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意外製造9
有一種男人,可以帥到你先發脾氣都不知道從何發起,滿滿的火氣會瞬間轉化成愛意。
但這類人不包括樊小餘,她恰好是那萬分之一的天生沒有花癡那根筋兒,雖然身材是妹子,但言行舉止卻是帥到妹子求交往的類型。
時夜走近時,樊小餘已經麵無表情的眯起眼,瞅著他的似笑非笑,上下打量他的坐姿,腦子裏轉來轉去的都是得從哪兒開始教育。
老娘花了重金,你卻離家出走?
“你欠我一個解釋。”
樊小餘一張嘴就是霸道總裁□□小媳婦的前奏。
時夜靠著桌沿,表麵雖然一臉牲畜無害,心裏自然是嗅到劍拔弩張的味道。
頓了一秒,大概是醞釀的差不多了,時夜才懶洋洋地開口:“餘兒,我也是迫不得已。”
蘇炸天的對白,想要求交換的不過是求下手輕點,寶寶心裏是真委屈。
正如之前樊小餘幾人揣度的一樣,連續三樁命案發生,時夜立刻發揮演繹推理,無瑕疵無縫分析,結果卻嚇了自己一跳。
因為無論從任何一個角度推算,三樁命案都和他有關,他雖沒有直接動手,卻扮演了低智商的笨蛋策劃者。
且不論智商受到侮辱,不論真正的幕後玩家是不是故意貶低他,眼下首要的也不是如何洗脫嫌疑,而是一個大寫的問號,他什麽時候參與過?
好在在s.p基地待過,這幾次風裏來火裏去也沒少經曆變態事件,不用開腦洞都能猜得到準是某個從陰暗角落竄出來的家夥擁有控製人心的能力,催眠了他他還不自知。
這是個高手。
時夜的第一個反應就是要躲起來,這自然不能解釋為藏頭縮尾,而是將自己放在暗處養精蓄銳。
可時夜很快就體會到被思維操縱後的後遺症,情緒被放大,易怒易失控,有點小情緒,遭受一點小挫敗,就立刻忘記了曾經的清風霽月。
然而情緒雖然敗壞,理智卻還在,智商依然爆表,顏值也沒有受損,既然硬件條件都杠杠的,隻是軟件出了點小問題,時夜自然找不到理由阻止自己反擊。
於是躲起來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製造逆天的控製藥劑,先把這種類似青春期混合更年期的荷爾蒙紊亂後遺症壓製下去,再收拾那孫子。
而第二件事就是找出幕後黑手的窩點,聯絡樊小餘。
按照時夜的思路,和對樊小餘實力的評估,他首先就選了一種不太難解密的方式和樊小餘接上頭,轉而就想到用抑製磁場和能量對付異能人的道理樊小餘一點不陌生,自然不會笨到不做準備就上場,心裏自然放寬了些。
第三件事,把那幕後黑手的地址告訴樊小餘。
當然,時夜沒寄往一次就能抓獲,若是輕易成功他反倒會懷疑是對方故意設的陷阱。
就這樣,一次短兵交接的試探,成功讓時夜摸清對方的底。
思維控製是板上釘釘的技能,除此以外還是個頂級神經病,決不能靠常人思維分析解剖,所有“為什麽”都不需要費心糾結,直接和“神經病圖的就是開心”的結論掛鉤即可。
第一次交手落下帷幕,時夜知道自己隻需要等待樊小餘聯絡。
金主召喚了,神獸才能現身。
果不其然,樊小餘要召見,時夜立刻將自己收拾利落滾回老巢。
現身之前,時夜還仔細想過,到底什麽樣的類型最容易博得同情心,隻求妹子下手別太重。
隻是男色類型千萬種,樊小餘好那一口,時夜心裏真沒底,總歸不是大眾口,絕不是他一貫靠細節突出品味的紳士風,流氓地痞小浪子必然也行不通,滄桑大叔恐怕會惹來嫌棄,溫情少年如同溫言那樣不知收獲了多少白眼和壞脾氣……
思來想去,恐怕隻能走文藝風,清新如夜風,踏月色而來,總能爬上及格線了?
