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堅持
“你到底是什麽意思?!”
一旁的柳珺鈺最終還是按耐不住自己的脾氣,挺直了身板,冷漠說著。
安振東嘴角間的笑意不減,像是自行無視了柳珺鈺一樣,依舊麵不改色地望著我,“怎麽樣,明月小姐,你開一個價。”
安振東口中說的開價自然是要做我金主了。
到底是誰給安振東自信,認為我還是會再次相信他,投奔於他。
我挑眉,嘴角微勾,笑容迎麵,話語中有著不盡的挑釁,
“柳小姐好像還在這裏。”
安振東一聽,像是帶著莫名的悟性笑了笑,一臉有意思地看著我,沒有說話。
但是一旁的柳珺鈺臉色由白轉青,香肩顫了顫,“安振東!”
柳珺鈺的怒斥無法令安振東半分為之動容。
“你以為你是什麽?藍老板對你有行區區,但你在我這裏別張牙舞爪的,我柳珺鈺不受這個氣。”
柳珺鈺說完後破門而出。
我甚至詫異,柳珺鈺是不是不知道安振東真正的為人,所以才把他當做了一般的有錢男人。
以至於她這麽理直氣壯的頂撞安振東。
我看著柳珺鈺身影完全離開後才輕描淡寫道,“安先生真是白眼狼。”
我笑著說著,但是我相信安振東聽得出我口吻中的蔑視。
他定性不是一般的好,不單單是神色,還有語氣,都是沉著中帶著莫名的笑意,
“明月小姐,你是個聰明人,我想你應該知道怎麽考慮不是嗎?”
我語句自此自終都是不帶任何溫度的,聽到他這麽自信的一句後,我也隻是冷漠一笑,
“安先生這次怕是要失望了。”
我及其委婉的間接拒絕了他的話,隨後離開。
卻在出大門口的時候,撞見了一席神秘黑色直身長旗袍的藍老板。
兩個人一抬頭,都是觸不及防的,她眼中閃過驚訝後恢複平靜,
“這麽快就走了?”
藍老板彎下眉角,笑盈盈地問我。
我冷漠著望著她,半響後才答非所問道,“小心一點安振東,他這個人心機深不見底。”
藍老板眼中乍現幾分複雜的光芒,隨即消失於九霄雲外中。
我已經不想等她說下句了便直接離開。
本想著直接回去,卻是在半路看到了一個很像柳珺鈺的女人。
我示意計程車司機停車,車窗緩緩被拉下,我望著不遠處昏黑的角落。
那邊疑似有幾個人在那裏,我看清了很像柳珺鈺的女人的似乎被好幾個人一起圍了起來。
我看了良久,才對司機淡淡道,“走吧。”
咎由自取的人,我覺得自己沒有什麽理由要抽身進去。
……
黑夜漫漫,點點星星無法給漆黑無光的夜空增添半分明亮。
回到旅舍,我反手把房間門關上了,但卻在關上的一刻才看到了房間裏的母親。
“你剛剛去哪了?”她坐在沙發上,直到我進來後,才扭頭看向我。
我敏感地發現了母親的情緒並不怎麽好,一時間回答起來也變得更謹慎了。
我關上門,輕描淡寫地說,“剛好出去一趟。”
我的語氣已經盡量沒有那麽攻擊感,甚至自己都覺得像是往常一般。
然而母親卻像是發現了什麽,抬了抬眉,沒立刻說話,隻是示意我坐下來。
“怎麽會巧到直接去了星城會所?”母親比著自己精致的指甲,突然問道。
我的心裏一沉,沒想到母親會發現了我的去向。
還沒從母親突然回來的消息中回過神來,她就又扔了一個炸彈下來。
似是非要把我內心的一點一滴都壓榨出來。
“母親又怎麽知道?”我並沒有表現出很驚訝,笑盈盈地問,“難道…母親也去了?”
我並沒有提到星城會所,但是我們都心知肚明我說的去的地方是什麽。
今晚星城會所的晚會,母親為什麽要去?
我的試探是不動聲色,甚至都會裝了,看向她的神情是自然地鎮定帶著驚訝。
之前的我不會對母親這樣,但是不知道什麽時候,我已經開始對母親有所隱瞞了。
“這不是你應該關注的話題。”她放下手,終於把眼神移向了我,隻是優雅不改地說道。
我正等著她這句話,笑得雲淡風輕,“那母親也沒必要對我的閑逛想太多。”
天知道明明這應該看起來像是母女聊天的畫麵,現實卻像是在槍林彈雨中的氣勢。
我們之間已經漸漸地有些針鋒相對的味道了。
母親也萬萬沒有想到我竟然會頂撞她,她的臉色頓時變得很差了。
但是她沒再繼續說下去了,她估計也知道後來再聊也隻能讓我們的關係越來越僵。
“明月,你不應該這樣的。”她隻說了一句話,就站了起來,幹脆利落地走了。
我卻疾步跟了上去,在她打開門快要離開的時候攔住了她。
母親停下腳步,看著被我握住的手腕,良久才抬頭看向我。
“母親,我已經長大了。”
我已經長大了,能夠自己處理自己的事情。
我直至現在,還是不能夠明白為什麽我已經麵麵俱到了,還是不如百合討好,甚至明明做對的事情,母親還是各種挑剔。
我想我不應該在意這些的,但是我忍不住。
就算是她把我當成一個賺錢的機器,沒關係,我不在意,不就是當個ji嗎,就算說是高級情人,又怎麽樣。
這些都沒關係,但能不能,至少能不能給我一點肯定?
對我所做過的,對我的事情哪怕有一點點肯定,有一點點關心?!
我的內心是痛苦而掙紮的,我卻隻能麵無表情地看著母親,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母親也沒有甩開我的手,兩個人都在沉默。
而我從她仿若深淵的眼神中什麽也看不清,反而更感覺到一股彌漫的冷意席卷而來。
“很好。”良久之後,母親笑了,緩慢地跟我說了兩個字。
我並沒有為之動搖,依舊攥住母親的手。
這是一個無聲的對決。
我也不知道我在堅持什麽,但是我隻能抓住眼前的東西,就仿佛是一根救命稻草。
這是我僅有的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