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1章 四方雲動
老媽子是個什麽身份?別說見景王了,就是見李朝陽都未必有那個資格,這就是階級的區分,不過老媽子很聰明,知道該說什麽,直接告訴門子,薑貴妃的兄長被人殺了。
能做門子的不全是電視劇裏那種隻會仗勢欺人的狗奴才,尤其是能在高門大戶裏做門子的,很懂的輕重,最是會看人臉色。
老媽子如何他是懶得理會的,將這老媽子留在了門外就匆匆去稟告管家。
足足等了半個時辰,門才再次打開,讓這老媽子進去,這個時辰,趙杞到是沒睡下,正在享受童貰送來的小女兒的侍候,小娘子到是頗有些韻味,隻是是不是童貰的女兒就不好說了。
所謂的政治聯姻裏這樣的事情很多,甚至像大唐和親的公主也是如此,從旁支找來一個女子,給一個名分,送過去便是,這些女人都成了政治博弈的犧牲品。
趙杞也不是不明白,一個未經人事的處子又怎麽會如此多的花樣,分明是被調教了許久的,不過這無所謂,玩的高興就好,而最重要的是,這算是童貫拋來的橄欖枝。
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玩的起興,管家是一直等著屋子裏安靜下來,這才將事情告訴了他,一聽說薑富貴死了,趙杞也是嚇了一跳。
倒不會害怕薑醉媚的責怪,他也知道,薑醉媚也責怪不到自己,他怕的是韋太後那邊,要知道和薑醉媚搭上線,這是韋太後的指示,至於為什麽,他不需要知道,但現在薑富貴這才幾天啊,就死了?
那老媽子能夠進來已經是不容易,十分的拘謹,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放浪行為,見到趙杞更是連頭都不敢抬起,大禮參拜後,就聽到有人問道:“那薑富貴是如何死的,你且細細道來,不要有了任何的遺漏。”
老媽子又怎麽敢有遺漏,隻是對於白小蘭的事隻是一嘴帶過,並沒有說那是強擄而來,經他這麽一說,反倒是成了晁蓋和薑富貴是酒後爭風吃醋了。
她也是聰明的,知道話該怎麽說,她又不知道景王是個什麽樣的人,萬一說錯了怎麽辦?
不過她來這裏也是有思量的,倒不是為榮華富貴,而是她很清楚,這件事發了,以後在那一片自己也就別混了,多少年的努力怕是都要白費了,那李茂春也好,晁蓋也好,怕是都繞不過自己。
仔細一想,薑富貴的背後靠山是景王和薑貴妃,怕個什麽,隻要能弄死了這幾個人,自己在這裏還是風生水起的,沒準抱上了景王的大腿,自己以後也是要飛黃騰達的呢。
所以她試著來了,沒想到薑富貴吹的牛是真的,景王真的見了自己。
隻是她並不知道李茂春還有晁蓋背後的靠山是誰啊,當然了,在這些百姓的眼裏,景王啊,貴妃啊,還不夠你臭屁的?誰能管得了他們啊,除非你靠山是皇上啊。
正常人的思維都是如此的,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老媽子的選擇一點都沒錯。
趙杞聽了這全盤的述說之後吩咐了管家,讓人將這老媽子留在府上看好了,他很清楚,這是重要的人證,至於提到的李茂春是誰他不知道,晁蓋劉唐他也不熟悉,但是民政院這個衙門口他很清楚,這是楊浩弄出來的,也是楊浩一手遮天的地方,加之還有國丈邢煥在,他必須得上心了。
趙構的一次出行,更加的加深了他對權利的渴望,很清楚楊浩在趙構心裏還是有一定的地位的,甚至比自己都還要高,那麽想要更多的權利,那就得和楊浩鬥,但凡能打壓楊浩的事情,他都樂意去做。
沉思了片刻,就讓管家去找那羅汝楫過來,人嘛,都是有些狐朋狗友的,做事情需要商量,也需要狗頭軍師,諸如楊浩,也需要蘇苑吳用盧俊義一起參謀著,不管人怎麽樣,隻要用心,哪怕是餿主意也可以啊。
羅汝楫說到底算是個有些根底的大儒,又被楊浩揍了一頓,這心裏的恨意自然是更深的,被人從被窩子裏提溜出來也毫無怨言,聽完了趙杞說的事情,也不考慮薑富貴做的是什麽事,猶豫了一下說道:“殿下,京中但有刑獄之事,多是刑部,皇城司和開封府出麵,若是如此,恐怕未必會公平,卑職以為,殿下當進言官家,此事涉及開封府差役,開封府當避嫌,加大理寺參與調查,這樣才不會讓那楊浩一手遮天。”
話不必說透,刑部,皇城司,開封府那就是楊浩一手遮天的地方,現在事情牽扯到了楊浩的人,想要插手進去,就必須想辦法,這事情想要徹底繞開皇城司和刑部是很難的,那就留著他們,讓大理寺這個一直被邊緣的衙門參與進去。
“嗯,不錯,彥濟說的有理。”趙杞點著頭,很是滿意的樣子:“明日本王便去奏請官家,此事不能有誤,你要多提點著些。”
“謝殿下,這是卑職的本分。”
第二日,政事堂上,趙杞當著眾多朝臣的麵將這事說了出來,趙構的臉色瞬間就變了,如果死的是個一般人到也罷了,這死的是薑醉媚的兄長,說到底那也也算是國舅啊,這算什麽?和國舅爭風吃醋還把人弄死了,你這是打我皇家的臉麵?
