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3章 會寧府火起
“大哥,不好了,會寧府封城了……”
會寧府內,阮小七和劉唐氣喘籲籲的跑了回來,上氣不接下氣的對晁蓋說著,晁蓋眉頭一皺,拉著二人到了屋內:“發生了什麽事?詳細說來。”
阮小七是個說不明白的,到是劉唐說的仔細,大金皇帝陛下突然下令,會寧府封城,皇室親軍出動,開始對除女真外的外族屠殺,不管是漢人,還是契丹人,隻要不是女真人,全都殺。
“大哥,這金人的狗皇帝簡直是瘋了,咱們現在想走恐怕也走不脫了。”
完顏阿骨打這一手是晁蓋沒想到的,原本以為也就這兩日準備離開這裏了,卻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那南邊來的人如何了?可有音信?”
劉唐搖頭:“暫時還沒有音信,那些人來無影去無蹤的,大哥不必太過擔憂。”
話是如此說,晁蓋卻不能一點都不想,麵現憂色,卻不言語,到是阮小七看了看那宅子後院,低聲說道:“大哥,那些個女人……”
晁蓋眼神一凜:“昨夜就被我了結了,想著馬上要走了,也省的留了後患,就是沒想到今日這就變了天了。”
起身抬頭望了望天,還是不放心的說道:“你二人且先在這裏,劉唐你要留意著時遷那些人,我這便去那完顏斜也那裏看看是個什麽狀況,總要想個辦法從這裏脫身才是。”
晁蓋的想法沒有錯,這裏是會寧府,不是鄆城縣,也許有人會想,你這麽厲害跟他們幹啊,幹不是不可以,結果呢?
一個再厲害的江湖混混怎麽幹的過金國皇室的親兵?晁蓋相比宋江吳用或許是莽撞了一些,但不代表他是傻逼。
和完顏斜也的關係是最好的,這兩年在這裏,光是送的財貨也把這完顏斜也喂的差不多了,這些女真貴族十分的貪婪,這是晁蓋很清楚的,而且不光是貪婪,甚至是十分的野蠻,很多時候還保留著野人一般的作風。
完顏斜也這個老東西更是如此,不光是要金銀,瓷器,絲綢,茶葉,值錢的他都要,人也要,不管是女人還是男人,隻要入了他的眼,能讓他爽了就行,被他玩弄致死的人多不勝數。
會寧府作為完顏部落的發源地,雖然說柳樹為牆有些過分了,但要想和汴京城比就算了,在晁蓋看來,這會寧府還他麽比不上個鄆城縣呢。
完顏斜也的宅子也不過就是比別人的大一點而已,至於舒適度完全沒有,更不要說還要有個園子什麽的,這些豪奢的東西,他們還沒見識過,也不知道該怎麽弄。
女真人入主中原後,才真正的見識到了什麽叫享受,於是乎女真貴族們的生活越發的糜爛起來,學著契丹人當年如何對待他們的,激怒了蒙古人南下,真就是一報還一報啊。
晁蓋以往來到完顏斜也這裏,都是受到最上等的招待的,因為晁蓋總能給他送來不錯的財貨,但是這一次,完顏斜也的臉色很難看。
“朝中貴族這幾日死了不少,晁蓋,這事你是知道的吧。”
“聽說了,隻是這與在下何幹啊?”
“嗬嗬。”完顏斜也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兩腮的肥肉:“是不是有幹係這個我可不敢說,陛下下了旨意,除我女真一族,都要殺,對你啊,我還是信任的,畢竟你在這邊這麽久了,也未見有何異動,這樣吧,給你一份手令,趁著夜色趕緊走吧,明日這會寧府恐怕就是血海滔天了。”
還是滿夠意思的,最起碼晁蓋是這麽覺得的,這種時候了,他還能給出他的手令,到也算是沒白交這個朋友,或者應該說這兩年的麻將沒白打。
臨走時到也有些惺惺相惜的感覺,這老東西要不是那麽殘暴,其實也是個蠻講義氣的,可惜了,還是得死,不是嗎?
回到住處,劉唐說時遷來過,隻是交待了讓他們盡量想辦法離開,要是走不了,就一定想轍蟄伏起來,完顏阿骨打這一次是來真的。
這特麽不用他說,晁蓋也知道完顏阿骨打是來真的了,就從完顏斜也的態度也看出來了。
“咱們的人都準備好了吧?”
