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五章 交易
這裏不再是單調的黑色,隨處可見許多名貴的擺件。
粗略一掃,文輕搖發現,這裏任意一件擺件,都是價值連城。
掀開一簾曳地輕紗,文輕搖抬眉看見前麵靜立著一道頎長的背影,“小女子文輕搖見過辰灝公子。”
文輕搖的嗓音猶如黃鶯輕啼,身姿綽約。
卻見轉過來的身影神色淡然,眼眸中未表現出一絲驚豔,古井無波。
與此同時,文輕搖也微微有些失望,不曾想大名鼎鼎的辰灝公子,居然會是這樣一副普通到掉渣的相貌。
但想到那些江湖傳言,眸中的失望之色又隨之消散了。
這辰灝公子身份神秘,哪可能以真麵目示人?她差點賞了自己一個巴掌。
麵具分很多種,雖然他不曾戴麵具,但不是還有人皮麵具麽?她臉上那層皮八成是偽裝的。
“文小姐請坐。”辰灝虛抬了抬手,示意她坐下。
他的嗓音聽起來也相當普通,說不上好聽更算不得難聽。
這樣的一個人,屬於放在人堆裏就認不出來的類型。
但就是這麽一名普通的男子,身上卻穿衣著華貴,裝扮得體,從而襯得他鳳表龍章,玉樹臨風。
眼尖的文輕搖發現,他那身紫玉錦袍,價值千金也毫不誇張。
這種表內不一的矛盾糅合在一個人身上,卻顯得十分的相稱,生不出一絲違和感,反而讓人眼前一亮。
這人似乎就該這樣,要是換一副容貌,也絕對是一位絕色傾城,風華無邊的翩翩貴公子。
文輕搖怔愣了一下,便回過神來,上前落座,張口道:“辰灝公子,實不相瞞,小女子有幾件事情想要拜托公子。”
“辰灝閣的規矩,想必文小姐應該清楚吧?”辰灝公子沒有接話,事先挑明。
“清楚,這是密函,請辰灝公子過目。”文輕搖說著,把一封火漆封緊的信函擺在桌子上。
辰灝拿起信函,瞟了文輕搖一眼,當即拆開。
熊!
辰灝看過裏麵的內容後,當著文輕搖的麵燒了,信函當即燃成灰燼。
“辰灝三日後給文小姐答複。”辰灝公子冷臉道,不帶一絲情感。
“好,那小女子這就先行告辭了。”文輕搖起身微微點頭。
她知道,隻要辰灝公子接了這單生意,就必定會給自己一個答案。
心裏不由得期待了起來,想盡快知道會是什麽樣的結果。
至於酬勞,辰灝公子向來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隻是他要的報酬未必是黃白之物,也可能是其他東西,甚至有些料想不到之物。
想到他可能提出的報酬,文輕搖卻莫名擔心了起來。
倘若自己因為付不出報酬,而拿不到那個結果,那就委實太憋屈了些。
但是辰灝公子的規矩向來如此,她也至於天真到以為還會有什麽轉圜的餘地。
轉念一想,如今他既然接了生意,那這筆交易就算得上是成功一半了。
無論如何,她一定要知道答案,她的命隻能掌控在她自己手上,絕不能捏在別人手裏。
辰灝公子並沒有送文輕搖下樓,她自然也不會要求辰灝公子這麽做,除非她嫌命長。
文輕搖走下樓梯,帶著春兒原路返回,朝成衣鋪子走去。
另一頭,祭司府西院中。
淩芸起來了個大早,正準備到院子裏活動活動筋骨,誰知道一開門就看見欒輕溪已經在院中等著了。
她無語地翻個白眼,“你都不用睡麽?這麽早就來了?”
“昨日不是約好了?要教你輕功,這是秘籍,你先看著,有不懂的地方隨時可以問我。”
欒輕溪聲線魅惑,帶著一絲慵懶,眉眼含笑,從懷裏掏出一本秘籍遞了過去。
淩芸愣了一下,心知自己即便是拒絕也沒用。
索性伸手接過秘籍,隨口道:“屋裏坐吧,昨晚下了一夜的雨,石凳上都是水。”
其實她並不想讓欒輕溪進屋,可人家大清早巴巴地跑來教她練功,總不能開口就讓人家滾蛋吧?
何況秘籍可不是一時半會兒就看得完的,要是兩個人都傻愣愣地站庭院裏,讓人看見了多不好。
欒輕溪沒有說話,隻是默默地跟在淩芸的身後進了門。
兩人各自坐在椅子上,蘭兒很快就上了一壺清心,給兩人各倒了一杯,然後識趣地退出了屋子。
一時間兩人靜默無語,屋裏隻剩下嘩啦啦的翻書聲。
淩芸本以為自己會一絲半點也看不進去,開始翻書也不過是做做樣子給欒輕溪看的。
可當她翻開秘籍時,見每頁最下方都有小字注釋時,心思便漸漸認真了起來。
傻的都知道,這些注釋是欒輕溪剛加上去的,目的顯而易見,就是為了幫助她更好地理解這裏頭的內容。
想到昨晚欒輕溪回去後就連夜給她標記了這些注釋,讓她內心不收由得泛起一絲感動。
從頭到尾完完整整地看了一遍,她抬眉看向欒輕溪道:“這些都是你昨晚標記的?”
“看懂了麽?”欒輕溪不置可否,神情依舊淡然。
但那微彎的眼角分明是噙著笑,眸光中帶著濃濃的暖意。
淩芸點頭提議道:“光看也沒用,不如出去實踐一二吧?”
“好。”欒輕溪當即放下茶杯,率先起身往外走去。
淩芸跟在他身後走到院中,抬眉看了一眼院牆,想要試著飛上去。
剛運行內勁屈下腿,就被欒輕溪抓住了手腕。
她不解地看著他,問道:“怎麽了?”
“這兒不適合,我帶你去一個好地方。”欒輕溪掃了一眼石桌和牆邊的樹木,微微蹙眉。
淩芸還以為他是擔心自己一旦失控,可能會摔傷,心裏頭還胡亂感動了一把。
可當她看到欒輕溪口中的“好地方”時,連捅死他的心都有。
原來他是嫌那院牆太矮了,竟把她帶到一處矮崖上麵。
高矮是相對而言的,對於淩芸這種患有恐高症的人來說,那簡直就是懸崖好吧?
隻是伸著脖子匆匆往下一瞥,就是一陣頭暈目眩。
她禁不住有些扯火,指著腳下的矮崖下質問道:“這便是你所說的好地方?”
“嗯,剛下過雨,這兒土質鬆軟,即便是摔下去也不會很疼,而且,這個高度更方便你施展輕功,很適合你練習。”
欒輕溪理所當然地解釋道,對淩芸眸中的怒意視而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