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一會兒,他在緊緊抱住我,釋放了今晚全部的熱情。
激情過後,身上潮熱的汗水涼了一層又一層,我的心也慢慢回到冰冷。
我看著牆角的尖刀,在冰冷的月光下,帶著一絲寒芒。
我推開餘奕凡,要下地。
餘奕凡卻先下了地,撿起地上的刀子,收了起來。
我攥緊拳頭,走到了衛生間。
站在花灑下,我把水溫調節到最熱,任由能燙紅皮膚的熱水,傾瀉而下,淋遍我的全身。
這一晚,我無比痛恨我這淫蕩的身體,竟然在餘奕凡幾下撩撥之下,就和他做了這種事,而且……還樂在其中。
我用力的搓著身上,我頭一次覺得自己,也變得無比肮髒。
餘奕凡藏好刀子,就打開了浴室的門,看了我一眼,就立即關上了熱水,拿過毛巾將我裹上。
“你瘋了嗎,用這麽熱的水,你是想把自己燙死是嗎?”
“別在這裝好人,餘奕凡,我的死,不是你最願意的看見的嗎,我死了,就沒人會惦記去傷害白荏雪了,你不應該慶幸嗎?"
餘奕凡抿緊好看的紅唇,一字一句說道“薑若,我說了,我會把白荏雪交給你的,但是不是現在,你為什麽就是不信我?”
我真的沒有耐性在聽他一句廢話,推開他,隨意擦了一下身子,就穿上衣服走到了床上。
過了一會兒,餘奕凡也走了進來,爬到床上,靠在我的身邊。
“在給我些時間,求求你,再給我一些時間。”
我蒙上被子,不想在聽見餘奕凡的任何聲音。
天快亮的時候,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吵醒了我,我起身,看見餘奕凡在陽台處接電話。
他聽見我的聲音,古怪的眼神回身看了我一眼。
“嗯,你們先看好她,我一會過去。”
餘奕凡掛斷電話,看著我說道“你不是一直念念不忘要殺死白荏雪嗎,我現在就帶你去。”
“你又耍什麽軌跡,餘奕凡,你以為我還會信你嗎?”
“我耍沒耍詭計,你去看了就知道了。”
我心底都是懷疑,冷漠的看著餘奕凡,從他到底眼睛裏,我看不出一絲波瀾。
“好,我跟你去。”
我馬上梳洗好,跟著餘奕凡上了車。
這是我被他禁錮了三天後第一次出了這個籠子,出門的一瞬間,自由的空氣擁抱著我,我腦子裏就開始瘋狂的轉動。
就算這次餘奕凡還是在騙我,我看不到白荏雪,我也要想辦法逃出去,那個籠子,我不想在回去待上一分鍾。
一路上,我和餘奕凡都沉默相對,誰也沒有說話。
車內的氣氛太壓抑,他打開了音樂,緩慢的在車裏流淌起來。
在輕緩的音樂中,我的精神稍微有一些舒緩。
餘奕凡開著車開了兩個多小時,一直出了景城,又向南開了半個多小時,才在臨城的郊外停下。
這裏仿佛是一個農莊,但是有很多別墅區,白荏雪就藏在這裏?
餘奕凡打開車門,讓我下了車。
“跟我來吧!”
餘奕凡帶著我走到門前,立即有很多穿著變裝的保鏢快速走了過來。
一個領頭的保鏢看見餘奕凡,彎了下腰說道“boss你來了,她在醫務室,剛生產完,一直在作鬧,醫生剛打了安定藥劑,現在正在昏睡。
“嗯,我知道了,走吧薑若,我帶你去看那白荏雪。”
我的心一直焦躁不安,跟著餘奕凡,走進了別墅。
這個別墅真的很大,但是裏麵的裝修卻是非常的簡單,大部分都用來做了醫務室。
說是個小型的醫務室,但是裏麵的所有儀器,應有盡有,不用猜我也知道,這些儀器肯定是餘奕凡為了白荏雪準備的,他對白荏雪,一直都很貼心。
餘奕凡領著我,走到了一個巨大的玻璃房外。
我隔著厚厚的玻璃,看見白荏雪一張臉撒白的躺在床上,正在睡覺。
我的視線下移,看見她被子下平坦的肚子,孩子,已經生出來了嗎?
“這就是你一直要找的人,她現在剛生產完,還很虛弱,你現在進去殺了她,這裏這麽隱秘,也沒有人會知道的。”
我緊緊盯著餘奕凡的臉色,不想錯過他臉上任何一個細小的表情變化。
他竟然真的把白荏雪交給我了?
怎麽可能!
