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0章 懷孕
一個多月後。
臻緣餐廳。
“安諾,你在想什麽呢?”
蔣哲遠在她麵前揮了揮手,聲音溫柔體貼,“是不是這裏的飯菜不合你胃口?”
沈安諾猛的回神,垂下眼皮,擋住了眸中的複雜神色,“沒有,我隻是想到明天就開學了,我假期的論文還沒寫完,正頭疼如何跟教授交代。”
蔣哲遠唇角噙著一抹好看的淺笑,“要不你回去就把論文發我郵箱裏,我幫你搞定剩下的,保證明天不讓你被教授為難。”
沈安諾抬眸,眸色澄澈清明,不含一絲的雜質,她搖了搖頭,雖然心動,還是婉拒了對方的好意,“不用了。”
她蔥白的手指拿起一旁潔白無瑕的餐巾,優雅地擦拭了下本就幹淨的嘴角,餐桌禮儀無可挑剔。
沈家祖上也輝煌過,是在沈安諾爺爺這一輩日漸走了下坡路。
到了她父親沈飛華接掌了家業後,沈家在陽城的地位一落千丈,身家也嚴重縮水。
沈安諾的禮儀規矩從小就經過她生母悉心教導,在陽城一眾名媛間,也是出挑的。
在蔣家跟江家來看,沈家是根本不能看的,但在普通家庭而言,那也是高高在上的一個存在。
身為沈家的子女,至少不必為物質發愁。
沈安寧是個例外,她攀比心態嚴重,喜歡追求當季品牌新款,加上繼母的枕頭風吹得厲害,沈飛華給姐妹兩個的生活費一再縮減,以致沈安寧入不敷出。
沈安寧在她這裏借的到底是杯水車薪,所以才會廣撒漁網,如同一隻花蝴蝶般遊刃在各色富家子弟之間。
就是不知道她怎麽會惹上了那個死變態的弟弟……
沈安諾發現自己再次不知不覺走了神,頗為懊惱。
她站了起來,衝蔣哲遠笑了笑,“我歸心似箭,老是想著論文沒完成心神不寧,這頓飯我也吃飽了,就先回去了。”
蔣哲遠頷首,也沒阻攔,對於她的要求,他一貫都不知道如何拒絕。
“我送你回去。”
蔣哲遠也順勢站了起來,招來服務生結賬買單。
沈安諾沒有拒絕,上回她就是沒讓蔣哲遠送她,出了那樣的大事。
哪怕時隔一個多月,她每每回想起那十一天的遭遇,都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好長的噩夢。
尤其是剛逃出來那幾天,她甚至不敢住回到公寓,就擔心回公寓會被死變態的手下給抓回去,於是住到好友鄭唯一那。
幸好不是跟鄭唯一同一個房間,否則肯定會被看出破綻。
被擄走那些天所遭受的經曆,她根本就不敢跟任何一個人提及,沉甸甸地壓在心頭。
蔣哲遠的車,是一輛白色的捷豹,跟他這人倒是有點不符。
沈安諾剛坐上副駕駛座,他整個人就傾了過來,嚇了她一跳。
她往右側挪了些許後,卻發現他隻是紳士地幫她係安全帶而已。
她莫名鬆了一口氣,是她自己小題大作了。
蔣哲遠是今天剛從國外飛回來的,連時差都沒調回來,就心急如焚約她吃飯了。
他看她的眼神深情款款,好幾次她到了嘴邊的分手字眼都吐不出口。
那十一天的暗無天日,讓她在麵對蔣哲遠的時候,總是存了一份愧疚。
畢竟,他對自己是真的好。
還是再等等吧。
蔣哲遠送她回了公寓,看著她上樓燈亮起來後,才鑽回車子裏。
他並沒有立刻驅車就離開,而是坐在駕駛座上吸完了一整根煙。
吞雲吐霧的蔣哲遠,若是沈安諾看到,一定會覺得陌生。
因為,沈安諾所接觸的蔣哲遠,永遠是那副溫文無害、風度翩翩的模樣。
身為蔣家這一輩數一數二出眾的年輕人,他從來都不是沈安諾想得那般的簡單。
他怕露出自己的真麵目,嚇跑她。
隻是,他努力了那麽久,她似乎依然把他隔絕在心防之外。
還有,他出國這一段時間裏,除了第一天晚上她回複了一條短消息外,再也沒有回複過自己。
適才,他旁敲側擊過,她給的答案是,她手機壞了。
她的確是換了一隻新手機。
隻是,他總覺得她藏的心事跟這換的新手機兩者緊密相關。
蔣哲遠吸完一根煙,非但沒有壓下這股浮躁,反而愈發的焦慮了。
*
沈安諾是前幾天搬回公寓裏的,鄭唯一外婆生病了,要回一趟帝都,沈安諾不好意思一個人再賴在那。
搬回來的頭兩天,她一直噩夢連連,以至於到了今天還有些精神不濟。
她沒有躺在床上,而是在書房的書桌前坐了下來。
打開筆記本,她對著論文卻無從下手,總是集中不了精神。
嘔!
她突然覺得胃很難受,想吐。
她飛快跑進洗手間,抱著馬桶大吐特吐。
晚上吃下去的東西,差不多都被她給吐了個精光。
吐到最後,全是酸水了,可她居然還想吐,沒完沒了地想吐。
真是要命!
她一定是吃壞肚子了。
臻緣餐廳價格昂貴,食材不可能以次充好,更不會拿壞掉的出來招攬顧客。
她今天吃的時候,雖然心不在焉,但也沒吃到那盤食物味道不對勁啊。
沈安諾吐完,覺得自己都站不穩了,小腿蹲了太久都麻痹了。
她喝了一杯溫開水後,覺得胃部暖和,舒服了不少。
她又回到了書房坐了下來,晚上就是通宵達旦也要完成論文,她沒有多少時間可以浪費。
可沒坐多久,她又開始覺得饑腸轆轆。
肚子饑餓,注意力也難以集中。
不行。
她最後還是去廚房煮了一碗麵,看著太過清湯寡水,於是拿昨晚剩下的魚湯拌了麵。
結果,兩三口剛下肚,她又有了嘔吐的欲望。
她覺得這麵很腥。
這魚昨天買的時候還是活的,她自己宰殺的,吃完後就放進冰箱裏儲存了,不可能餿掉。
不對勁。
如果不是魚的問題,那麽……
難道……難道她是懷孕了?
這個可怕的念頭剛起,沈安諾就差點從椅子上滑落,她臉上盡是難以置信的神色。
緊接著,她臉色越來越白,雙手忍不住握成了拳頭,手背青筋隱隱突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