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台階
淩芸原本還有些擔心欒輕溪,這下反而好些,看樣子他還不知道欒輕溪的真實身份。
她倒是有些期待,當南昊知道欒輕溪的身份時會是什麽樣的表情,不過眼下還不是時候。
欒輕溪才不會跟南昊逞口舌之快,特別是在這個節骨眼上,就讓他先得意一會兒吧。
要是因一時之氣讓南昊知道他的真實身份,他就相當於失去一張強大的底牌,沒好處不說,且徒增不少麻煩。
他就一副“請開始你的表演”的表情,默然不語地看著南昊。
南昊突然撇了撇嘴,隻因他看到淩芸策馬與欒輕溪並排而立,覺得有點刺眼。
他對淩芸有特殊的想法,就是將淩芸看作自己的所有物。
“郡主最近可好?可有興趣隨本世子到南寮一遊?”
“南寮呢…那種到處是毒草毒蟲的所在,光用想的就感覺頭皮發麻,還是算了。”
淩芸很誇張地打了個寒顫,一臉嫌棄的樣子。
“本郡主純潔善良得很,要是像世子您一樣被那些毒物汙染了,到時連我的男人都不敢要我了可如何是好?”
淩芸毒舌了一回,把他的話頂了回去,順便幫欒輕溪出了口氣。
“郡主還是一如既往的率真,本世子會在南寮等待郡主的駕臨,到那時,本世子將會親自陪著郡主遊曆南寮,相信郡主定會終身難忘。”
南昊絕美的俊顏上,泛出一抹妖冶的怪笑,琉璃般的英眸中閃過一絲戾色。
“本郡主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世子在出言威脅?我真的好怕怕。”
淩芸做出一副驚恐狀,怎麽看怎麽不像害怕,更像是在譏諷。
南昊也懶得跟淩芸計較,將兩根手指塞進嘴裏,吹了個口哨,隨即帶著他的人馬和那群藥人消失在小樹林中。
淩芸兩人都沒有阻攔,目送南昊等人絕塵而去。
她臉露憂色,“等我哥哥到來之後,咱們還是馬上回去吧,這事還麻煩著呢,王上、戰事,還有後續的安排。”
“嗯,我已經傳書讓坤想辦法盡量拖延,那些事等回去再作處理。”欒輕溪鬆了口氣,又不禁擔憂了起來。
翊國與南寮的戰況自不必說,特別顧慮的是南昊這個人。
他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僅僅是為了看自己的笑話麽?
淩芸陪著姬羽詩說了一會兒話,就聽到遠處傳來的一陣馬蹄聲。
她撩開珠簾放眼望去,就見段奕宸正帶著一隊人馬趕來,“姐姐,是煜國太子來了。
放心吧,過段日子我會去煜國找你,姐姐先忍耐幾日。這些藥拿著,以備不時之需。”
淩芸沒講太多,有些事情還是讓她哥哥去操煩吧。
段奕宸打馬停在了馬車前,抬手吩咐道:“你們先去打掃一下戰場,還有,保護好馬車。”
說著,他下馬徑自到走車前,拱手道:“本宮來晚了,令郡主受到驚嚇,郡主可還安好?”
“勞煩太子殿下掛心,詩韻並無大礙。”姬羽詩淡淡地說道。
隨後,她拍了拍淩芸的手,柔聲道:“妹妹一路小心,姐姐在煜國等你。”
淩芸嗯了一聲,撩開珠簾衝段奕宸使了個眼色,仿佛在說讓他照顧好姬羽詩。
段奕宸微微頜首,轉身上馬。
淩芸有些擔心地對欒輕溪道:“我哥哥能平安回去麽,你說?
煜國那幾位王子也不是什麽善男信女,他們肯定不會放過這麽好的機會,真為他們擔心。”
“你該相信奕宸太子的能力,畢竟到現在他還好好地活著。
好了,時間緊迫,就此跟他們道別吧?”欒輕溪兩人與段奕宸拱手互相告別,一切盡在不言中。
淩芸也知道有些事不能再拖,是時候作個了結。
兩人歸心似箭,一路幾乎沒有什麽耽擱。
剛到山腳,就見到黑壓壓的軍隊,兩人對視了一眼,神色都凝重了起來。
眼前這陣仗,欒輕溪抗旨離開之事,想必王上已經知道了,隻是迫於情勢,還沒到撕破臉的地步。
但姬天德已經被控製住,這就不好說了。
淩芸早有打算,實在沒辦法的話,她就用攝魂控心先控製住他,走一步算一步。
欒輕溪將馬韁交給旁邊的近衛,轉而道:“芸兒,你先回去準備一下,我先去接旨,其他事等見麵再談。”
“好,那我就先回去了。”瘋狂趕路之下,淩芸還真是累了,先回去好好睡一覺再說。
剛踏進院門,淩芸就見蘭兒和逐月正坐在院裏曬著太陽嗑瓜子聊天,禁不住有些無語。
突然覺得為毛她這個主子混得苦逼兮兮的呢?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她一路馬不停蹄,還要各種擔驚受怕,她們倒是悠閑自在。
這會兒她是心理相當不平衡,輕咳了一聲道:“蘭兒,逐月,我回來了。”
蘭兒聞聲轉頭看向淩芸,先是愣了一下,隨即立刻迎上去:“小姐,您…您怎麽了?怎麽變成這樣了?
這段日子肯定受苦了吧?蘭兒這就去給小姐準備熱水。”
淩芸心頭一暖,擺手道:“好,去吧。”
逐月走到門口,四下觀望了一下,關上門才上前稟報。
“小姐,這段時間,那個苑兒出入了好幾次祭司大人的庭院,大都是在深夜。”
“好,我知道了。看來差不多是時候了,解決掉她和她背後之人後,我們就啟程離開翊國。”
淩芸叮囑道,突然想起什麽,“對了,有件事你和追風要注意一下,我不希望林玉鳳和淩峰再跟在我爹身邊。
無論你們使用什麽手段,都要讓他們永遠留在王都。”
逐月拱手應道:“是,屬下領命。”
淩芸擺手道:“你們這兩天辛苦些,必須盡快解決這兩件事。”
她這一去可以說是跟逃命差不了多少,留著他們變數太大,她也不可能安心前往煜國。
淩芸幾乎可以預料到接下來的日子會有多艱苦,保不準還有性命之憂,帶的人越多就越危險。
看著逐月離開,淩芸終於疲憊地鬆了口氣。
這頭,欒輕溪剛回到法華寺,就有人告訴他,王上身邊的羅棠總管已經在寺裏住了兩日,等著給他宣旨。
隻是坤告訴羅棠,說這兩天祭司正為祈福作準備,任何人都不見,他也隻得等著。
有些事王上雖心知肚明,可明麵上還是得找一個“合理”的理由。
如此王上才好給欒輕溪一個台階,雙方才不至於鬧得太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