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查房
房間裏是一片寂靜,陽光從緊密拉著的窗簾間隙中射過來,在這一場明媚中,我卻感覺到了格外的駭人。
被催眠的那天我並沒有很深的預知到是誰。
但是直到剛才牧野又一次靠近我的時候,我便總有了一股似有若無的熟悉感。
而這熟悉感,就是我在那個怪異的夢中唯一深刻記得的地方。
那麽問題就很好說了,無論是不是他,盡管當時我並沒有看見到他,但是種種證據都指向了他,我也隻能說,世上絕對沒有那麽巧合。
而現在看牧野的樣子,顯然已經承認了這件事就是他做的了。
牧野沒有再扯著我離開了,但是如若深淵的眼神卻一直追隨著我,逼著我跟他直視。
“牧野,我沒想到你是這麽卑鄙的人。”我沒有害怕他此時的模樣,反而笑得極其地雲淡風輕,“趁我睡覺催眠我是不是件很好用的事情?”
房間裏麵又是一片沉寂,牧野低著頭,我們之間明顯的身高差並沒有阻撓我的話順利傳達到他的耳邊。
甚至我能夠感受到話音剛落時牧野身體一震的那一瞬間。
即使他沒有回答我,我都已經知道答案了。
明明不該有任何感覺的,但是在問出這句話的時候,為什麽我的心還是有那麽刹那的觸動?!
也許是瞪得久了,我竟覺得眼睛有點幹澀得疼,連忙裝作不經意地低下頭,順勢把他握著我的手給搬開。
就在我準備開口說話的時候,一陣敲門聲打斷了我的話頭。
“明月在嗎?”
藍老板的聲音遠遠地從門外傳來。
這裏的房間基本上隔音非常好,非常有隱私感。
然而本來就心虛的我自然一聽就知道他們為了什麽而突然過來敲門了。
自然不能不開門,我看了牧野一眼,在他無聲的默許下走了過去打開門。
門外站著的正是藍老板跟安振東。
“明月。”藍老板朝我點點頭,極其禮貌地打了招呼。
但我想這大概是最後的禮貌了,因為沒等我回應,藍老板就帶著安振東以毋庸置疑的態度進了來。
我的心咯噔一下,沒有想到他們竟然對於找到偷聽的人有這麽大的執念。
縱然這恰恰反映了他們之前的交談有多麽重要。
“蘇小姐。”安振東遲了幾步進來的,剛好跟我同一速度,便側著頭跟我打了個招呼。
我敷衍地示意了一下,並沒有接他的話,走快了兩步。
進來的藍老板自然看到了牧野,便有些驚訝問道,“牧隊長怎麽再這裏?”
她估計以為我跟牧野談崩了才會回到星城會所,在這看到牧野,也難免驚訝。
“他找我有事,藍老板突然過來,是發生什麽了嗎?”我隨便找了個借口搪塞她,順勢轉移了話題。
安振東已經走到了我身邊,趁著藍老板思考的機會,突然湊近我跟我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明月,我們最後還是站在同一條船上了,是嗎?”
聽了他的話,我竟覺得到莫名地生氣,簡直憤怒到無以複加。
我是明白他的意思的,之前我一直在拒絕他,他應該也有點情緒了。
我正想推開他,卻被人搶先了一步。
本來一直站在一邊不說話的牧野此時卻上前了一步,擋在我麵前,直接把安振東給推開了。
“你別靠近她。”牧野神情冷漠地說。
安振東雖說也是個男人,但是怎麽比得上牧野這個常年鍛煉身體的警察,直接就被推得身體一個踉蹌,差點掉到地上,要不是藍老板手疾眼快地攔了一下,恐怕他就要極其丟臉地跌倒了。
我頓覺一陣快意,雖然之前跟安振東的合作很愉快,但是在我們站在對立麵的時候,所有的好感都已經被消磨完畢了,我現在這個男人已經實在沒有什麽感覺。
這下子可好玩了,一直都裝作謙謙君子的安振東都裝不下去了,臉色頓時變差,盯著牧野的眼神更是淩厲得可怕。
但是終究還是比不得牧野這個審訊過無數犯人的警察厲害,兩人的對峙最後以牧野略占上風。
我躲在牧野身後,看著兩人已經完全脫離了來時目的的行為,不由悄然鬆了一口氣,我可沒有忘記他們來這裏的目的,更不會忘記我剛才聽到的所有話。
這場無聲的冷戰並沒有堅持很久。
“好了大家都住手。”藍老板極好脾氣地做了個中間人勸道,“我們進來也不是為了這個,大家都在這個城市裏生活,抬頭不見低頭見,何必傷了這個和氣。”
“明月,你在房間裏又聽到外麵有什麽動靜嗎?或者覺得有什麽地方讓你很奇怪?”藍老板看向我,終於問出了一個她一直想問的問題。
我略帶著迷惑地搖搖頭,一副不知所以然的樣子。
“藍老板能說的具體一點嗎?我不太明白。”
這個時候大家都看向我了,我早就已經裝得爐火純熟了,自然不會出錯。
藍老板頓時沉默了下來,眼神中看不出有什麽神態變化。
“沒有,她一直跟我在一起。”牧野的聲音傳來,我暗暗驚訝於他竟然會幫我說話。
這個時候藍老板終於點點頭,複雜地看著我,“好,打擾了,既然這樣我們就先走了。”
我笑得單純,直到關上門的那一刻,我才情不自禁地鬆了口氣,而且動作並不大。
“你做了什麽事?”牧野站在不遠處,音量也不大,剛好我能夠聽見,但是說的話卻讓我一驚,“下次還是小心點。”
他這是猜出了藍老板想要找的人是我,但是最後還是沒有說出來這個,甚至幫我隱瞞了真相。
我一瞬間便回味過來他的話是什麽意思了。一陣沉默之後,裝作沒有聽見地直接趕客,“我們之前似乎沒什麽好談的了,你走吧。”
牧野看了我很久,最後竟真的提步離開了。
“出去的時候,麻煩把門帶上。”我看著他的背影,突然開口說道“要是可以的話,順便把我們的關係也順帶一起解約了。”
他頓了頓,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