且不說這種風流韻事裏誰對誰錯,就算是薑富貴的錯又能怎樣?你竟然敢動手殺了人,這就是你錯了。
“真是無法無天了,開封府府尹何在?”
看著趙構動了怒氣,趙杞暗自一喜,連忙說道:“官家,此事牽涉到了開封府的差役,臣以為,為了避嫌,開封府不宜插手此事,還著大理寺查辦才好。”
他不提刑部是故意的,但刑部尚書吳擇仁不能不做出表示,剛剛說起這事的時候,他就和白時中李綱交換過眼神,明顯的是大家都不知道這事,知道是事發突然了。
“官家,此事關係重大,有民政院和開封府之間的事情,臣以為,當由刑部去查問清楚才是。”
趙構連遲疑都沒有,一揮手:“不必了,此事就交由大理寺來查辦吧。”
這就很明顯了,吳擇仁出自開封府,那裏可都是他的老部下了,再說了,趙構會不知道他們都是楊浩一黨嗎?
宋江和晁蓋來到楊浩這裏已經不早了,想著不會有何大事的,也是處理了民政院的一些政務才過來,恰好剛剛回京的吳用和蘇苑都在,便將這事情說了。
他這邊說完,楊浩還沒有做出什麽決斷,林文清也到了,將那老媽子不知去向的事情也說了。
楊浩冷笑了起來:“看來是有人不想我等安生啊。”
說著看向了蘇苑和吳用:“你們覺得如何?”
蘇苑微微搖頭,緩慢的說道:“若是真這樣,恐怕今日政事堂議事,官家就會知道了,必然會嚴查嚴辦,那麽……”
說著看了一眼林文清:“開封府必然會因避嫌而不能參與其中,官家若是更嚴厲一些,恐怕連刑部都會棄之不用,那就隻剩下大理寺了。”
“吳大人,你覺得此時該如何?”
