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不眠
“你隻需要照顧他…到18歲，一成年那些所有公司的事情都可以交給他了。”他喘著氣又繼續說。“你看著他就行了，公司的事情有人會幫忙處理的。”
這樣看起來我似乎很劃算，趙盛熙已經16歲。
也就是說，我隻需要看著他倆年，就可以輕輕鬆鬆地把錢放在自己的口袋裏。
我看著他有點不敢相信天上掉下餡餅的事情也能夠砸到我。
“…求你。”趙昌看見我猶豫未答應，還以為我就在思考這件事情。竟然會低頭跟我說了這麽一句話，這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卻好像千金一般。
我沉默了良久，又想起了趙盛熙那個倔強，卻又紅著眼眶的樣子。
最後還是無聲的點了點頭。
他值得擁有更好的人生，說我婆媽也好說我什麽都好。
我隻是不希望，這樣一個好端端的少年就這麽毀了。
……
我出門的時候，趙盛熙在走廊盡頭的陽台上麵抽煙，看著她身邊堆在地上的好幾個煙頭，心中了然，剛才說去吃飯的那確實不過是個借口。
“那個老頭說的話，你不用管。”趙盛熙沒有回頭，我卻知道了他發現我的存在，同時也知道趙昌到底跟我說了些什麽。
既然連當事人都知道，那我也就不用客氣些什麽了。
“為什麽趙先生會得心髒衰竭。”我看著他夾在手指明滅可見的火星，突然間伸手抽掉了他夾在指縫間的煙扔在地上，幾腳就把它踩了熄滅。
趙盛熙顯然沒想到我會這麽做，良久之後隻是帶這些莫名的囂張氣息，“明月小姐，你現在還不是什麽我的監護人，還沒資格這樣，ok？”
他的這句話匯集了極大的怒氣，當顯然卻不是為我而發。
我也恰恰能夠感受到這些天集聚來的壓力，已經快要將他壓垮了，但是也讓他變得更加成熟了，隻是在我麵前還偶爾帶著些小孩子氣罷了。
看著我絲毫不為所動，他便放棄了開玩笑的方式，有些無所謂地說，“還能有什麽原因，想太多了唄。”
我不由皺眉，換了個方向提問，“是不是工作上有什麽事情？”
看著他沉默的樣子，我心一顫，果然是問問對了方向。”
“前一段時間一直都有人在阻撓爸爸做事。”趙盛熙換了好幾個姿勢都覺得不對勁，最後還是從口袋裏拿了一根煙，又重新點燃抽了起來，他撐在欄杆看向遠方，語氣平淡地說。“即使上一次不是本家，也讓我們元氣大傷，父親焦慮的事情多了，於是想多了，然後舊病複發了。”
他的語氣平淡地就像是在說一個別人家的故事一般，但是我卻從他寂寥的眼神中懂得了些什麽，他點了點煙灰，繼續說道，“他給你錢的話，你就拿吧。至於我的話，不需要什麽監護人。”
趙盛熙說完這句話，我卻不讚同，剛想反駁，他卻幹脆利落地轉身，連招呼也不打的就離開了。
我有些氣急敗壞的喊道，“趙盛熙。”
這一句話卻隻得來這個跟男人一樣的男孩一個瀟灑的揮手姿勢。
我無奈地看著他的聲音，想歎氣卻最後隻是捂著眼睛一言不發地靠在欄杆上，已經沒有了任何脾氣了。
回到趙盛熙給我訂的酒店裏，我仍然仿佛在夢中一般，今天經曆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甚至我還搭著飛機去了別的城市。
然而讓我沒想到的是，就算是在半夜也不得安生。
因為一通電話我醒了，匆匆忙忙的趕去了醫院。
趙昌直接進了手術室了。
“趙昌病危，快過來。”這是趙盛熙打電話給我才知道的事。
我們倆就這麽在深夜，坐在冰涼的鐵凳上，守了一整夜。
眼睛在感受到太陽光明的那一瞬間，都覺得格外的刺眼，這還不是最煩躁的時候。
或者說最焦急的時候，大概是醫生出來的那一瞬間，我不知道該做何感想。
我是第一次坐在這個醫院裏麵等待著人平安無事地出來，突然間感覺原來生離死別就在我們身邊，也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遙遠。
“回去準備後事吧。”
醫生似乎是司空見慣了這樣的人，隻是淡淡的一句話，便轉身離開了。
他卻不知道這已經是代表著一個家庭的支離破碎，或者說是他已經習慣了這種無言的悲哀了。
我沒想到趙昌會支撐不住的。
在我的記憶裏，他向來是一個強硬的男人，即使在家庭問題上處理得並不是那麽好，但卻絕對值得我尊敬。
我聽到了這句話之後，不知道為什麽眼眶都有些發澀了。
我不敢抬頭看向趙盛熙，我怕倔強的他不想在我麵前露出醜樣。
男兒有淚不輕彈，我透過反射的玻璃看到趙盛熙揚起頭的時候，心中隻有一句話。隻是不到悲傷罷了。
“你先走吧，這是我的家事。”我站在那裏不知道，該做些什麽，剛想說話，卻被他搶先了，卻隻給了我這麽一句傷人的話。
我也知道他此時此刻的心情，便隻能在這裏沉默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提步離開了這裏。
我站在轉角處，靠在冰涼的牆壁上，聞著醫院難聞的消毒水氣味，我閉上了眼睛，不一會兒便聽到了手術室裏麵傳來的壓抑著的哭聲。
我不知道怎麽安慰他，隻是覺得不拆穿他便是對他最好的慰藉了吧。
再次看見他的時候，已經是在殯儀館裏麵了。
我自然是被邀請過來的。
縱然是以他監護人的身份，但是並沒有人提起，所以我便也沒有什麽作為。
其實趙盛熙已經足夠成熟了，我看著這站在門口接待著的男孩，穿著黑色的西裝，顯得格外成熟，他的臉上麵無表情，接待著一個又一個表麵上是哀傷的，其實內心卻不知道是什麽情緒的來賓。
這裏畢竟是趙家的本家，自然會有很多客人過來，特別趙昌是上一任的家族，怎麽說也有一定的威望。
“蘇小姐。少爺叫你也過去。”就在我進來四處打量著的時候，突然間便被趙家的管家叫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