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暗殺
張仕成反而催促道,嘴角始終掛著淺笑,至於背後的意味,隻有他自己明白。
“張大師大恩,小的無以為報,大恩不言謝,以後有何吩咐,盡管說,我陸培福肝腦塗地,萬死不辭!”
陸培福拱了拱手,鄭重地行了一禮,張仕成隻是隨意地抬了抬手,“小事一樁,何必言謝?”
小事?這可是要殺頭的大事,以後誰敢再說張大師是坑蒙拐騙,老子跟他急!
陸培福微怔,重重地點了點頭,也沒再逗留,若是被人發現,畢竟不是什麽好事。
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張仕成陰冷地笑了笑,眼底閃過一抹冷芒,“雲澗城第一世家?嗬!”
窸窸窣窣!
雲澗城外的密林,一陣雜亂的腳步聲,一前一後數道身影正在極速掠進,在慘白的月光的映襯下,顯得詭譎異常。
“快點!別讓他們跑了!那位大人可等不及了!”
後方足有四五人,手上都抄著短刀,冷芒畢露,他們都是劃一的裝扮——黑色勁裝,臉戴猙獰的獸麵具,聲音低啞陰沉。
“王少爺,您先走!屬下殿後!”
前麵兩道身影,赫然正是當日出現在雲澗酒樓的一老一少,石老和王少爺。
他們身上都各自掛了傷,王少爺捂著手臂,指間滲出鮮紅的血絲。
“不行!我怎麽可以一走了之?要麵對的我們一起麵對!”王少爺並沒有退縮,而是留了下來。
“王少爺,別忘了您的使命!屬下死不足惜!走!您快走!”
石老卻並不領情,推著王少爺,叫他趕緊離開,滿臉血汙,表情都快垮掉了。
啪!啪啪!
一陣疏落的拍掌聲,“好一個主仆情深,你們都不用跑,因為,一個都跑不掉!給我殺!”
“哼!想殺我們?沒那麽容易!蠻牛衝撞!”
王少爺不逃也不躲,直接衝了上去。
“哈哈!就這種水準還敢上前?簡直找死!空穴來風!”
黑衣人揮動著手中的短刀,鋒芒凜冽,破風之聲大作,招招殘忍,要取敵命!
噗嗤!
王少爺奮力躲開,還是掛了彩,手腳多處被砍中,血流如注。
“竟…竟然是天下…第一殺手組織,風…滿樓?”王少爺冰冷地笑道,眼神裏透著絕望,踉踉蹌蹌,差點沒站穩。
“既然知道我等的身份,那,你應該死得安心了吧?”那人冷冷地說道,舉起短刀,見勢是要準備送他最後一程。
“嗬!沒想到我們剛出雲澗城你們就殺動手了,看來,那個人還真是急了!”
王少爺緩緩地閉上雙眼,嘴角劃過一道苦澀的笑意。
“啊!”
砰!
“基兒!”
聽到房中傳來的淒厲慘叫聲,趙不世一把推開房門衝了起來。
這下傻眼了,他看到趙無基在床上痛苦得表情都快扭曲了,滿頭大汗,臉色鐵青。
最重要的是,他像一個“大”字似的被綁了手腳,動彈不得。
“淩芸!你做什麽?”愛子心切的趙不世暴斥一聲,就差將她扯開。
淩芸冷冷地看著他,一言不發,趙不世一凜,似乎想起了什麽。
“看來趙家主是忘了我們約法三章了?”
趙不世老臉一僵,“可是……”
“可是趙無基這樣慘叫,你於心不忍是吧?所以我讓你別進來了!”
淩芸淡然說道,手裏沒停著,繼續往他身上塗抹著什麽。
“你在做什麽?”趙不世緊張地問道,就差上前拉住她的手。
“趙無基患的是濕毒之邪,我當然是在幫他‘驅邪’了!”淩芸玩味地笑了笑。
“驅邪?”趙不世倒是想起張仕成所說的,不過區別在於他說的是“火邪”。
淩芸見他怔怔的出了神,不解釋清楚他是不會善罷甘休的,畢竟趙無基嘶吼得跟殺豬一般,是個人看了都會心驚膽寒,何況是他的生身父親?
“這種病症初期具體表現為頭痛、嘔吐、煩躁、肢體抖動、肌無力、頸項強直等症狀。”
淩芸幽幽地說道,趙不世微怔,她是怎麽知道的?難不成她早就認識自己的兒子?怎麽可能?
趙不世是聽說了,這淩芸深閨不出,連家門都少離開,怎麽可能認識他?隻是這跟傳聞中的印象有所出入就對了。
“如果這些症狀都得不到有效緩解,那病症就會加重,表現為心率和呼吸增塊、出冷汗、四肢末梢發涼等。”
淩芸也不管趙不世聽不聽得懂,她要做的隻是表現得很“權威”。
“此期屬於重症病例的危重型,及時發現並正確治療是降低死亡率的關鍵。”
“如果再不治療,患者表現為心動過速、口唇發紺、呼吸急促、咳出粉紅色泡沫樣痰或血性液體。”
“嚴重者血壓降低或有休克,會快速出現生命體征不穩定,危及生命。”
淩芸用的都是現代術語,趙不世聽得一愣一愣的,反正怎麽聽都感覺她是對的。
“既然淩小姐知道病症,那基兒他……”趙不世冷靜了許多,不知怎的,反正感覺比張仕成說的要靠譜多了。
“如果你不再打擾我,或許還有救,否則,萬一我一不留意斷錯症了,會發生什麽,我也不敢保證。”
淩芸漫不經心地說道,自顧做自己的事,連頭都沒轉過來,就像是在自言自語。
“你們幾個,快滾出去!成何體統?毛毛躁躁的!”趙不世衝幾名下人喝斥,“嘿嘿!淩小姐,你繼續,老夫這就把這幾個不懂事的家夥趕出去!”
那幾名下人也不蠢,麻溜地小跑著出去,趙不世這才訕訕地離開。
“趙家主!”
趙不世一隻腳已經踏出門外,淩芸突然叫住了他。
“淩小姐還有何吩咐?”
趙不世愣住了,剛下“逐客令”,現在又叫住自己是要鬧哪樣?
“按這個方子,熬薏米粥,要小心地喂他吃,一日三餐,不能斷!”淩芸唰地一下,把一張方子亮在了他的麵前。
趙不世哦了一聲,看了看手中的方子,又看了看淩芸,臉露不解之色。
“這病是由內而外引起,肌膚的邪氣我已經幫他清理了,剛才他反應這麽激烈,就是排出肌膚的邪氣。”
淩芸一本正經地說道,有幾成真就隻有她自己才曉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