“準備好了,大哥這是找到辦法了?”
“嗯,完顏斜也那老東西給了手令,入夜就走。”
晁蓋這兩年在黃龍府和會寧府到也是攢下了些許家底兒,到不是財貨,身邊的兄弟也有個百八十個的,如果沒有完顏斜也的手令的話,這些人恐怕他得放棄,但是現在有了手令,想著也是能帶走一個是一個,畢竟都是自己的好兄弟。
江湖人行江湖事,江湖人就得講義氣,說一起走就要一起走,說殺你全家就殺你全家。
入夜,晁蓋一行人小心翼翼的到了南城城門處,有著完顏斜也的手令到也沒有多大阻礙,隻是剛剛到了這城門處,心就提留了起來,映入眼簾的正是完顏阿骨打的悍將翰魯古。
這翰魯古也是知道晁蓋的,知道這人性情豪放,很受貴族們的喜歡,但是他不喜歡,一直以來他總覺得隻要不是女真人,就不是好人,說白了,這個貨是個實打實的種族歧視者。
看著完顏斜也的手令,麵無表情,掃量了一下這些人,剛要說話,一騎快馬從城中過來,人未到,聲音先到了。
“急令,封鎖,陛下遇刺身亡……”
臥槽……
晁蓋當時就感覺自己是真的走了狗屎運了,這馬上要出去了,你跟我說完顏阿骨打掛了?
和劉唐阮小七對視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的驚駭,他們想的都是這事一定是時遷那貨幹的,那幫家夥是神出鬼沒的,沒準是真的摸到了完顏阿骨打的寢宮去了呢。
翰魯古神色登時變得猙獰了起來,轉身瞪向了晁蓋等人,暴喝一聲:“來人,拿下。”
完顏阿骨打是一代雄主,在女真人的心裏,他就是神,是不可替代的,他若死了……後果不堪設想,但現在還是死了,而且是遇刺而亡。
翰魯古瘋了,一瞬間就瘋了,在他眼裏,所有人都該死,尤其是這些非女真人的族群。
他這邊命令下的快,那劉唐和阮小七反應也快,直接抽出了藏起來的腰刀,大吼一聲:“大哥快走,我等斷後。”
這南城門處頓時混亂了起來,晁蓋一行人雖不是行伍出身,但這些人也都是刀頭舔血過日子活下來的,況且能被晁蓋接納的兄弟,那都是豪氣的很。
一瞬間藏著的武器都亮了出來,大呼小叫著讓晁蓋快走,自己卻跟女真人火拚了起來。
事發突然,這些人也都是習慣了應付突然的,這會寧府南城門處本來就不大,這才給了晁蓋一行人機會,若是在空曠之地,金軍組成陣勢,那就是絞肉機的現場了。
翰魯古原本就不待見這些人,命令一下,金軍便蜂擁而上,劉唐和阮小七也展現出了悍不畏死的狀態,兩人頂在最前麵,帶著眾兄弟拚死攔住金軍。
“大哥,快走……”
這樣的聲音此起彼伏,晁蓋能走嗎?晁蓋從來都不是一個扔下兄弟不顧的人,不管旁邊兄弟呃拉扯,硬是奪過了一把大刀。
“兄弟尚且死戰,為兄豈能苟活?”
晁天王畢竟是晁天王,自幼力大無窮可不是白說的,撞開眾人,拎刀就砍,那皮甲竟然扛不住他的一刀劈砍。
晁蓋是死死的盯著那翰魯古,恨不得生撕了這金國老將。
“眾兄弟,跟女真狗賊拚了,就算今日身死,鎮國公也會為我等報仇的,殺一個夠本,殺一雙就賺了。”
“拚了……”
“聽大哥的,跟他們拚了。”
其實晁蓋想的明白,逃能逃到哪去?完顏阿骨打一死,女真人就是狗急跳牆了,眼看著大宋就要打過來了,他們還有什麽招?
這會寧府也就這麽大點的地方,就算自己現在跑了,能躲到哪?能躲多久?橫豎不過一死,臨死再拉幾個墊背的也算是沒白活。
活土匪的想法有的時候就是這麽簡單,閑來無事的時候或許沒什麽,但一旦暴怒了,那就是一根筋,血怒一開,智商為零的節奏。
殊不知就在他們打鬥起來之時,在不遠處的房上,時遷就死死的盯著南城門呢,一旁的手下低聲問著:“大人,要出手幫他們一下嗎?”