哎,別的男人打扮是為了撩妹,時夜打扮隻是為了求少遭罪,他是真的半點歪心思都沒動,就這麽出現了。
若換了個對象效果自然驚人,平日裏衣冠楚楚的高級顧問時夜,突然收起裝逼情操和一肚子高智商,這就像是天才收斂了鋒芒,*絲治好了直男癌。
棱角磨圓了,自然好說話。
隻是樊小餘記仇本性作祟,隻猶豫了一秒就決定還是先盤問盤問,若一言不合還是得教訓。
“少廢話,先招供。”
幾個字點名扼要,不老實後果自負。
時夜耳根子瞬間軟了,繼續示弱:“我主要是擔心會連累大家。你也知道,我的化學藥劑防不勝防,要真是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對自家人下狠手,怕後悔莫及。”
不帶一絲委屈,就將自己的忍辱負重不著痕跡的做到極致,也是沒誰了。
樊小餘注意力卻在另一個天際:“既然是一個team,自然該有難同當,你好歹打個招呼。”
時夜聽出了其中餘地,很快說道:“我本來想早點說,但我很快發現身上有些不對,隻怕出現新的變故,所以就先找個沒人的地方冷靜下來。隨後我第一時間就聯絡了你。不過我想報平安不能空著手,就順道把背後那人的藏身之地翻出來。”
樊小餘幾人開了小會,經過一番周折才找到alen的窩點,還隻是劃定了一個範圍,時夜輕描淡寫的就把具體定點挖出來,居然隻是順道。
可樊小餘卻隻是“嗯”了一聲,堂而皇之的將此歸為時夜的本分,仿佛高智商就該做到這個份上。
樊小餘:“溫言做了四套裝置,用來抑製磁場和人體能量,我留了一個,在桌上。”
時夜順著指向看去,果然在桌子的另一頭看到以三個貼片為定點的簡易裝置,隨手拿起來研究。
樊小餘:“貼在靠心髒位置。”
時夜:“哦。”
時夜微微側身,抬手撩起體恤衫下擺,卻沒完全脫下,隻是半掛在身上,剛好讓他可以解開裏麵襯衫的紐扣,露出一小片胸膛。
清新的洗滌劑的味道,合著夜晚的水氣和清香,慢悠悠且雞賊的鑽入樊小餘的鼻息。
樊小餘抬起眼皮,望過去時,心裏像是有一道從未開啟過的混沌大門,默默地開了一道縫,透進了一道亮光。
但那扇門又很快關上,光倏地滅了。
那邊時夜已經貼好裝置,係上紐扣,小心計較的拉平體恤衫下擺,不留一絲淩亂。
樊小餘將話題引入正軌:“alen必須要抓,還得想個辦法廢了他的能力,否則以他的性格會引起大亂。”
時夜低聲道:“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他和基地沒關係。”
以alen的行事作風,絕不是基地的爪牙。
樊小餘很快道:“他之前也說過,隻要和他比賽贏了,他會把知道的基地資料交給我。”
時夜:“你們在打賭?嗬,你貢獻的彩頭一定很吸引人。”
樊小餘竟然沒有絲毫愧疚:“你。”
時夜一怔,始料未及:“什麽?”
樊小餘平靜的要出戲了:“我是說,你。我們比賽找你,我贏了,得到資料,他贏了,我把你送給他。”
一陣沉默……
時夜眸光微微閃動,樊小餘挑著眉,仿佛從他眼中看出他心裏兩股勢力正在打架。
良久,時夜才平和的問出一句:“萬一你輸了呢?”
樊小餘:“願賭服輸。”
話落,又覺得不妥,補充道:“我這不是沒輸?”
時夜眼裏的光又晃動了兩下,漸漸平了:“其實要抓他不是件難事,隻需要事前周密的部署,難就難在細節。”
樊小餘仿佛從他語氣中提出一絲停頓,但很快消失。
時夜繼續道:“首先,咱們需要做一個大型陷阱,地點和陷阱布局很重要,還不能讓他猜到用意,需要一個分量足夠的誘餌。這個alen性格跋扈張揚,卻能完好的在外麵遊蕩多年,惹了這麽多事都沒被基地抓回去,必然是個多疑敏感的人,所以在引他入局之前,先要演一場戲。”
樊小餘:“其實我很難想象以他的性子居然到現在還沒把自己玩死。不過陷阱倒是現成的,你那個破倉庫可用,今兒個我們交過手,那裏挺適合他的。難就難在怎麽把他騙進去。”
樊小餘想了片刻,眼角掃向時夜:“他現在最感興趣的恐怕是你。我猜也是這麽多年玩得太大,沒有人給他擦屁股,也覺得無聊,想找個聰明人搭夥。”
時夜先是沉默,隨即幾不可聞的歎了口氣,頂上的微光照下來,打在睫毛上,在眼底落下一小片陰影。
“除了我,大概也不會有更好的誘餌了,隻是這戲唱哪出?苦肉計,還是走內訌路線?”
