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著想
逐月知道,小姐有時候看著是對手下嚴格要求,事實上卻很為她們著想。
她如今越來越覺得,當初被夫人指定來保護小姐,是她的福氣。
兩人剛到東院門口,府中影衛就去通知欒總管了,以至於逐月還沒敲門,欒總管就開門迎了出來。
“郡主,您是來找少主的吧?”欒總管和藹地問道。
淩芸微微挑眉,這祭司府果然是守衛森嚴,她們還沒來得及上前敲門,裏頭的人就已經知道了。
點頭問道:“欒叔,欒輕溪在院裏麽?”
“少主尚未回來,郡主先進來稍坐吧?王上找少主有事商議,想必很快就能回來了。”
“好吧,兌的身體沒問題了吧?”淩芸點頭道,隨口問了一句。
“嗬嗬,早就痊愈了,他一直想要當麵感謝郡主,若不是郡主及時出手相救,他現在怕是不能繼續保護少主了。”
欒總管輕笑道,看得出來說的都是肺腑之言。
淩芸知道健康的體魄對影衛來說意味著什麽,要是兌的健康毀了,那他就再也不能留在欒輕溪身邊了。
即便欒輕溪不嫌棄他,但那對兌來說必定是致命的打擊。
因此她聽了欒總管的話,隻是了然地點了點頭。
剛到前廳坐下沒多久,欒輕溪和兌便從宮裏回來了。
兌再看見淩芸,終於不像原來那般木頭木腦的樣子,雖然臉上依然什麽表情,但眸光中卻充滿了感激。
他詢問地看了一眼欒輕溪,接著走到淩芸麵前,躬身抱拳。
“前幾日多謝郡主出手相救,郡主對兌的救命之恩,來日郡主有需要的話,兌定會竭盡所能為郡主辦事,萬死不辭。”
“不用了,救你的報酬我早就收過了,隻是以後還是得小心點,我救得了你一次,不代表每次都能這麽走運。”
淩芸看了欒輕溪一眼,擺了擺手道。
兌受教地點了點頭,默然站回欒輕溪的身後。
欒輕溪掖了掖寬袖,黑眸半斂,問道:“找我有事?”
“嗯,今天早上忘記問你,你對鎮南將軍府的了解有多少?裏麵有沒什麽機關密室?”淩芸開門見山地問道。
欒輕溪不動聲色地問道:“怎麽突然問起鎮南將軍府?”
“我要救人。”淩芸回道,沒有一絲猶豫。
欒輕溪掀起眼皮,專注地看向淩芸,仿佛試圖從她臉上看到一抹隨意。
但是看了好一會兒,對麵的那張俏臉上仍然寫滿了認真和篤定,讓他多少感到有些無奈。
收回目光,欒輕溪淡淡地回道:“將軍府中機關陷阱自然是有的,但想要救人,需要小心的並非機關,而是隱藏的暗哨。”
淩芸默然不語,她自然也曾考慮過這點,但不試試,她真的是不甘心。
說是為了去救邢昭霖,但她心裏清楚得很,對付公羊家,更多的是因為她自己,確切地說是為了她自己。
那個邢昭霖或許是個誘因,但絕對不是動因,不是令她堅持的理由,也因為想得清楚,就更要去走一遭。
哪怕是無功而返,她也不想就這麽白白錯過。
其實她來找欒輕溪,多少有些自私的想法,那便是希望他能助她一臂之力。
可需要幫忙的話噎在嘴邊,怎麽也吐嚕不出來,鬱悶是有的,更多的卻是懊惱。
欒輕溪從對麵那雙眸子裏到底讀出了多少,隻有他自己才知道。雖然淩芸沒張嘴,但他很明白,他肯定是要陪她走這一趟。
“亥時在將軍府外等。”
淩芸怔愣了一下,沒想到自己還沒張嘴,欒輕溪就已經給出了答案。
心裏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既然他開了口,她再矯情推諉,那就沒意思了。
於是點了點頭,看了看天色,“那我就先回去了,亥時將軍府外見。”
欒輕溪嗯了一聲,起身虛抬手道:“走吧,我送你出去。”
淩芸走在欒輕溪身邊,突然想起上午和坤的談起的話,問道:“上次你跟我說到血月島的事,似乎還沒講完?”
欒輕溪轉頭看了淩芸一眼,抬頭望天,淡淡地說道:“以後吧,以後有機會的話……”
淩芸覺得欒輕溪似乎有顧忌,他不願意多說,她當然也不好再問了。
接下來,兩人都沒再開口,直到淩芸和逐月離開,身影漸漸消失在小道的盡頭為止。
時值夜晚,萬籟俱寂,漫天星光。
身穿一襲黑色勁裝的淩芸來到將軍府附近。
她梳了個簡單的馬尾,高高地束著,襯得她高挑苗條,臉上蒙著絲巾,隻餘一雙璀璨流光的鳳眸。
淩芸遠遠地見到同樣是一身黑色勁裝,臉戴銀質羅刹麵具的欒輕溪,沒有停頓,直接朝著他走去。
說起來,自從她得知了銀月的真實身份之後,欒輕溪就再也沒有以這副打扮呈現在她麵前。
不得不說,銀月的裝扮看上去比為食人間煙火的謫仙更有人情味,看著也順眼些。
這些她也就是在心裏想想,不會傻傻地說出來。
尤其此刻,她還需要欒輕溪的幫助。
欒輕溪隱在麵具後的墨眸凝聚著一縷清輝,指著將軍府的正門道:“過會兒我們從府前進去。”
“府前?會不會太冒險了些?”淩芸吃了一驚,從她們所在的位置,能看到府前的燈光,八成是有巡夜的家丁。
她們的行蹤很容易就暴露在燈光之下。
“前麵才是最安全的,你從祭司府的構造還沒看懂麽?放心吧,我會帶著你。”
欒輕溪說道,淩芸隻好點頭,誰叫她是個半吊子,這也是沒辦法之事。
若是沒有欒輕溪,她恐怕靠近將軍府就會被發現。
這種時候隻能交給“專業”,她幹脆閉嘴,不再發表意見。
府前就府前吧,隻要能安然進入就行。
“你要救的人到底是誰?這會兒總該告訴我了吧?”欒輕溪主動問道。
淩芸想著還是要提前說好,在裏頭恐怕不方便交流,總不能比手劃腳吧?
“我準備救的是我手下的弟弟,我從未見過他,隻是知道他的名字而已。
我查到他被關在了將軍府裏,但卻一直沒能探查到他的確切所在。”
她思忖了片刻,隻是說了救人的事,但想要趁機探查地形之事卻沒有講出口。
欒輕溪能幫她救人就已經不容易了,她不可能自私到讓人家再為她冒險探查地形,那可比救人要危險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