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傳染
文輕搖哭得肝腸寸斷,一雙杏眼腫得跟銅鈴似的。
令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據說這怪病是從公羊儷雅的壽宴之後才開始流行的。可是她又不參加,身體也沒事,又很少出門,這病到底是怎樣染上的?
“春兒,你去…去看看仙靈使請來了沒有?如果真的治不好…我…我還怎麽活呀?趙公子…也會嫌棄我吧,嗚嗚……”
文輕搖抽泣著,淚流滿麵,眸光中盡是憂傷。
春兒福了福身,應道:“奴婢這就去。”
文輕搖摸著自己臉上的抓痕,越看是越傷心,幹脆咣地一聲將銅鏡和一桌什物摔到了地上,伏在桌上失聲痛哭了起來。
少頃,春兒小跑著進了屋,氣喘籲籲地道:“小姐,趙公子帶著青銅仙靈使周公子來了,已經快到院外了。”
“趙公子?”文輕搖立刻用帕子擦了擦臉上的眼淚,跑到床上催促道:“快,快把床幃放下來,絕不能讓趙公子看到我現在的樣子。”
春兒手忙腳亂地放下床幃,塞好紗帳道:“小姐,聽說趙公子一得知您不舒服,立刻就去請了周公子過來,可見趙公子是真心愛您的。
您可別再傷心了,您在這稍等一會兒,奴婢這就出去迎一迎。”
話落,春兒便火急火燎地跑了出去。
文輕搖躺在床上,首先聽到了她兄長文誌賢的聲音,“趙公子,搖兒這孩子躲在屋裏哭了一整天了,你來了就好了。”
接著,是趙無基的聲音,“勞煩周公子了。”
隨後是周維航的聲音,“你們幾個先進去看看,不管你們用什麽辦法,一定要醫治好,知道麽?”
很快,春兒跑了回來,文輕搖將她的一隻手伸到帳外,春兒在她的手腕上蓋了一塊絲帕。
“好了,各位仙靈使可以開始了。”說完,就讓到了一邊。
這次趙無基帶來的不隻是周維航,還有好幾名仙靈使,都是青銅級的,實力一點也不比他差。某種程度上來說還比他強些,畢竟是老牌青銅仙靈使。
接下來,仙靈使們一個挨一個上前,可是診斷過後皆是搖頭蹙眉。
趙無基的個性本就急躁,拖住其中的林仙靈使怒道:“你們診了這麽半天,到底診斷出什麽來了?別給本少搖頭,快點兒說!”
這林仙靈使本就一把年紀,經他這樣一搖,骨頭差點沒散架。
“請恕老夫無能,文小姐這身子根本就無病。”林仙靈使嚇得臉色一白,顫聲回道。
趙無基咬牙切齒地瞪著他,厲聲喝斥:“無病?好端端地怎麽會起了一臉的紅疹?飯桶,都是一群飯桶!”
紅疹?文輕搖愣了一下,她哪有起什麽紅疹?隻是渾身痕癢耐,抓了一臉指甲痕罷了。
淩芸下手很有分寸,如果一整枚的萬毒蟻咬丹,連張仕成都受不了,何況是她。
而且這毒丹的主要原理是促進人體內的濕毒之氣排出體外,造成身體發癢,這群仙靈使能疹斷得出來才有鬼。
趙無基又沒看到文輕搖現在的樣子,先入為主地以為她與其他貴女千金的症狀一樣。
“趙公子,您別動怒。都是搖兒的命不好,也許搖兒這輩子…嗚嗚…這輩子注定無法跟您……”
文輕搖越說越傷心,哭得越狠,倒不是她有多愛趙無基,而是眼看著唾手可得的正室位子就這麽飛了,極不甘心而已。
趙無基沒有回話,隻是一張臉陰沉得連周維航都皺眉。
一直以來他之所以想娶文輕搖,主要原因也是因為她剛好合適的緣故。
如果她這張臉真的沒救了,他當然也不會衝動地作出什麽承諾。
審時度勢,為了借助文家的勢力,一個妾侍的位置還是可以給她的。
文輕搖和文誌賢見趙無基沉默不語,心裏各有所思。
這時,站在一邊的周維航突然開口道:“趙公子,在下之前曾經對這種病症有過一些研究。
雖暫時還沒想到如何醫治,但對這病因還是有些了解。或許從這方麵下手,沒準可以找出醫治的方法。”
“說。”趙無基心中暗忖,現在也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了。況且這周維航是雲澗城唯一白銀仙靈使的義子,沒準還真能想出辦法來。
但凡有一丁點兒可能,他也不想放棄文輕搖這步棋。畢竟隻有娶了她,文家的勢力才能踏踏實實跟趙家聯合,站在太子的一方。
仙靈使們互相對望了一眼,就聽到周維航解釋道:“趙公子請稍等,在下有個問題想問問文小姐。”
“有什麽問題,您請問,輕搖一定知無不言。”文輕搖聽到自己還有一線希望,本來陰沉的眸子中閃起一抹光芒。
她現在已經把這個仙靈使當成了救命稻草,別說是一個問題,就是十個她也會回答。
周維航點點頭,問道:“文小姐發病前可曾飲過酒?”
“有。”文輕搖回答完,隨即問道:“這病難道和酒有關?”
“嗯。”周維航望向趙無基,回道:“據在下觀察,前陣子發病的千金貴女都是參加過公羊小姐的壽宴,並曾經在壽宴上飲過酒的。
因此,在下才斷定這病爆發的誘因很可能就是酒水。”
“酒水?”趙無基撫著下巴,凝眸沉思了片刻,追問道:“這病可會傳染?”
趙無基又不傻,當日文輕搖又不在場,怎麽可能喝到那天的酒水?
“這個…在下還不敢肯定。”周維航說完就低下了頭,隱下了另外一半沒有張嘴說完的話。
文輕搖聽到“傳染”兩個字,突然回憶起日前在雲澗酒樓的情形。
“公羊小姐,你似乎臉色不太好,莫不是生病了吧?對了,你怎麽一直戴著麵紗?難道是傳染……”
難道問題出在公羊儷雅身上?對,一定是她!當時她就坐在自己身邊,一定是她傳染了自己!
所謂疑心生暗鬼,一旦有了懷疑,此種懷疑就會像雜草般瘋長。
現在的文輕搖便是如此,一想到自己的病有可能是公羊儷雅傳染的,就恨不得將她咬死。
她越想越氣,死死地攥著衣角,差點就當場發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