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也許會坐牢,在17歲時候,我讀的最多的書就是刑法。
我這樣的叫故意傷害,是刑事罪。
可是如果讓我重新選擇的話,我還會這麽做,抓到這個粉絲,找到他的上家,揪出白荏雪,判了她的刑,我才能徹底的保護薑雷,哪怕也搭上我的下半生,也在所不惜。
餘奕凡,你又一次,沒有履行給我的承諾!
都是我對白荏雪一次又一次的寬恕,才讓她有這個膽子來一遍又一遍的傷害我,甚至來傷害薑雷。
至此,我和白荏雪,隻能不死不休!
在警察局呆了半天之後,我被保釋出來。
我看見展飛揚衝我招手,我走過去。
他將我緊緊抱住,這一次我沒有想推開他。
我也真的,需要一個肩膀。
回到薑雷病房的時候,我細細的查看了薑雷的切口,我發現,上麵竟然有細微的灰塵。
我氣衝衝的去找護工,問她為什麽沒有給薑雷清理,她被我嚇的哆嗦,說清理過了。
我幾乎是將她拽到了薑雷麵前,指著灰塵讓她看。
她嚎啕大哭,說我是個難伺候的病人家屬,她就是清創了,我還冤枉她。
我氣的渾身哆嗦,將她推出了薑雷的病房。
我絕望的意識到,這個護工也被白荏雪收買了,她是我找來伺候薑雷的,已經四年了,沒想到,她現在也要害薑雷。
我又一次報了警,將護工帶走。
清沒清創,隻要一調查監控就知道,說不定還能從她嘴裏掏出些東西,現在的我,一個都不想放過。
我去了消毒房,渾身消毒,換了衣服,我親自為薑雷清汙。
這個活,我從17歲做到24歲,連續7年,一次都未間斷過。
我輕車熟路的為薑雷做了全麵清創,又將病房全部消了一遍毒。
展飛揚也一直悶不做聲的陪伴我幹活,不敢說一句話。
現在的我,好像一個炸藥桶,隨時都能炸掉。
到了晚上,我叫展飛揚看著我弟弟,我自己開他的車,去了賣廚房用品的刀具店。
我細細挑選幾把鋒利的廚房用刀。
“姑娘,你這是要切什麽啊,我給你推薦幾把適合的!”
老板熱情的招呼我,我說“切肉,也許還有骨頭!”
“切肉啊,那還是得常用的菜刀,好使,你挑的這些尖形刀隻適合切水果和生魚片。”
“有沒有雙麵刃的。”
“有,來給你,這幾把就是雙麵刃的,鋒利著呢,一根頭發都能吹斷,要是切個生魚片什麽的,好使著呢!”
我滿意的點點頭,挑了幾把雙麵刃的刀,又買了塊磨刀石,回了薑雷那。
我支走了展飛揚,一晚上,我都在磨刀,直到磨的在月光下都反著精亮的白,我知道,這刀可以用了。
第二天,我剛要出門去找個律師事務所做委托業務,展飛揚來了。
他眸色深沉的看著我,拉住我的手,將我又拽進了薑雷的病房。
“你要幹什麽,你瘋了嗎?”
我抬起頭定定的看著他,問他“你在說什麽?”
“薑若,我的車上有定位,今早上,我去了你去的刀具店,我知道你買了三把雙麵刃的尖刀,還有一塊磨刀石,你別和我說,你要在薑雷的病房割生魚片!”
被拆穿想法的我還是很冷靜的看著他,然後冷冷的問他“然後呢,你知道了,然後想幹什麽,阻止我嗎?還是報警抓我?”
他似乎被我的冷靜嚇到,噎了半天,才說道“薑若,你別衝動,一切都會有辦法的,警察在調查,他們很快就會為你找回公道的。”
我搖搖頭,悲涼的說道,“不會了,即使警察真的查出來,餘奕凡也能花大筆的錢保護好白荏雪。
他有數億的資產,這些錢可以買我的命,更可以輕鬆製造一點醫療疏忽要了薑雷的命……
小雷已經挺了十一年了,馬上就要醒過來了,可是他們卻在這個時候要害他……
都是我的錯,是我對白荏雪的無限退讓害了小雷,我一定要找白荏雪做個了斷,一定要做。”
我的堅決似乎嚇到了他,他的臉色變了又變,然後死死將我抱住,“薑若,等等薑若,這件事一定有別的解決辦法的,你先別衝動,不一定非得要你去殺人,你殺了白荏雪,你也一定要坐牢的,到時候薑雷怎麽辦,你有沒有想過?”
“還有什麽辦法?什麽都沒有了,我要去做公正,把我的所有財產都做信托,這些錢足夠擔負他餘生的所有費用……
我也不想去殺人,可是我還能找誰,那些傳說中給錢就殺人的殺手呢,我怎麽一個都找不到,那我隻能自己出手,隻有白荏雪死了,小雷才能活下去。”
你使勁的推他,想越過他去開門。
“等等,薑若,我有辦法,我能找到殺手組織,可以花錢就能要了荏雪的命,你不用親自去,我們找個殺手去殺她好不好?你還留下來照顧薑雷,好不好?”
