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月仆
傍晚,欒輕溪與淩芸坐著馬車駛進了小鎮。
時至中秋,小鎮到處張燈結彩,萬人空巷,熱鬧非凡。
鎮中百姓圍在街道兩旁,觀看舞火龍,人人臉上都洋溢著喜慶的表情。
淩芸透過車窗往外張望,受到這裏氣氛的感染,也有些坐不住了,拉著欒輕溪下了馬車。
夜幕降臨,樹上掛著的各色彩燈,開始亮了起來。
人頭攢動,不知道誰高喊了一句,“拜月神,拜月神嘍!”
淩芸覺得新鮮,她可從未參加過這樣的廟會,好不容易擠到了前麵。
所有人排成長長的隊伍,似乎在虔誠地祭拜著什麽。
淩芸沿著隊伍的前頭望去,見隊伍的最前麵,一座足有十丈高的白石雕像,在月光的照耀下顯得神聖不可侵犯。
雕像下麵擺著一張沉朱色,看上去有些年頭的香案,案上擺滿了各色瓜果祭品,還有不同口味的月餅。
拜完後就是分食月餅。
淩芸拉著欒輕溪排在了隊伍後麵,她倒不是迷信,單純隻是想湊個熱鬧而已。
“這位公子長得可真是俊俏,要是去選月仆,肯定能選上。”
旁邊一名中年婦女冷不丁地說道,意味深長地上下打量著欒輕溪。
“選月仆是什麽?”淩芸雖然對這中年婦女的唐突和行為有些惱火,但卻被她的話勾起了好奇之心。
中年婦女解釋道:“選月仆是咱們月河鎮的習俗,傳說在這中秋一天,月神會給當選的男子賜福。
要是哪名女子跟這名男子走婚,那女子生下的孩子便會得到月神的祝福,一生聰明伶俐,健康快樂。”
欒輕溪隨意聽著,沒表現出太大的興趣,淩芸可就不爽了。
這位奧巴桑怕不是把她當成空氣了吧?居然當著她的麵,慫恿她的男人去跟別的女人走婚?
真是豈有此理!
當即拉起欒輕溪的手,微微一笑,“這位大嬸,有娘子的男人也可以參選麽?”
“這個……”大嬸扯了扯嘴角,尷尬地擠開人群離開了。
淩芸冷哼一聲,把欒輕溪拉出了人群,冷臉問道:“說,你是不是想去選月仆?”
“芸兒,從頭到尾我可都沒說過一句話。不過,你剛才吃醋模樣當真可愛。”欒輕溪笑道。
淩芸一怔,不自然地移開目光,“誰…誰吃醋了?”
“沒有麽?我適才好像聽到某人說她是我娘子來著,莫非是風大,我聽錯了?”
欒輕溪打趣地說道,怔怔地盯著淩芸的小臉看。
淩芸窘迫地想鬆開手,反而被欒輕溪握住了,“這兒人多,還是牽著比較穩當。
走,我們去瞧瞧那個選月仆。”
“還說?看來你是被那大嬸說動心了吧?哼,也是,反正跟女子走婚又不用負責任,你們這些臭男人最喜歡了。”
淩芸說著就一把甩開手,賭氣地想要跑開。
欒輕溪見狀一把將她摟進懷裏,有些無奈地說道:“芸兒,你是對我沒信心,還是對你自己沒信心?你覺得我是如此隨便之人麽?”
淩芸心裏明白,但嘴上卻不依不饒,“我又不是你肚子裏的蛔蟲,鬼知道你是怎麽想的!”
“好了,要是你不想看的話,那我們這就回客棧,如何?娘子?”
“滾,誰是你娘子?臭不要臉。”淩芸嘴裏那樣說,臉上卻笑靨如花,想遮掩也遮掩不住。
欒輕溪見把人哄好了,正準備撒手跟她一起回去。
誰曾想人群突然騷動起來,硬生生地把兩人衝散了。
淩芸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那道銀白身影越來越遠,自己也身不由己地跟著人群往前走。
欒輕溪心頭一急,正要施展輕功飛縱過去,可剛一提氣,卻感覺胸口一悶,竟然提不起氣來。
糟糕,中計!
腦海中突然閃過跟他們說話的那位大嬸的身影,欒輕溪的冷眸眯了起來。
看著淩芸離他越來越遠,最後被淹沒在茫茫人群中,直至消失不見。
淩芸隻是一愣神,就失去了欒輕溪的蹤影,她想回頭去找他,可想起他之前說過的話,還是決定待在原地等人群散去。
約莫大半個時辰之後,人群盡散,也沒再見到欒輕溪的蹤影。
路人川流不息,她卻沒等到那個人,內心禁不住的慌亂了起來。
轉了一圈,還是沒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芸兒妹妹,你也來月河鎮遊玩麽?據說今晚的拜月廟會選月仆,你不去看看麽?咦,祭司大人沒有陪著你麽?”
淩芸聞言,秀眉微擰,轉身一看,一輛華貴的馬車映入眼簾,車上探出的那半個身子,正是那道聲音的主人——一道熟悉的身影。
本來心情已經糟透了的淩芸,沒想到居然在這種地方遇到文輕搖。
淩芸緊握的拳頭猛地一張,化掌為爪,後腳一蹬,提勁就往馬車上抓去。
啪!
眼看她的手觸碰到文輕搖的一刻,一道猛烈的掌風襲來,情急之下,淩芸隻得硬拚著接了一掌。
冷哼道:“原來四王子也在,怎麽?放棄王儲之爭,改遊山玩水了麽?”
“咯咯咯!”文輕搖掩嘴輕笑,“芸兒妹妹不知道麽?我與王爺正前往封地呢。
路過月河鎮,聽說這裏舉辦廟會,這才過來湊個熱鬧。妹妹既然是獨自一人,不如就跟我們一起吧?”
說著,把頭轉向車內,“王爺,您意下如何?”
段奕軒封王了?這怎麽可能?
淩芸心裏咯噔一下,一種不太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哪有這麽巧的事,她剛跟欒輕溪分開,就遇見這兩個人?
何況,段奕軒是何許人也,他會心甘情願前往封地?除非太日打西邊升起。
可是,憑她的武功,根本不是段奕軒的對手,她還是趁早離開為妙。
她剛想轉身離開,就聽段奕軒說道:“淩姑娘,既然本王的愛妃相邀,那便上來一聚吧?”
話音未落,淩芸感受到一道難以抗拒的吸力,渾身失去了自控能力,雙腳一輕,生生地被拉上了馬車。
淩芸剛要出手反抗,脈門就被扣住了,隨即被點了穴道,僵在原地,動彈不得。
段奕軒摸了下剛被淩芸掌風劃傷的脖子,看著淩芸的眸光散發著陰冷的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