“老板,這是孩子,是個男孩兒,您看看吧。”
一個醫生穿生抱著一個包裹的嚴實的小孩兒,走到餘奕凡的跟前,手指向上遞給他。
“隻是老板,這個孩子的情況我已經在電話裏和您說明白了,現在需要您的一點毛發皮屑做鑒定。”
我的心瞬間一緊,我當然知道,他為什麽需要餘奕凡的皮屑和毛發,我也知道他要做什麽鑒定。
因為這一切,都是我操作的,用來報複白荏雪的武器。
餘奕凡接過孩子,然後有意無意的看了我一眼,伸手打開了孩子臉上的薄被。
黑,比我想像的還要黑,幾乎是黑炭一樣,扁平的鼻子,寬大的鼻翼,厚厚的嘴唇。
這個孩子,一看就是黑人血統的孩子。
是我當時買通了為白荏雪疏通輸卵管的醫生,放進去的黑人的精子。
在白荏雪的肚子裏呆了九個月後,終於孕育出來了。我
我抬眸,想看看餘奕凡什麽表情。
他卻很冷淡,伸出手指輕輕戳戳小孩兒胖嘟嘟的臉蛋,然後輕聲說道“不用驗了,你先下去吧。”
那個醫生不可思議的看了餘奕凡一眼,然後默然的退了下去。
小孩子似乎是剛吃完奶,小嘴兒一直在咕噥著,沉沉的睡著。
我的心,頭一次,五味雜糅起來。
“薑若,這個孩子,是你的作品吧?那短時間,白荏雪一直都和你在一起,你還和他去過醫院檢查,這個孩子,就是你那時候放進白荏雪肚子裏的吧?”
我把視線對到餘奕凡的眼睛上,冷笑著問他“你有什麽證據嗎?你為什麽不懷疑白荏雪不是出軌了才有這麽個孩子,而是懷疑是我動的手腳?”
餘奕凡抱著孩子坐在了玻璃房外麵的椅子上,看著我,那眼睛裏,我竟然看到了疲累。
“薑若,我問你這話,並不是要找你算賬,隻是想問問你……這個孩子,你也恨他嗎?”
“我恨的一直是你和白荏雪,和這個小孩兒有什麽關係?”
“薑若,你說我如果不知道這個孩子是你的傑作,我看見荏雪生出這麽一個黑孩子,我一定會以為他就是個野種,是白荏雪欺騙我的產物,你覺得我,麵對這個野種,我還會留著他的性名嗎?”
我看著眼神平靜的餘奕凡,頭一次,不知道說什麽。
“薑若,白荏雪和我都傷害了你,但是這個孩子卻沒有,可是最後,最慘的卻是這麽無辜的他,你感覺這樣放報複,有沒有讓你舒心一點?”
我的拳頭,越攥越緊,腦袋裏,亂哄哄的。
我當時隻想著報仇,隻想著白荏雪和餘奕凡騙我代孕,那我也以牙還牙騙白荏雪懷一個她不認識的人的孩子好了。當時的我,並沒有考慮那麽多。
餘奕凡站起來,走到我的麵前,突然伸出手,將孩子塞進我的懷裏。
“薑若,這個孩子,現在交給你處理,你現在想讓他生就生,想讓他死,也可以現在就摔死他,他的命運,全交給你。至於裏麵的荏雪,也由你處置她的生死,這樣,你有沒有覺得解恨一點?”
幾斤重的孩子,在餘奕凡推到我懷中的時候,我感覺我的手臂,瞬間就被他壓彎了。
我無措的抱著孩子,想把他退還給餘奕凡。
可是他的大長腿往後邁了一步,就避開了我遞過去的孩子。
“餘奕凡,你幹什麽,你快點接著啊。”
“我已經說了,他現在就交給你處理了,你不是憎恨白荏雪嗎,恨我嗎,恨這個孩子嗎,你現在可以摔死他了。”
這個剛出生,軟軟嫩嫩的黑孩子,在我的手裏,感覺有幾百斤重,甚至我抱著他的手臂都開始有些哆嗦。
不同於我的緊張,站在遠處的餘奕凡表情非常冷靜。
甚至還在鼓動我摔死這個無辜的孩子。
胸口的一股怒火直直的衝向我的天靈蓋。
“餘奕凡,你他媽的真的是混蛋,我恨你,恨白荏雪,可是和這個孩子有什麽關係,你為什麽總激我去摔死他?”
“哦……和這個孩子沒有關係,那好,孩子你可以放下了,白荏雪在裏麵,就躺在床上,你現在去殺死她啊,不用擔心,你就算殺死她,我也會為你擦幹淨屁股的,你去吧。”
我咬牙切齒的看著餘奕凡,然後將孩子輕輕的放在椅子上,打開們,走進了白荏雪的病房。
我曾經無數次的想過要殺死白荏雪,也曾經無數次的想過,殺死她後我會不會坐牢。
可是當過去那些痛苦的記憶和洶湧的恨意湧上來的時候,我卻覺得,無論我是被判處死刑還是在監獄裏度過餘生,都不算什麽了。
白荏雪我是一定要殺的。
我走到白荏雪的床邊,幾個月不見,她現在消瘦的可憐。
臉色蒼白的幾乎可以看見下麵青色的血管,她的頭發都濕漉漉的貼在蒼白的臉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