!眼看著菲菲醒了,吃飯要錢,買衣服要錢,上學也要錢!指望你那點退休工資?還是指望你這個比鐵公雞還摳的臭丫頭?我不拼了命賺點,這個家還有什麼指望?!」她越說越委屈,越說越覺得自己命苦,咬牙切齒起來。
葉父被她說得低了頭,想想自己一年到頭也賺不了三萬塊,心中不禁升起濃濃的對老婆和菲菲的愧疚之情,連帶著又怨起夏綾來——真是的,她這麼有錢也不分一點給家裡人花,每個月幾千塊的生活費夠幹什麼?真不孝!
他打定主意,一定要找機會好好說說夏綾。
夏綾走在前頭爬山,山路崎嶇,她累得不行,整個人都掛到了厲雷身上:「走不動了。」她撒嬌。
厲雷叫住了前面的夏海潮:「海潮伯伯,我們休息一下可好?」
夏海潮故作為難地看了看天色:「老爺和夫人他們都在山頂等著呢。」
夏綾一臉的委屈,但聽說從未謀面的爹媽都在等,也不好意思太拿喬,只能說:「繼續往上走吧,我能撐住。」
厲雷很心疼,走到前面蹲下身子:「上來,我背你。」
夏綾呆了一呆:「不用吧,很累的。」
厲雷催促:「快上來,不要讓咱爹咱媽久等了,再說你又不重。」
「那,你不累嗎?」夏小綾同學弱弱地問。
這種時候,身為男人的厲雷怎麼能喊累?他輕輕鬆鬆地說:「我體力比你好多了,這點路難不倒我。你快點,小心我改變主意你就自己慢慢爬吧。」
夏小綾同學忙不迭地扒住他的背。
厲雷輕鬆地把她背起來,贊了一句:「這才乖。」
夏綾說:「你要是背不動就別逞強啊,就把我放下來。」
厲雷嗤笑:「是誰剛剛一聽我說要改主意就趕緊爬上來的?」
夏綾:「……你討厭!」
厲小雷同學就嘿嘿笑著,背著她大步往前走。
一旁夏海潮看得暗自點頭,這才有個准姑爺的樣子,勉勉強強能及格吧。老爺已經吩咐過了,不要太為難准姑爺,但也不要一點都不為難,想要娶夏家鳳凰的人總要經過層層考核。他剛剛是故意不讓隊伍停下休息的。
幾家歡喜幾家愁。
小兩口恩恩愛愛的樣子讓劉姨很嫉妒,賭氣似的對葉父說:「我也累了!」
葉父望了望背著夏綾的厲雷,很為難,以自己的體力剛剛走那段山路就已經累得氣喘吁吁了,更何況自家老婆還比夏綾胖很多。他囁嚅著:「累了……就堅持一下……?」
氣得劉姨狠狠地拍了一下他的腦袋:「窩囊廢!」
葉父低下頭不敢說話。
山路越來越陡峭,厲雷的身上畢竟背著一個人,漸漸的就有些出汗。夏綾的手環在他胸前,聽著他漸漸加重的呼吸,不忍心:「我還是下來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