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 偷老婆
他深邃的眸色銳利如刀,迸發出來的寒意,令人膽顫心驚。
隻可惜,方寸之內,沒有人影出沒,感受不到他身上的凜冽氣勢。
那張大床上,有兩個人,兩個人。
這一刻,他指關節捏得吱嘎響,下午揍蔣哲遠,真的是下手太輕了。
這個男人,居然膽敢睡他靳韶琛的老婆,他嗜血的雙眸,閃爍著陰森冷寂的暗芒,生出了吃人的心思。
靳韶琛伸手去開露台的門,真是一秒都不願意等下去了。
露台的門緊閉,從裏麵上了鎖,他打不開。
他在糾結著砸窗還是破門,沒想到窗戶並沒有上鎖,他竟然推開了。
蔣哲遠真是猖狂,連窗都沒上鎖,也不怕大晚上的遭小偷。
這還真冤枉了蔣三,這窗是下午的時候沈安諾開的,想疏通下空氣,後來關上了,卻忘記了鎖。
再說,這個小區的治安一貫無可挑剔的,刷卡上樓,不是住戶根本上不了,小偷沒那麽蠢,爬樓梯爬個半死,還不一定能進得來。
靳韶琛身姿矯健,靈活輕盈地攀爬進了主臥室,並沒有驚動床上酣然入睡的兩個人。
他抿了抿唇,聽到了微小的鼾聲,不知道從床上哪個人身上發出來的。
安諾是正對著他的,靳韶琛透過小夜燈,一眼就看到了。
即使沒有小夜燈,他也能一眼認出她來,他的視力哪怕在黑暗中,探囊取物還是十分厲害。
靳韶琛目光貪婪地注視著安諾,她睡得並不安穩,眉頭緊蹙,像是被什麽煩心事深深地困擾住一樣。
不知道床上誰無意間發出的一聲嚶嚀,靳韶琛心頭一凜,眸色瞬間沉了三分。
他灼熱的視線再次落到安諾的臉上,她的神色並沒有起任何細微的變化,應該不是她發出來的。
可這聲嚶嚀,不像是從男人的嘴裏發出來。
靳韶琛板著一張冰山俊顏繞到了床的對麵,垂在身側的雙手有些按耐不住的蠢蠢欲動了。
他狹長深幽的雙眸微微眯起,喉結滾動了兩下,掄到半空的那隻手又垂落了下來,臉上青紅皂白輪番交替。
床上被他誤以為是蔣哲遠的,竟然是夜夢。
他一時頭暈腦熱氣狠了,居然把夜夢跟江禦給遺忘了。
他吐出一口長長的濁氣,又輕手輕腳回到了原位,不想驚醒夜夢。
至於夜夢,他根本沒有準備打包一塊帶走。
夜夢,就還給夜淮頭疼吧,他都自顧不暇了。
靳韶琛將沈安諾從床上輕輕地抱到懷裏的時候,她在他懷中動了兩下,嚇得他一動也不敢動,生怕她下一刻就睜開眼睛,厲聲質問他。
胸膛間的那顆心髒,跳得頻率都不正常了,過了一分鍾,他還維持著這個僵硬的姿勢,發現她隻是挪了下腦袋,找了個更舒服的位置又重新陷入睡夢中,緊繃的神經才鬆懈了下來。
他唏噓不已,人嚇人,真的會嚇死人。
外人眼中無所不能、運籌帷幄的靳總,這會其實也就是個普通的男人,會害怕失去,會恐懼她醒來。
等到他成功將人安置到自己的床上,發現整個後背已經被冷汗濕透。
他應該去衝個澡的,但他並沒有,擔心水聲把某人給吵醒,他還沒有想好如何麵對,會手足無措。
黏糊糊的,到底還是難受,他拿了塊濕毛巾,胡亂擦拭了一番,總算清爽了不少,又快速折回到了床前。
他並沒有立刻鑽進被窩將床上牽動他心聲的女人給擁入懷中,真真實實感受她的存在,而是托著腮,露出了困惑苦惱的神情。
他英挺的兩道劍眉都快攏成了一團,人是搶回來了,但接下來應該怎麽辦呢?
必須在她醒來之前,斟酌出應對之策,不然兩人之間的關係又會惡化。
如果兩人之前沒有五年前的牽扯,這跟藺澄之間的事情澄清也容易上許多。
五年前造的孽,五年後的他,根本就想不到有朝一日,自己會愛上這個曾經被他淩辱過的女人。
可若是沒有五年前,五年後的他跟她,兩人的生活圈子是兩條平行線,產生不了交集,會兜到一塊,還是都虧了念白的誤打誤撞。
他修長溫熱的手指,忍不住落到了她的眉心之間,想要撫平她的焦慮。
指尖一顫,不小心滑過了她的眼角,觸及到了一顆晶瑩剔透的滾燙淚珠,差點燙得他觸電般地收回手指。
他定定地愣住了,一瞬不瞬地凝視她,怎麽哭了?
是做噩夢了嗎?
他竭力克製住把她搖醒的衝動,手指溫熱地拭去她眼角暈染開來的熱淚。
很快,他的指腹都濕了,掌心也沒有避開。
她的嘴唇蠕動了下,他貼近,聽到了兩個不斷重複的字眼,“變態,變態,變態。”
變態。
這兩個字宛若晴空霹靂,一下子震得靳韶琛跌坐到了地上。
五年前,她也是經常夢囈叫他變態,有幾次明目張膽喊。
但那個時候,他不為所動,她的反抗跟掙紮,隻會迎接變本加厲的懲罰。
五年前的不堪回憶,早已根深蒂固植入了她的腦海裏。
除非……除非能夠抹去那段記憶?
這個時代的科技,還沒有發達到隨時抹去一段記憶,但能人異士這麽多,也不是束手無策。
隻是風險,他根本無法承受失去她的任何風險。
也就想想而已,不敢付諸於行動。
靳韶琛並沒有立刻起身,雙手挫敗地捂住了自己的雙眼,心裏的滋味,難以描述。
淺色的燈光下,頹然的氣色襯得灰頭土臉,黯然無光。
靳韶琛幾乎是在地上坐了一夜未起,剛開始內心一直在自我折磨,到後來靠著睡著了,這個過程中,他的大掌,緊緊地包裹著她柔若無骨的一隻手。
淩晨六點,天色蒙蒙亮,沈安諾醒來想上一趟廁所。
她睜開眼,隔了幾秒才適應這並不刺眼的燈光。
慢了一拍,她意識到了不對勁,這天花板的顏色跟自己昨晚躺下來的那間不同。
這並不是蔣哲遠的主臥室,緊接著,她察覺到了自己的右手被人大力攥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