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遲到
“翊王大壽,迫在眉睫,主子如果另尋他處,又耽誤了抄寫的時間,這責任恐怕無法擔當。”
說得好有道理,她竟然無法反駁。
淩芸隻好像泄了氣的皮球,撅起嘴忿忿地回到屋裏。
當然,這關門的動靜肯定比較大一些。可把祭司府的下人嚇了一跳。紛紛想來打聽發生什麽事,卻都不敢上前。
“連一個屬下都敢拿這件事來要挾我,真是氣死我了。”淩芸的胸脯一抖一抖的不停地起伏,顯然是氣到了。
次日天還沒亮,蘭兒就準備好了早點。淩芸隨便吃了些,就坐上馬車進宮了。
不就是抄經文,在哪兒抄不是抄?為什麽非得到觀星樓?而且把時間定這麽早,那死假仙肯定是故意的。
淩芸哈欠連天,心中暗罵。雖然不想見欒輕溪,但她也知道,這件事暫時由不得她。
她坐在馬車上搖搖晃晃的,又勾起了她的睡意,正好睡個回籠覺補個眠。隻有養足精神,她才能好好想個法子,擺脫抄經文的差事。
淩芸還處在半睡半醒的狀態,馬車穩穩當當地停在了宮門口。
陪同進宮的蘭兒輕歎了口氣,輕搡了搡她:“小姐,到宮門口了。”
淩芸根本就沒睡著,她輕揉了揉眉心,醒了醒神,“走吧,下車。”
“來者何人?竟敢擅闖宮門!”侍衛厲聲喝道,一副嚴陣以待的架勢。
“大膽,聖女奉祭司大人之命,前往觀星樓抄寫祭天經文,若是耽誤了時辰,爾等擔當得起麽?”
淩芸到今天才發現,兌作為貼身護衛還是有一定作用的,至少像今天就免除了不少麻煩。
“原來是兌護衛,這位一定是聖女,我等眼拙,無意冒犯,還請聖女恕罪。”
幾名守衛點頭哈腰地說道,他們也很早就接到通知,聖女近日會到宮裏的觀星樓抄寫經文,所有宮門守衛一律放行。
隻是他們沒想到是從他們鎮守的白虎門進入,而且打扮得那麽隨意,任他們想破腦袋也沒猜到啊,登時嚇得跪祭天聖在地。
“不知者不罪,你們也是職責所在,都起來吧,本聖女現地可以入宮了麽?”淩芸也很大度地揮了揮手。
進了白虎門,一路還算是暢通無阻。可是淩芸從來都沒有去過觀星樓,自然是兩眼一抹黑,還好有兌帶路。
觀星樓是翊王姬天德為方便祭司欒輕溪占卜觀星,而修建的一座宮殿。
宮殿的建造奇特,就像一座佛塔,青磚碧瓦。中間有一道螺旋階梯,可以直通頂上,為了方便觀星特別設計的平台。
“小姐,我們得快些才行了,時辰不早了。”蘭兒在一旁催促道。
剛走近觀星樓,就見一名高大壯碩的漢子正站那兒引頸張望,見到她了就快步走了過來。
“淩小姐,您今天晚了一炷香的時間。”那漢子狼顧了一下,身體稍稍前傾,對淩芸低聲說道:“提醒您一句,主子可不喜歡別人遲到。”
“哦?”淩芸柳眉挑了挑,“如果遲到了呢?”
這貨還真有意思,竟然會主動提醒她。淩芸自我感覺還沒跟他熟絡到那種程度。
“通常遲到的後果會比較嚴重。”
說話的漢子,就是一直跟在欒輕溪身邊的乾。
他和坤、兌、巽四人都是欒輕溪手下的四大護衛。據她所知,四人各司其職,相當了得。
他負責欒輕溪的安全,因此對淩芸是最熟悉的。可能是知道主子對她有興趣,心裏不免對她多了些同情。
要知道,往往被主子注意之人,大概都沒有什麽好下場。
“乾,看來本師平日裏實在太忽略你了。你有如此大才,跟在本師身邊確實委屈了你,不如……”
觀星台上傳來了一道冷冽如水的聲音。
“主子,屬下不委屈啊。”乾渾身打了個寒顫,臉色肉眼可見泛白了起來。
“欸,對了,屬下突然想起有事要和巽商議,屬下這就先行告退了。”
他一說完,提氣幾個起落,消失在了觀星樓門前。
乾一刻也不敢怠慢,不然倒黴的就是他了。恰巧見兌正在門外竊笑,臉立馬黑了下來。
淩芸望著他慌張逃竄的背影,無語地撇了撇嘴。看在他好言提醒的份上,以後整他主子時就饒過他吧。
就在此時,她的麵前出現了一道魁梧的身影。不是欒輕溪更是何人?
他看著淩芸似是下了什麽決定般的模樣,打斷道:“淩小姐,本師昨日提醒的時辰是辰時正點,現在再次申明一下,明日請記得辰時正點前來。”
淩芸本來想辯解兩句,不過話到嘴邊又噎住了,心想還是不要浪費唇舌了。
為什麽這貨總能在她想開口之前就用話堵住她?
“祭司大人,不知道經文在哪兒?既然時間不早了,那我們不要浪費時間吧?”
她也不糾結,幹脆轉移了話題,不過接下來差點沒把她氣暈。
“淩小姐可識字?”欒輕溪沒有回答,而是冷不丁地來了一句。
這貨有毛病吧?既然連她識不識字都不知道,幹嘛還欽點她來抄經文?這很矛盾不是麽?
淩芸木在那裏,腦海裏登時有不太好的聯想。
欒輕溪見她愣神,轉身道:“淩小姐,跟本師上來吧。”
淩芸這才回過神來,搖了搖頭道:“祭司大人是聰明人,我也不想和你拐彎抹角。
我自問無才無德,為何選擇讓我來抄寫祭天經文?還是說祭司大人是公報私仇?所以……”
淩芸的前身在雲澗城可沒啥存在感,什麽蒙天眷顧?騙小孩呢?這一路上她找了幾次機會都沒問清楚,這會兒她非得搞清楚不可。
她可不想被人玩弄於鼓掌之中。
“原因為何,本師在先前已經說地很清楚了,淩小姐不必妄加猜測。至於公報私仇…淩小姐莫非和本師有仇?”
欒輕溪反問道,臉露玩味之色。
他可是清楚記得某人的那篇“論祭司”,要說有仇,那也應該是反過來吧?
至於那個“公報私仇”的說法,難道在她心裏他是個睚眥必報的小人?
淩芸也不想再和他試探下去,單刀直入地道:“是不是我說的那個原因,我想祭司應該心知肚明。
前段時間在街上那事,我可以向你道歉,對不起,我不應該利用你。今天說開了,我們之間的事就此兩清,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