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一章 藥妝
咣!
梁筱美的屋裏,一陣碗筷摔落的聲音,隨即一道撕心裂肺的叫罵聲傳了出來。
“不吃不吃!趕緊給我拿走!”
隨即幾名丫環驚慌失措地退了出來,走慢點都怕殃及池魚,傷著了找誰說理去?
“怎麽,少奶奶還不肯吃麽?”她們身後冷不丁地傳來上道清冷的聲音。
“回夫人,少奶奶她……”連喬抿著嘴,都快哭了出來,雖然是丫環,但她什麽時候受過這樣的氣?
同時,梁筱美如此痛苦,作為她的陪嫁丫環也是感同身受。
“行了,交給我吧。”來人正是大房夫人董春蓮,她隨意擺了擺手,示意她們退下。
董春蓮推開門,看到滿地狼藉,本來就不太好看的肥臉就越發陰沉。
“都說了……”梁筱美抄起一個杯子,正要往門的方向摔過來,見是董春蓮,瞬間啞了火,把手中的杯子放了下來。
“看你這個樣子,成何體統?過去那多智靈巧的梁筱美哪裏去了?”董春蓮冷斥道,這些話就像冷箭一樣,插向她的心髒,滴血不止。
梁筱美整個人都憔悴得不行,沉默了片刻才幽幽地道:“母親。”
“現在冷靜了?”董春蓮走到桌子邊,把木凳上的碎屑掃了下來,緩緩地坐了下去。
“為母知道你心裏難過,我聽說最近城裏流行一種什麽藥妝,許多千金貴女都嚐試過了,似乎效果不差。”
梁筱美一聽,眼都直了,整個人都提起了精神,顫聲問道:“什麽?母親,您說的是真的麽?”
董春蓮瞟了她一眼,果真是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但在梁筱美身上卻體現得淋漓盡致。
“當然是真的,為母什麽時候騙過你?我已經差蓉嬤嬤帶著連喬前去,想來應該很快就有消息了。”
梁筱美的神情終於鬆了些,猛地反應過來,“母親,適才是媳婦失態了,讓您失望了。不過這不能怪我,要怪都怪那該死的淩芸!”
若是冥冥之中有注定,淩芸這會兒應該在狂打噴嚏,因為有人在咒罵她。
“所有千金貴女都有事,就她們姐妹沒事,肯定是她搗的鬼!”
冷靜下來,梁筱美思前想後,也許是先入為主,都把矛頭指向淩芸兩人。
“無論是不是她,城主府已經按下了,我們就不要多生事端。”董春蓮不知道是有意提醒還是息事寧人,這話說得相當平淡。
梁筱美貝齒緊咬,眸中都是忿忿之色,“難道就這樣放過她了麽?我聽說她今天已經跟祭司大人啟程上京了,以後我們想對付她就更難了。”
“難?嗬,”董春蓮幹笑一聲,若有深意地道:“別忘了她們要路過南都府,就算到了京城,同樣沒跑出我們的手掌心。”
“您是說……”梁筱美眉梢微挑,似乎想到了什麽,“姑丈已經回了都府,為了婷兒,他肯定也不會讓淩芸好過,可到了京城……”
“健兒在王都已經打點好,你放心好了,就算再不濟,至少還有你大姐。”董春蓮說道,無論是表情還是有些玩味。
“大姐?”梁筱美倒是有些意外,如果沒聽錯的話,她指的就是淩健的大姐,嫁到王都的大姑奶奶——淩菀。
“可是……”
淩菀嫁給了王都宋家的大少爺宋玉培,並育有一女宋思絲,但後來因為某些緣故又改嫁給大財主羅家的獨子羅四義。
因為這件事淩榮已經跟她斷絕關係,幾乎老死不相往來。但每一名子女都是母親的心頭肉,董春蓮私底下還跟淩菀有所聯係。
淩健能在王都進入王城衛也是淩菀讓羅四義,背地裏活動過的結果。算起來這已經是不小的人情,若現在還要麻煩她出這個頭,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為母知道你在想什麽,再怎麽說她們也是親姐弟,何況從小她就格外疼愛健兒,隻要他張嘴,你大姐肯定會幫忙的。”
董春蓮淡淡地說道,仿佛一名老謀士,運籌帷幄。連梁筱美都有些看呆了,不禁懷疑平時她那麽忍氣吞聲都是裝的。
“夫人,少奶奶。”蓉嬤嬤火急火燎地衝了進來,踩到地上的一個破杯子,差點沒摔個狗啃泥。
“蓉嬤嬤,你沒事吧?”梁筱美上前托了她一把,臉露愧色。這滿屋的破碎都是她的“傑作”。若因為如此而害蓉嬤嬤閃了老腰啥的,那肯定是要被董春蓮責怪。
“謝少奶奶關心,老奴沒事,這就是老奴剛從馨芙軒買的藥妝,您快試試。”
若是換作別人,蓉嬤嬤早就大發雷霆了,但在梁筱美麵前她卻怒不起來,反而語帶催促地說道。
梁筱美一把接了過來,迫不及待地拆開了一塊沉色的方巾,裏麵還一個小錦盒。
人靠衣裝馬靠鞍,淩芸地設計時連包裝也考慮在內,就連向來挑剔的梁筱美也是眼前一亮。自然而然地認為這一小瓶肯定價格不菲。
打開之後是一個小瓷瓶,梁筱美小心地打開蓋子,像是擔心會弄灑一般。
蓋子一開,整個層子就彌漫了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
“蓉嬤嬤,這要怎麽用?”梁筱美目不轉睛地盯著瓷瓶內綠得有些發亮的藥膏,語氣都帶著幾分急切。
“聽說是直接塗抹在臉上和有抓痕的地方,少奶奶,您快試試。”蓉嬤嬤虛抬了抬滿是皺紋的手,示意她趕緊嚐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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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筱美連忙走到銅鏡前,仔細地摳了一小坨,輕輕地塗抹在臉上。瞬間傳來一陣涼意。
“少奶奶,怎麽樣?”蓉嬤嬤有些在意地問道。
“嗯,感覺是不錯,就是不知道效果,對了,這馨芙軒是誰開的?”梁筱美隨口問了一句,愁眉算是展開了一些。
“哦,聽說是素芳齋的僮掌櫃和鐵匠鋪的藺大師。”蓉嬤嬤輕笑道,隻要梁筱美滿意,她這趟總算沒白跑。
“藺大師?”梁筱美倒是有些意外,僮掌櫃就算了,藺榮九一個打鐵的怎麽做起這種生意來了?
“是的,聽說他受了暗傷,短時間是不能打鐵了,所以才改了行當。”蓉嬤嬤補充道。
“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