時遷緊繃著臉,緩緩的搖頭:“再等等,還沒聽到信號,這城裏也還沒亂起來,等白勝的信號一發出來就動手。”
晁蓋一行人原本也不到百人,隻這一會兒工夫就已經削減了一半,若不是這些人個個都是刀頭舔血的,恐怕已經死了個精光。
劉唐和阮小七也已經是一身是血,有那麽幾處傷痕,卻也分辨不出那身上的血是自己的還是女真人的。
翰魯古漸漸的露出殘忍的笑意,揮舞著手臂剛要下達最後的命令,就看到城中突然起了好幾個火頭,登時臉色就變了。
還不等做出決策,這城外陡然響起了號炮聲,聲聲震耳。
聲音來的十分的突然,交戰的雙方都停了手,晁蓋愣了一下,隨後漸漸的浮現出了喜色:“兄弟們,加把勁,朝廷的大軍打過來了。”
這一聲吼叫,到是振奮人心,喘著粗氣的眾人登時又來精神,操起刀槍大叫著繼續玩命兒了起來。
翰魯古大吼一聲:“殺光他們,其他人隨我登城。”
作為一名老將,很清楚自己該做什麽,晁蓋等人此時還不到五十人,根本不放在眼裏,城中失火歸失火,也不需要他去操心,此時他唯一要管的就是城外,號炮聲響,就代表著敵人來了,隻是翰魯古很納悶,完顏宗望和完顏宗弼的大軍哪去了?為何還沒出現在會寧府?
就在翰魯古轉身的一刹那,遠處房上的時遷大喝一聲:“動手。”
隨著這一聲喊,數十道弩箭飛射而出,幾十個金兵瞬間倒地,這不僅嚇到了翰魯古,也嚇到了晁蓋等人,這特麽黑燈瞎火的,太嚇人了啊,萬一射到我們怎麽辦?
不過晁蓋現在反應也快了,或許是知道大軍來了,智商回來了。
“兄弟們,援軍到了,殺人,奪門。”
南城門瞬間成了亂局,翰魯古這城牆是上也上不去了,拎起大刀,怒喝一聲也衝了上來。
說到底還是那句話,戰爭是殘忍的,在時遷的謀劃中,或許晁蓋也是棋子,但是在楊浩的謀劃中呢,時遷這些人都是棋子而已。
或許楊浩自己也是這盤棋中的棋子也說不定,隻不過他不自知罷了。
燕青抓到的正是楊洪和祝彪派去青州送信的人,信裏的內容很簡單,就是要慕容彥達發兵,楊洪也說的直接,這對慕容彥達來說是個機會,同時也說了,京中送來的消息準確,那李清照母女果然落在了祝家莊手裏。
看到這封信,楊浩陷入了沉思,京中送出來的消息?誰送的,為何要針對李清照母女?
“小乙你怎麽看?”
燕青猶豫了一下:“卑職不敢,隻是卑職覺得……莫不如將計就計?”
楊浩眉頭一挑:“你是說要那慕容彥達發兵過來?”
“是的,卑職以為,這祝家莊之人根本不知道這外圍還有林衝指揮使的一萬禁軍,若是那慕容彥達真有謀反之意,不如將計就計除掉他便是。”
“嗬嗬,有把握嗎?”楊浩笑著問道。
燕青點頭:“青州兵馬並不多,且並非精銳,不用說林衝指揮使的一萬禁軍,就是張清將軍的虎賁也可以全殲了他們。”
楊浩低頭沉思了片刻,隨後說道:“就按照你說的辦,派一個可靠的人去青州,另外,將這裏的事情快馬報與太子殿下,京中……他會知道該如何做的。”
燕青點頭:“卑職這就去辦。”
他走後,楊浩再次皺起了眉頭,是誰送出來了李清照要回鄉省親的消息的,是為何?就是單純的為了針對我楊浩的?或者說這根本沒有慕容彥達和莘王趙植的什麽事?
又是一夜無眠,堪堪到了天亮的時候才迷糊了一會兒,快到時辰的時候,石秀進來低聲喚醒了他:“國公爺,快到辰時了。”