我狐疑的看著他,問他“這個世界上真的有殺手?”
他猛點頭,很認真的和我說“有,真的有,隻是你們老百姓接觸不到而已,這件事我去幫你聯係,絕對會神不知鬼不覺,沒人知道是你做的,你還能繼續陪伴薑雷,保護薑雷,好不好?”
我還是搖搖頭,“不,這件事暴露了會連累你的……”
“不會連累到我的,你放心,薑若,信我一次好嗎,在這裏安心等著,我去聯係。”
終於,我點點頭,讓他幫我去找殺手。
殺死白荏雪,是我現在唯一的念頭。
很快,展飛揚就給我消息,說已經聯係上殺手了,那邊也接活了,但是要等幾天,他們要做一個萬全的計劃,才能動手。
我終於能鬆口氣,白荏雪死了,我的弟弟就安全了。
我的雙手,終於在白荏雪一次次的逼迫下,也沾滿罪惡。
警察那邊,審訊了護工,也調取了監控,她確實沒有給薑雷做清創,在我走後,她理都沒有理薑雷。
在警察的突審下,她承認有人收買了她,讓她幫忙在薑雷身上做點“小手段”
為此給了她一千萬。
一千萬啊,別說讓她做點小手段,就是直接殺了薑雷,她也會同意的。
那個被我紮傷的粉絲,剛脫離危險,警察就做了突審,他先前還很強勢,咬死不說,後來在警察的一波波攻勢下,終於也招出了實情。
有人給了他們錢,每人一百萬,說就是要難為難為我,順道在折磨折磨我那個癱瘓的弟弟。
警察順藤摸瓜,抓到好多冒充粉絲的被收買的人。
至於幕後主使,他們還在查。
至此,在也沒有人來騷擾我和薑雷。
短暫的平靜也讓我緊繃的神經得到一絲放鬆,我也漸漸冷靜下來,開始考慮找殺手殺死白荏雪的事到底做的對不對。
我想了很久,還是決定要殺死白荏雪,哪怕事情暴露了,要搭上我的性命,我也在所不惜。
保護好薑雷,是我活著的全部意義。
薑雷的驅光反應越來越強烈,我甚至夢裏都能看見他醒來,然後叫我姐姐。
警察這次的辦事效率很快,沒幾天,就抓到了指使假冒粉絲和護工害薑雷的人,是社會上的一個閑散人員。
說是單純的愛慕白荏雪,就想替她鳴不平,沒人指使她,他也沒有上家,此案就此就算是了了。
我冷笑,這個結果,我早就猜到。
錢花到份上了,黑的也是白的。
當餘奕凡出現在薑雷病房外的時候,我隻抬頭撇了他一眼,就冷冷的下了逐客令。
“你還來幹什麽?”
他變得有些消瘦,原本銳利的眼角也有些委頓,我知道,他為了給白荏雪善後操碎了心。
可是他的憔悴,卻在也激不起我半點心疼。
因為也是他無限的包容,讓白荏雪才會這樣肆無忌憚的瘋狂傷害我。
傷害薑雷。
對他,我隻有一次次的失望,還有無限的怨懟。
他越過我,走到房間裏,坐在了椅子上,掏出一包香煙。
“這裏是病房,不能抽煙!”
我冷冷的提醒他,他抱歉的看看我,然後收回了香煙“抱歉,我忘記了。”
沉默的氣氛在屋內流淌,壓抑又憋悶,我終於不想和他耗下去,率先開口“說吧,你來到底要做什麽?”
“薑若……”
他的聲音裏又都是苦澀,我最討厭他用這個語調叫我的名字,每次用這個語氣,就是要逼我做什麽事,我現在一聽他這樣叫我的名字,我渾身就一哆嗦。
“餘奕凡,我們還是痛快點吧,直接說事!”
他頓了頓,神色一斂,聲音又恢複了他一貫的幹脆和冷靜。
“薑若,帶著薑雷,離開景城,去一個你喜歡的城市,哪裏都行。”
我冷笑“我最喜歡的就是景城啊,除了景城我哪裏都不想去。”
他的眉頭皺成個川字,看著我一字一句說“薑若,就當是為了薑雷的安全考慮,離開景城吧。”
“為了薑雷?還是為了白荏雪?餘奕凡,怎麽樣,一次次的為白荏雪擦屁股的感覺怎麽樣,是不是很累?”
我低下頭,盯著他的眼睛。
他沒有看我,站起身,走到薑雷的床邊,背對著我。
“薑若,荏雪對於我,就像薑雷對於你,無論她做什麽,我永遠都會為她料理所有的麻煩,也會保護她不受一點傷害,但是你……”
他轉過臉來,臉上恢複了往常的絕情和冷酷。
“你憑什麽保護薑雷,荏雪隻是找了幾個小粉絲來鬧一鬧,就差點要了他的命,以後的日子這麽長,你能保證,你能時時刻刻寸步不離的保護好薑雷?”
他確實說到我的痛處,麵對荏雪瘋狂的舉動,我確實感到力不從心,戰戰兢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