這二人之前經常合作,互相也十分理解,蘇苑的大局掌控很厲害,但是要說餿主意,吳用絕對是頂尖的。
吳用淡淡一笑:“國丈不是還在民政院監察司做司長嘛,想必對晁大人的為人是有了解的,我到覺得,公明當回去將此事說與那邢司長聽聽才是。”
“至於這之後嘛……”
話頭又交給了蘇苑,蘇苑緩緩點頭:“大理寺介入,如何查不重要,官家定然會讓皇城司暗中調查,不過真相真的重要嗎?官家需要的是一個結果而已,死的人是薑貴妃的兄長,若是事情真相被更多的人知道,損傷的是皇家的麵子,故而……”
“我覺得,要引導大理寺來查案,不過最後的結果嘛,總要有個人來扛下所有的。”
蘇苑稍微停頓了一下,若有所思的繼續說道:“隻是此事未必如此簡單,景王殿下怕是要橫生枝節的。”
事情分析的很透徹,所謂的真相在這個圈子裏反而是最為不重要的,趙官家要的麵子,是一個倍兒有麵子的結果,至於真相是什麽無所謂,而景王趙杞也是如此,薑富貴的死他會在意嗎?真相如何有用嗎?他需要的是一個攻訐楊浩一黨的契機。
既然這兩方麵都不在乎真相了,那麽真相在楊浩這裏有用嗎?依舊沒用,隻是能正麵晁蓋劉唐等人沒錯就是了。
薑富貴死不死的楊浩更不會在乎,就算是薑醉媚死了也一樣,當然,那白小蘭如何,楊浩也不會在乎。
他該在乎的是自己和趙杞之間的這第二次交鋒,這樣的時候,該如何去做,才能不會輸才是重要的。
楊浩沒有著急下個結論,聽完了蘇苑的分析,坐了下來,緩緩的敲著書案,片刻後才說道:“公明,你與晁蓋先回去,將此事說與邢煥知道,但若是大理寺強行拿人,也不要做過多的反抗,跟他走便是,本國公自有安排。”
對於這個時代的刑獄之事他很了解,隻要有了嫌疑人,管你是不是證據齊全,先鎖拿了再說。
隨後告訴林文清:“既然不讓開封府插手,你也不要做多餘的事情,讓那李茂春也是如此,若是大理寺拿人,便跟著去。”
“卑職明白。”
等到幾人離去,蘇苑才有些不解的問楊浩:“國公這是何意?”
楊浩露出一個頗為猙獰的笑容:“想看看那景王能做到何種程度罷了,讓小乙務必把那個老媽子給我找出來,將一切都掌控在手裏,先看看他們的表演就是了。”
蘇苑和吳用都不知道的是楊浩手裏還有一個更大的籌碼,這個籌碼就是劉傳武和他一直堅守的秘密。
政事堂議事結束,趙構就叫來了戴宗:“此事你來暗中調查,務必查出真相。”
“臣明白。”
隨後趙構又說道:“在這件事上,你不能徇私枉法,可明白朕的意思?”
戴宗謹慎的點頭:“臣不敢有私念,請官家放心。”
很明顯點出了關鍵,讓戴宗不要有任何的偏袒罷了。
趙構或許不在意真相,但他也想知道,這或許便是人的好奇心吧,戴宗剛剛離開,薑醉媚就來求見了。
那當真是千嬌百媚的樣子,隻是卻是梨花帶雨的,別管她是怎麽就知道了薑富貴死了的事情的,反正就是知道了。
“官家,您要給臣妾做主啊,家兄死的太慘了啊……”
趙構翻了個白眼,你咋就知道慘了?說的好像是你見到了一樣。
“愛妃放心,朕定當嚴查此事,一旦查明,那些人都會給他陪葬的。”
“還查個什麽啊,明擺著是那些人目無王法,酒醉鬧事,臣妾那兄長自打去了開封府也是遵守本分的,怎麽就被人活活打死了呢……嗚嗚……”
才嗚嗚了兩聲,趙構就有點煩了:“你回宮中去吧,朕自有分寸。”
語氣一變,薑醉媚馬上也收住了啼哭,連忙跪安告退,出得這裏,麵色陰沉:“來人那,去見太後去。”
正如吳用所說,邢煥還真的是對民政院這幾個人十分的了解,別看這些人沒什麽文化,但是做事認真,這就讓邢煥很是喜歡,也願意和他們共事,宋江和晁蓋把事情說與他聽,老家夥頓時氣的須發皆張。
“這薑富貴著實該死,晁大人你做的是對的,若是那大理寺來查問,本官自然要與他們理論理論。”
歐陽澈走了,現在的陳東和邢煥搭夥,兩個人的脾氣其實很想象,到也投緣,隻不過他是下官,一般沒有他說話的權利罷了。
剛說完此事,就有小吏來報大理寺來人了。
邢煥一下更加精神了,一拍書案,挺身而起:“走,你我一同去見見這大理寺的人,本官倒要看看,他們是如何斷案的。”
出來一看,大理寺來人還真是不少,那為首的人見到出來了人,大聲問道:“誰是晁蓋,誰是劉唐?”
晁蓋和劉唐也不懼怕,昂首而出:“我等便是。”
“來人那,將他二人鎖拿了,押入大理寺。”
剛要動手,邢煥大踏步走出,大喝一聲:“本官看你們誰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