樊小餘認真想了片刻,道:“現在不好決定,我需要再探探虛實,最好是找機會正麵交下手,才能肯定。”
多年前在基地就是個沒有軟肋的異類,如今出現雖然表現得像是個搶玩具的小孩子,但恐怕即使毀了玩具他也不會心疼半分。
時夜:“好,那就這麽決定,再製造一次機會,讓你們有機會對上。哦,好在這個裝置看著簡單,卻是有用的的能量遠比強大,居然也能扛住……”
樊小餘卻將他打斷:“這個還不確定,沒機會嚐試,所以你們還是得小心,正麵對上,最好隻有我去。”
時夜驀然頓住,隔了兩秒,疑惑道:“你今天沒帶這個?”
樊小餘:“沒有。”
時夜:“他沒控製你?”
樊小餘眨了下眼:“難道我沒說過?”
時夜直勾勾盯著她:“什麽?”
樊小餘:“思維控製對我無效。”
時夜:“……”
沉默一瞬間取代了所有,昏暗的燈光下,隻有無聲的對望。
直到良久過去,時夜聲音很輕的吐出兩個字:“真的?”
樊小餘緩慢點頭:“但我不知道原因。”
時夜不再言語。
在最初的震驚漸漸消弭後,那原因就如破繭的蛹,破土的芽,從他心裏浮出水麵。
恐怕鄔博士的實驗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完美。
隻是這樣的完美,不會帶來平安。樊小餘和alen對峙,暗地裏不知道幾雙眼睛盯著,以s.p基地的作風怕是不會放過這樣研究的機會,她有任何反應都會被上報記錄,下一回引來的恐怕會是更大的殺機。
思及此,時夜開口:“雖然你可以免疫,但做戲做全套,表麵上最好還是裝出和思維控製對抗的過程,必要時候可以假裝被控。”
樊小餘問:“演戲給誰看,麻痹alen,還是s.p基地?”
時夜:“都有。”
樊小餘緩緩點頭,靜了片刻,很快濾清其中的利害關係,轉而問:“哦,有一點我很好奇,那後遺症到底有多嚴重?”
經她仔細觀察,今晚簡短的會麵時夜倒是一如往常,除了清新的穿著像是將氣質淨化了一番,卻也不見什麽易怒,易暴躁的症狀。
這才幾天,他已經妥善處理了?
時夜露出一抹笑:“因人而異,若是性格溫順的,表現不會太顯,但若是本就急躁的性情,也有逼瘋的可能。”
這麽的輕描淡寫,樊小餘越發不信。
“我看你什麽事都沒有。”
時夜:“這隻是表麵,加上我有臨時做了幾支藥劑,定時注射。”
樊小餘:“鎮定劑?”
時夜:“算是吧。”
樊小餘不再言語,歪著頭打量時夜。
按理說,鎮定劑也有副作用,以鎮定劑壓製後遺症,難道不會引發更強烈的後續反應麽?還是時夜本就打算先熬過這一陣再說?到時候會不會更難壓製?
疾病就像洪水,不能堵,隻能通。
但眼下時夜明顯是選擇了堵,這是應急的辦法,卻不能長久。
樊小餘正在愣神,倒也沒注意到時夜的動靜。
待她回神時,準確的說是當她嗅到近在咫尺的氣息時,抬眼間,時夜已經居高臨下的立在身前。
他個子本就高,這實驗室裏的燈光又昏暗,被他這麽一擋,視線瞬間有了阻礙,樊小餘抬起眼皮,隻能看到那副背光的麵容。
淡淡的,平靜的,卻仿佛又是冰冷的。
然後,時夜就微微低了頭,氣息靠的更近,近到足以在彼此眼中映出自己的影子,甚至令樊小餘嗅到了幾不可聞的藥劑味。
樊小餘覺出不對,沒有抽出手,反而手心上揚,下意識抓住他。
他手掌有些涼,隻有淡淡的溫度。
他的身體也似乎因此一震。
“時夜……”
樊小餘剛說出他的名字,下一刻,高高瘦瘦的人就壓了下來,重量落在她上半身,令她的背脊頂住沙發。
同樣有些涼的嘴唇堵住了她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