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7章 論那隻鸚鵡
看了蘭嬤嬤一眼,夜秋瀾對她這麼快就和盤托出,直接將郁姨娘供出來,還真有點不適應,前世在宮裡,哪個不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的?
不是說那些奴才就怎麼的忠心,而是他們知道,不招的話指不定還有一線轉機,真說出來,就果斷的死定了。
非得證據確鑿,或者再沒有活路,那些人才肯鬆口的。
「是嗎?我看你膽子可大得很呢……」夜秋瀾輕笑一聲,嚇得蘭嬤嬤的臉色更白。
蘭嬤嬤知道自己投誠的話,暫時肯定會沒事兒,可心裡卻咯嗒一下,有些納悶,這二小姐,可沒郁月貞說的那麼純白好糊弄啊!
「還有呢?郁姨娘都說了什麼?」夜秋瀾淡淡的問起,卻猶如鼓雷敲在了蘭嬤嬤的心口,讓她心慌不已。
「姨娘只是這麼交代的,並沒有多說。」蘭嬤嬤小心的回答,上次夜秋瀾的反擊,讓她吃了郁姨娘好大一頓排頭,以為她拿錢不辦事兒。
蘭嬤嬤對郁姨娘有了怨氣,如今這麼一反轉,有心想要討好夜秋瀾。
看了跪地上,顫微微的蘭嬤嬤一眼,夜秋瀾沉默了一下,直到蘭嬤嬤額間滴下了汗水,才重新開口:「那郁姨娘最近在幹什麼?」
這就是說話的藝術,蘭嬤嬤看似回答了她的話,其實並沒有說什麼有用的,這點小計倆還是別在她面前現了,夜秋瀾懶得對付她,直接用沉默這種簡單粗暴的辦法表達了她的不滿,並給予了蘭嬤嬤很大的壓力。
這下,蘭嬤嬤果然老實了下來,不敢再忽悠這精明之極的二小姐:「奴婢是偶然聽說,老夫人跟侯爺商量,是要將姨娘扶正了,過幾天就會請人宴客,好叫京城的貴婦提前知道知道,心裡有底……」
宴客?夜秋瀾手一頓,嘴角勾起一抹諷刺,也是,郁月貞是忍不住了吧!
前世也有過這麼一場宴客,只不過她一直卧病在床,什麼都不知道,莫名其妙的,外在的名聲就臭了一點,雖然不影響大局,可要說跟郁姨娘無關?她才不信呢!
又跟蘭嬤嬤說了幾句,夜秋瀾就讓她開始教規矩了,最重要的還是,奚落罵人的話要大聲,不管如何,得保證靜秋軒有人聽見。
喝了口茶,看著蘭嬤嬤對著空氣罵得起勁,夜秋瀾心中忍不住升起一絲冷笑,她現在能肯定了,當初這人在宮中,絕對是貴妃保護著她才一直有命在的。
論心思,似乎還不如平常人家的後院女人。難怪那麼容易就被郁月貞拿捏住,現在又落到了她手上。
明明已經背叛了郁姨娘,投靠了她這邊,卻還不知道全心全意的投誠,表現自己的有用,反而還想著若是事情敗露后,要在郁月貞面前賣好。
夜秋瀾勾起一抹淡淡的諷刺笑意,知道蘭嬤嬤是在欺負她年紀小,又什麼都不知道呢!
真是可笑,一仆豈能二主?哪個主子會對這樣搖擺不定的牆頭草給予信任?蘭嬤嬤想要兩頭討好,她一定會讓這老婆子兩邊都討不了好。
至於規矩,呵呵,前世她的皇后之位可不是天上掉下來的,她何須蘭嬤嬤這半調子來教?
這會兒蘭嬤嬤也不敢再拿喬,那天夜秋瀾露了一手,已經讓她心虛無比,因為不知道夜秋瀾到底知道多少,她只能戰戰兢兢的先應付著。
過了幾日舒心的日子,夜秋瀾難得的一大早來跟夜老夫人請安。
倒不是以前的夜秋瀾不孝順,而是夜老夫人恨她母親的不近人情,連帶著也不喜歡她。
前世的夜秋瀾倒是想跟老夫人親近,可惜這個祖母總是看她不順眼,請安這種事情也讓逢三六九才去。
一開始夜秋瀾也以為老夫人是對孫女的體恤,畢竟這個年齡段,正是睡不醒的時候。
後來夜姿纖經常在她面前炫耀,並且天天按時在自在軒報道,夜秋瀾才知,老夫人只是不想見她而已。
如今,夜秋瀾也不想在老夫人面前晃,不喜歡的終究不會喜歡,強求不來。
果不其然,夜秋瀾到的時候,夜姿纖已經在了,院外便能聽到主屋傳來的老人豪笑,女子嬌俏,還沒有進去,就能猜到那是多麼和諧的一幕祖母孫女慈愛孝順圖。
曾經看得太多了,夜秋瀾完全能夠勾勒出那樣美好的畫面,經歷了一世之後,竟然也是記憶猶新。
並沒有停頓的進了主屋,夜秋瀾臉上的笑容還更加燦爛了一分:「瀾兒拜見祖母,遠遠的就聽見主母爽朗的笑聲,不知道姐姐都說了什麼開心的事,讓祖母這麼樂呵?」
夜家大小姐夜姿纖,聞聲站了起來,面若皎月,明眸皓齒,氣質溫柔大方,打扮得體,妝容精緻,說話柔柔的又帶有一分風骨,若是不刻意打聽,絕對看不出來,這位只是個庶長女。
「妹妹來了么?姐姐在跟祖母說弟弟在家時的調皮事兒,倒是沒想到,祖母竟然記得比纖兒都清楚。」
夜姿纖溫柔的看著自己這無論長相還是氣質都越漸完美的妹妹,嘴角的笑意不易察覺的清淺了一分,最後倒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看夜老夫人,彷彿針對自己記性沒轍了一般。
夜秋瀾美眸一閃,打心底的覺得好笑。
對,沒錯,就是這個氣度,夜姿纖雖然是郁姨娘生的庶女,但是郁姨娘是夜老夫人做主抬進來的,跟夜老夫人的娘家有親戚關係,而且,跟她爹安樂侯還有青梅竹馬的情分,感情向來很好的。
所以,夜姿纖打小就是按照嫡女培養成長的,那份心思可不低。
只可惜,這樣的夜姿纖卻因為想攀富貴走錯了一步,就成為了整個京城,乃至她看了好多年的笑話。
「妹妹在笑什麼?」夜姿纖娥眉一皺,有些疑惑的問道。
她怎麼就覺得夜秋瀾在笑話她什麼?是看錯了么?
夜秋瀾眯了眯眼:「姐姐不是在說弟弟嗎?祖母,瀾兒也想到,弟弟當年是何等的調皮,父親罰他不許吃肉,他卻將祖母養的鸚鵡給偷偷烤來吃了解饞,也不知道如今在天下第一書院,有沒有收斂一些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