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自殺
蕭荊實在沒有辦法，將遲璿攔腰抱起就要離開。
“你們在幹什麽！”門口忽然一陣冷喝，顧慕桐眼神如同刀般淩厲，背著光高大的身軀讓人看不清神色。
蕭荊看到來人，臉色頓時陰冷下來，他將遲璿輕柔的放下擋在她身前，在看到遲希一臉焦急匆匆趕來時嘲諷的笑了笑。
“幹什麽看不明白嗎？我要帶小璿離開。”
顧慕桐聲音幾乎沒有一點起伏，淡淡的像是好不把他放在眼裏。
“你和她有什麽關係我無所謂，但是這裏是顧家，哪怕你是帶走一條狗，也要經過我的同意。”
蕭荊眼中是難以掩蓋的怒火，他回頭看了看遲璿的神色，卻見她毫無波瀾。
他咬了咬牙，俊秀的麵色忽然軟了下來，他幾乎哀求道。
“堂哥，算我求你，你看遲希姐都已經回來了，小璿在這裏也就不合適了，她現在發燒，我求求你讓我帶走她吧。”他看向顧慕桐身邊的遲希。“遲希姐……”
遲希像是不忍心一般，輕輕地扯了扯顧慕桐的袖子，如水般的眸子看著他。
“慕桐，讓他們走吧，對於小璿來說，蕭荊才是她的歸宿。”
這句話也不知道怎麽觸到顧慕桐的痛點，他周身氣壓驟然變冷，幽深的眸子緊鎖著躲在蕭荊身後的遲璿。
“做夢，當年的事她還沒有受到懲罰，我不可能就這麽放過她，蕭荊，我看在你母親的麵子上才對你多番忍耐，若是再讓我看到你出現在顧家，她就不可能隻是被打發到這間屋子裏那麽簡單。”
蕭荊如同發怒般的小獅子一般怒視著顧慕桐，卻沒有絲毫的辦法，顧家在A市一家獨大，別說他這種羽翼尚未豐滿的小少爺，就是他父親出場，也得對他客客氣氣的。
“你走吧。”遲璿聲音縹緲的可怕，蕭荊不敢置信的轉身看她。
遲璿麵上又是那副死灰般的模樣，她一步步的後退著，縮回到適才呆的床腳，眼瞼低垂不知道在想什麽。
顧慕桐輕輕側開身子給蕭荊讓道，臨走前蕭荊那不想妥協不甘心的眼神幾乎想讓他發笑，他轉身看著暗處縮成一團的遲璿，微微皺了皺眉，直到遲希輕輕地拉扯他的袖子才讓他回過神。
“找人幫小璿收拾一下吧。”
顧慕桐寵溺的攬著她的肩，輕輕地刮了刮她的鼻頭。
“你啊，對於這種女人鳩占鵲巢這幾年，她根本就不配得到你的善良。”
遲希嬌羞的抿了抿菱唇，純情的麵龐泛起紅暈，挽著他的胳膊撒著嬌。
“她到底也是我妹妹。”
顧慕桐在心尖上的人麵前難得的鬆了口。
兩人毫不留戀的離開，遲璿卻也毫不在意，直到有傭人過來幫她收拾房間她也不曾動彈一下。
那傭人實在看不下去遲璿的慘狀，到底也是顧家少奶奶，如今卻過得如同囚犯，偷偷的找來家庭醫生幫遲璿整理傷口，並給她留下不少退燒藥和消炎藥品，悄悄的叮囑她要好好吃。
遲璿的身體一天比一天弱，她常常看著窗外一坐就是一整天，遲希與顧慕桐兩人正甜蜜，聽外界在傳言甚至在商量婚期，顧家的傭人幾乎都要忘記這偌大的顧家還有遲璿的存在。
飯菜被送進雜物間，常常也是紋絲不動的拿出來，便又絕食的言論傳到顧慕桐的耳中，可是這實在是冤枉了遲璿，她隻是常常忘記了而已，就算是想起也沒有丁點的胃口。
傭人端著飯菜再次離開遲璿的房間，但留給遲璿的卻不是以往的安靜。
顧慕桐一臉怒氣的闖進屋子，拽著她的胳膊將她從陽台上拉扯下來。
“你這幅樣子到底做給誰看？不讓你跟蕭荊你就打算餓死自己？”
遲璿茫然的看向他，眼底深處卻是一片死水，顧慕桐感受到手中的身軀都已經是硌人的骨頭，一把將對方甩到床上，衝著房間外喊著。
“給我把飯菜端進來！”
傭人戰戰兢兢的將飯菜放在床頭邊上就趕緊退了出去，遲璿依舊是那副麻木的模樣。
顧慕桐居高臨下看著她，冰冷的話語從口中吐出。
“當初能做出那樣不知廉恥的事，現在居然還有臉麵去尋死？今天這些你不吃也得給我吃進去，別忘了你那個跟你如出一轍的母親現在可是住在我的地盤上。”
遲璿的眼睛忽然不自然的眨了眨，她強撐著從床上爬起，端過飯菜囫圇的往自己的嘴巴塞著。
顧慕桐看著她難得的聽話心裏卻沒有一絲舒暢。
遲璿瘋狂的吞咽著，一邊幹嘔一邊拚命的往嘴巴裏塞著東西，顧慕桐在一邊冷冷的看著，看著她臉色噎的鐵青，看著她把自己弄得一團糟。
