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毀屍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我恍惚著如同被夢靨所困。 陸澄君死在了我的床上，大睜著雙眼死不瞑目，心口則插著絕美鋒利的匕首。 陸澄君是個喜愛收集古董的富二代，這鑲嵌著寶石的匕首便是他的收藏品之一。 興許是我的心理作用，房間內似乎充斥著腥臭的氣息，令人呼吸不暢。 我悄無聲息地後退，慢慢地，慢慢地出了房間。 我關上門，微不可聞的噠的一聲。 旋即我滿頭大汗地四下張望，發現走廊並無任何人的蹤影。 我沒看見密醫，心底泛起分不清是失望還是僥幸的情愫。 我沒敢再讓第二個知曉，隻能告訴母親一人。 因為我知道，在這樣的時刻，除了母親之外，我再無其他人可以依賴。 母親第一遍沒能聽明白我在說什麽，第二遍還是將信將疑。 我們前往藏有死人的房間時，迎麵遇見了周琳。 周琳是半路出家的妓女，和我們其他女孩兒不同，她陪男人的錢需得提出分成還給母親，前提是借用旅舍的房間營生。 周琳發現我和母親的臉色都很難看不免問了幾句。 我們支吾地搪塞著，好不容易才擺脫了這個女人。 母親是很小心的人，她確認房門上了鎖，才開口道：“你殺了他？這就是你為什麽不肯再做陸總女人的原因？” “不是我，我從今早和他分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他，我不知道是誰殺了他！說不定是陸總那條好似最忠誠的狗。”我這是第二次見到死人，顫抖的指尖暴露了我的膽怯。 相比之下，母親顯得冷靜多了。 “你和他昨晚發生了爭執，今天他就死在你的床上……那把刀柄上有你的指紋嗎？”母親問。 我想了想，“可能，我好像把玩這把匕首。” 母親斜眼瞅了我一會兒，她的眼神冰冷陌生，令我恐慌。 “我們必須在被第三個人發現之前處理掉這具屍體。”母親說著就上前用床單利落地把屍體包裹起來。 我過去幫忙，手指在碰到陸澄君僵硬寒涼的腳踝時又縮了回去。 “這不是武俠小說，有什麽化屍粉……我們怎麽處理掉他？”我心底還是傾向於報警的，因為我是無辜的。 但母親說得對，我知道我是無辜的，其他人不一定這樣認為。 “你以為他是這家旅舍第一個出現的屍體嗎？”母親把屍體纏得嚴嚴實實，動作熟練，仿佛是做慣了的。 我自認為在這個殘酷的世界早已身懷不少求生技巧，然而，對母親而言，我確實僅是一隻翅膀未豐的小鳥。 眼下的陸澄君仿似大型的火柴棍，昔日與我同床共枕的男人徹底變成了一具隻會腐爛的慘白軀殼。 “想辦法把屍體運到地下室，我自有辦法毀屍滅跡。”母親以近乎於殘忍的口吻說道。 青天白日，眾目睽睽，我怎樣才能把昨夜強迫我的男人屍體運送至地下室呢？ 這意味著，我要穿過走廊，走下樓梯去往一樓，再越過許多房間…… 我用指甲狠戳自己的大腿，隨後眼光清明地睇向角落的衣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