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哇——嗚哇——”
直到這時,刺耳的警報聲才在基地上空響起。
班長鐵青著臉,沉聲說道:“營地是首選轟炸目標,不能回去,快,往山上跑。”
“是。”所有人答應著,朝一側山嶺狂奔而去。
奔跑中,楊軍抬頭一看,大部分轟炸機分開,去了其他地方,恐怕是去轟炸別的基地,十來架轟炸機朝營地方向呼嘯而去,丟下一枚枚巨大的空對地導彈。
“咻咻咻——”
導彈下落的尖嘯聲夾雜在一起,形成一曲催命的交響樂,令天地變色。
在死亡的威脅下,楊軍感覺腎腺素狂飆上來,氣血直衝腦頂,速度陡然加快了幾分,蹭蹭幾步就衝到了所有人前麵,大家一看,速度也不由的加快起來。
“轟!轟!轟——”
一道道巨大的爆炸聲響起,此起彼伏,大地震動,衝擊波帶著摧毀一起的氣勢,震的虛空都在嗡嗡顫栗,一團團火球衝天而起,將基地化為火海。
寬大的營房被吞沒了,一排排戰車被吞沒了,一架架戰機被吞沒了,熊熊燃燒起來。
楊軍等人衝到千米外的山坡下,彎著腰拚命喘氣,一邊抬頭看去,眼睛裏滿是震駭,還有濃濃的忌憚,麵對無數導彈的恐怖攻擊,人類血肉之軀實在是太弱小了,不堪一擊。
“班長,不對勁,為什麽存放鑰金屬的營房沒有遭到攻擊?為什麽我們布防在山上的炮兵陣地遭到精準打擊?難道基地的布防泄露了?”徐剛滿是驚駭地說道。
“這麽大規模,肯定是入侵,這是戰爭,咱們怎麽辦?”有人緊張地說道。
班長也想到了這點,死死盯著四周,目光凝重無比。
虛空中,轟炸機丟下導彈後呼嘯而去,緊隨身後的十來架格鬥機衝上來了,肆無忌憚地繼續攻擊,機關炮不要錢似得瘋狂傾瀉著子彈,天空放佛下起了金屬雨。
很快,格鬥機犁庭掃穴一般從基地上空掠過,一個掉頭後再次俯衝下來,在陽光下,仿若死神在獰笑,殘忍地收割著生命。
這一刻的基地變成了修羅地獄。
山坡上的防空炮兵陣地也被夷為平地,無數精良的戰車、飛機來不及發揮作用,就全被炸成一團火球,寬大的軍營炸成廢墟,無數戰士衝出來,還沒等做出反應,就被呼嘯而來的格鬥機瘋狂傾瀉下來的子彈射殺。
血肉四濺,慘叫聲此起彼伏。
楊軍緊緊看著這一幕,心都揪起來了,放佛看到了世界末日,看到了死神正咆哮著衝過來,張開了血盆大口,心急如焚,難道剛來就要死了?不是說這兒沒有戰爭嗎?
“哥幾個,敵機彈藥有限,支持不了多久,回去救人。”班長忽然說道,臉色猙獰。
格鬥機還在基地上空盤旋,搜查,一旦發現目標,毫不猶豫地瘋狂開火,這個時候衝上去無異於找死,但沒人反對,那裏有戰友,有兄弟,都毫不猶豫地衝上去。
“班長,等一下。”楊軍反應過來,急了,趕緊喊道。
“你想幹什麽?”班長停下,冷冷地盯著楊軍喝問道。
“怎麽,怕死?怕死就滾蛋,咱們走。”有人不屑地問道。
楊軍急了,趕緊說道:“你們聽我解釋。”
“有什麽好解釋的?兄弟們在被敵人屠殺,咱們不能這麽看著,走!”徐剛喝道。
“班長,讓我說完。”楊軍看著羅勇著急地請求道。
羅勇臉色不善地說道:“你是不是怕死?怕就滾蛋,咱們走。”
跟著衝上去就是送死,但不跟著去就是逃兵,後果很嚴重,楊軍不想死,一點都不想,眼看著大家衝上去了,急得不行,腦袋高速運轉,眼神變得瘋狂起來,既然敵人不給自己活路,那就把敵人都幹死,當前最大的威脅是什麽,轟炸嗎?
不對,不對,應該是登陸!
想到這兒,楊軍瞳孔一縮,渾身不由打了個寒顫,趕緊大喊道,“你們這樣衝過去就是找死,幫不到任何忙,我有辦法或許可以試試。”
班長自然也清楚衝上去是送死,但身為軍人,不得不去,聽到喊聲猛然一頓,停下來,看著楊軍喝問道:“你真有辦法?”
其他人也停下來,紛紛看向楊軍,但凡有辦法,沒人願意去白白送死。
楊軍哪有什麽辦法,隻是不想死,趕緊看向四周,大腦瘋狂思考著,像高速運轉的CPU,目光落在一處山坡上,那裏黑煙滾滾,顯然被轟炸過,被炸過的地方不會再炸,相對安全,靈機一動,趕緊指著山坡道:“班長,那是什麽地方?”
“那是我們連的炮兵陣地。”班長不耐煩地說道。
楊正一聽是炮兵陣地,心思活泛起來,趕緊解釋道:“班長,哥幾個,敵人還在攻擊,現在去營地就是活靶子,敵人來的太突然了,也炸掉了炮兵陣地,你們想想,為什麽?”
“別嘰嘰歪歪,說重點。”班長催促道。
楊正急忙解釋道:“重點就是敵人這麽做肯定還有後手,等空襲結束,接下來恐怕就是地麵部隊空降,咱們基地被打廢,一旦敵人成功空降,到時候就全完了,咱們得去炮兵陣地,隻要幹掉了運兵艦,阻止敵軍空降登陸,基地就還有希望。”
所有人眼前一亮,紛紛看向班長。
班長瞬間冷靜下來,結合楊正的話聯想到了很多,喝道:“那還等什麽,走。”
“走,幹他娘的。”其他人也紛紛符合道。
所有人衝上山去,山坡並不陡峭,風化的很嚴重,一腳下去,泥土疏鬆,順著斜坡往下滑落,大家不得不手腳並用地往上爬。
生死關頭,所有人都豁出去了,平時十幾分鍾的路程,大家不到十分鍾就趕到。
楊軍衝上一個山坡,隻見縱橫交錯的坑道裏躺滿了被燒焦的屍體,身體扭曲成一團,死前不知道承受了怎樣的痛苦,慘不忍睹,各種武器灑落在地,十幾門大炮被炸毀。
更遠處是一大片殘肢碎肉,好些內髒,斷裂的手、腳堆積在一起,不知道誰是誰的,楊軍死死盯著這一幕,一股冰寒的冷意湧上心頭。
這就是戰爭嗎?難道今天要死在這兒?
不行,我不想死,怎麽辦?我該怎麽辦?
終究不過是一名新兵,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楊軍急了,也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