“夠了……”他麵色難看的開口道。
遲璿像是沒有聽見一般，端起餐盤上的湯揚起頭灌著，卻喝的太猛嗆到氣管裏難受的咳嗽著，卻依舊強忍著吞咽著。
“我說夠了！”顧慕桐大手一揮將飯菜全都甩到地麵上，一地的狼藉碎片，可遲璿掙紮著爬下床撿食著灑了一地的食物。
顧慕桐眉頭緊蹙後退了兩步，胸口像是被鐵鏈絞緊的疼痛感。
“少爺，遲璿小姐像是有些不對勁。”管家猶豫的向前道，遲璿近些日子的反應實在是奇怪的厲害，他心頭一驚，畏懼的看向顧慕桐，可憐天見，這姑娘不會是被少爺給逼瘋了吧。
顧慕桐閉了閉眼，終於妥協了，他向前將遲璿髒兮兮的手束縛在身後，將掙紮著的她抱到床上，懷中的體重輕的可怕。
“去找醫生來。”顧慕桐吩咐著管家。
屋裏隻剩下兩人，遲璿也頓時安靜下來，顧慕桐將她擁到懷中，此刻居然難得的溫馨。
“顧慕桐，算我求你，不要為難蕭荊。”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遲璿忽然開口道。
而這一句話卻像是點燃顧慕桐怒氣的導火索，他重重的將遲璿推開，正要發怒，卻被門口焦急的傭人給製止了。
“少爺，遲希小姐暈過去了。”
顧慕桐焦急的想要離開，走到門口卻又想起了什麽，轉身冷冷的看著遲璿。
“你最好給我老實一點，你若不是還有個移動血庫的作用，你也活不到今天。”
遲璿笑了，看著她古怪的笑容顧慕桐皺了皺眉，但也沒有放在心上便跟著傭人匆匆離去。
遲璿低著頭，視線慢慢的轉移到那一地的碎片，目光是令人畏懼的絕望與痛苦。
“慕桐，我真的沒有大礙，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遲希靠在雪白的枕頭上，無力的笑著，小臉蒼白的惹人憐愛。
顧慕桐擔心的上下打量著她，才終於放下心來，心疼的握住她的手。
“我不是讓你好好修養嗎，怎麽這麽不聽話，又把自己弄到了醫院。”
遲希菱唇微啟，欲言又止卻終究沒有說什麽，輕蹙著眉頭的憂鬱之色讓人心都揪到了一起。
“怎麽了？”顧慕桐追問著。
遲希卻無力的搖了搖頭。
“沒什麽？”
“遲小姐你就實話實說吧。”顧慕桐身邊的秘書在一旁開口道。“顧總，剛剛醫生說了，遲小姐的貧血症愈來愈嚴重了，血庫裏配備的血實在是不夠用，遲小姐平日也也沒法像正常人那樣備血，所以…像今日這樣的症狀，以後可能會…”
顧慕桐陷入了深思，隨即寬慰的將遲希擁進懷中。
“沒關係，我來想辦法。”
這時病房的門驟然被從外麵大力的推開，老管家站在門前喘著粗氣，看著屋內的場景欲言又止。
顧慕桐很少看到老管家這般失禮的模樣，皺起眉頭詢問著。
“有什麽事？”
老管家如同驚魂未定一般，咽了咽口水。
“少奶奶她……她自殺了…”一時之間連顧老夫人的叮囑也忘了。
一句話如同平地驚雷，顧慕桐仿佛沒有聽清。
“你說什麽？”
“少奶奶她割腕自殺了。”
顧慕桐大步的走在醫院裏，周身的氣壓低的可怕，從剛才一句話都沒有說，卻讓人畏懼的不敢靠近。
“少奶奶用的是地麵的瓷片，傭人過了好久以後才發現的，送到醫院的時候已經休克了，醫生說……已經沒什麽希望了……”
“誰說的！”顧慕桐失了理智的低吼著。“她怎麽敢，她媽還活著呢！她不敢！”
老管家怔怔的顧慕桐，他是他看著長大的，卻從來都沒有見到他這般瘋狂的模樣。
重症手術室的燈一直都在亮著，顧慕桐呆坐在病房外的長椅上，遲希也拖著身子過來好幾次他也不曾抬起頭。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手術室裏出來一位醫生，麵色卻難看的厲害。
“病人的情況很危險，一般情況下割腕後血液會凝固，不會造成這樣危險的情況，但是病人似乎……一心求死，手腕上的傷痕不止一道，而且，剛剛才發現，她甚至還服用了大量的的藥物，好在劑量不多，不過現在情況差不多穩定住了，但是我建議，等病人恢複，還是帶她去看看心理醫生吧。”
醫生的話像一根根尖刺紮在顧慕桐的耳膜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